期中考試終于在一種混合著解脫和忐忑的氛圍中結束了。
成績還沒出來，但緊繃的神經(jīng)已然松弛，時代學院的校園恢復了往日的活力，甚至因為考后的放縱而更加喧鬧。
午休時間，教室里吵吵嚷嚷。劉耀文正和嚴浩翔、張真源討論著周末去哪里打球放松一下，賀峻霖則埋頭刷著手機，手指劃得飛快，時不時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突然，賀峻霖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手機幾乎要懟到劉耀文臉上，聲音因為興奮而拔高，瞬間蓋過了教室里的嘈雜。
賀俊霖“我靠！耀文兒！你火了！你上大新聞了！”
劉耀文被嚇了一跳，往后仰了仰
劉耀文“賀兒你抽什么風？什么火了？”（推開賀峻霖的手機）
劉耀文“離遠點，眼暈?！?/p>
嚴浩翔和張真源也好奇地看過來。
丁程鑫（從班長座位上抬起頭）“賀峻霖，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賀俊霖（激動地手舞足蹈）“學校論壇！就那個匿名版！有個熱帖飄在第一！標題是——《八一八高二那位劉姓校草和他的小尾巴學弟不得不說的故事》！里面還有照片！都蓋了幾百樓了！”
“嘩——”因為賀俊霖的激動，因此聲音特別洪亮，教室里的目光瞬間全部聚焦過來，帶著各種好奇、探究和興奮。
劉耀文是風云人物，這種八卦最是能點燃大家的興趣。
劉耀文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劉耀文“什么東西？胡說八道什么！” （一把搶過賀峻霖的手機，快速瀏覽起來。）
嚴浩翔和張真源也湊過去看。
帖子的樓主用極其夸張和八卦的口吻，描述著“劉姓校草”如何魅力無邊，引得“低一級的清秀學弟”傾心不已。細節(jié)描繪得繪聲繪色，包括但不限于：學弟如何風雨無阻地在籃球場邊癡情守望、如何送上“專屬”冰水、如何“利用”同桌身份進行“單獨輔導”、期中考試場上如何“默契”傳遞橡皮擦……甚至還附上了幾張明顯是偷拍的照片：一張是籃球場邊朱志鑫專注看著劉耀文的側影，一張是圖書館里兩人挨得很近低頭講題的樣子，還有一張比較模糊，是考試時朱志鑫側身指向劉耀文桌面的瞬間。
下面的回復更是五花八門。
貼吧網(wǎng)友“臥槽！真的假的？劉耀文男女通吃？”
貼吧網(wǎng)友“學弟好勇！長得也挺好看！”
貼吧網(wǎng)友“kswl！高冷校草x癡情學弟！這不是小說照進現(xiàn)實？”
貼吧網(wǎng)友“樓上醒醒，說不定是學弟一廂情愿呢？”
群眾“可是劉耀文接了水??！還喝了！”
貼吧網(wǎng)友“圖書館那張靠得好近啊！感覺好配！”
群眾“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有點惡心嗎？”
貼吧網(wǎng)友“樓上思想裹小腳了？這年代了……”
群眾“保護一下當事人隱私吧？這么掛人不好把?！?/p>
貼吧網(wǎng)友“雖然我很喜歡劉耀文學長，但是這幾張照片讓我覺得似乎，彷佛我沒有機會了~55555555555555~~~~~可惡，(〃＞目＜)為什么這么配”
貼吧網(wǎng)友“+1”
貼吧網(wǎng)友“+2”
貼吧網(wǎng)友“+3”
貼吧網(wǎng)友“靠，我的文文”
群眾“樓上的，注意隊形”
貼吧網(wǎng)友“都這個時候了，還注意鬼的隊形，我的文文要被搶走了（雖然我從來沒有跟他在一起過）”
........
劉耀文的臉色越來越沉，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一種被窺視、被議論、被強行按頭組cp的煩躁感和怒火涌了上來。
劉耀文把手機扔回給賀峻霖，語氣很沖
劉耀文“誰這么無聊！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病吧！”
賀俊霖“哇！這樓越蓋越高了！還有人爆料說看到你們放學一起走，學弟臉超紅！耀文兒，你這‘緋聞’可比以前那些勁爆多了！”（接住手機，還在興奮地刷著回復）
嚴浩翔（皺起眉，語氣冷了幾分）“偷拍發(fā)論壇，過分了?！?/p>
張真源（擔憂地）“這對朱同學影響不太好吧？他看起來臉皮很薄?！?/p>
劉耀文“？？難道不關心我么？”
張真源“你本來就在風暴中心，我還以為你習慣了??”
劉耀文“張哥？原來愛會消失是么？”
張真源“........”
劉耀文“上次你不是說我們耀文真可愛，要是女孩子，我一定會娶你的，現(xiàn)在居然擔心朱志鑫，額，我好受傷??”（一邊說還一邊往自己胸口錘幾下）
丁程鑫走了過來，表情嚴肅
丁程鑫“帖子鏈接發(fā)我。我聯(lián)系一下版主看看能不能刪掉。這種帖子影響很壞。”（作為班長，首先考慮到的是秩序和影響。）
馬嘉祺“熱度太高，刪帖反而容易引發(fā)更多猜測。除非能找到發(fā)帖人?！保ú恢螘r也走了過來，平靜地看了一眼屏幕）（看向劉耀文）
馬嘉祺“關鍵是你的態(tài)度。你打算怎么辦？”
劉耀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他能怎么辦？去論壇上一個個回罵？那更顯得可笑。
劉耀文“我能怎么辦？就當是被狗咬了！還能咬回去嗎？”（語氣很沖，顯然心情極差。）
這時，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朱志鑫的座位。
朱志鑫正坐在位置上，低著頭，手里緊緊攥著一支筆，指節(jié)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發(fā)白。看不出來現(xiàn)在他是怎么樣的感受。
他旁邊的幾個同學正湊在一起看著手機，時不時發(fā)出低低的驚呼和笑聲，目光還曖昧地瞟向他和劉耀文的方向。
顯然，他們也看到了那個帖子。
朱志鑫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胸口，肩膀微微縮著，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無助和難堪的氣息。他甚至不敢往劉耀文這邊看一眼。
劉耀文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他自己被議論，更多的是煩躁和憤怒，但看到朱志鑫這副樣子，他心里卻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和心疼。
這件事里，朱志鑫恐怕承受的壓力和難堪比他更大。
畢竟他作為這個學校的風云人物，對這些八卦或者拉郎配不說很習慣，但至少有過經(jīng)驗，但是朱志鑫，恐怕第一次遇到吧。
相信他一定心理和生理上都難以承受。
賀峻霖還在不知死活地念著帖子里的搞笑回復。
要不是賀俊霖跟劉耀文是從小到大，青梅竹馬，劉耀文這一刻真想捶死他。
賀俊霖“哈哈哈有人說你們倆孩子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哎喲！”
劉耀文終于忍無可忍，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賀峻霖的衣領，眼神里帶著罕見的怒意。
劉耀文“賀峻霖！你有完沒完！很好看是不是？很好笑是不是？”（第一次直呼賀俊霖的全名，以往再不開心也會稱呼賀兒）
賀峻霖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圍的同學也瞬間安靜下來，驚訝地看著突然發(fā)火的劉耀文。
賀俊霖“我……我就開個玩笑……你至于嗎……”（被嚇了一跳）
丁程鑫趕緊上前拉開兩人
丁程鑫“耀文！冷靜點！”
賀俊霖”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現(xiàn)在居然為了朱志鑫，兇我，可以啊，劉耀文！“
劉耀文”我......，剛剛有點激動，對不起“
賀俊霖沒說話，死死看著劉耀文，一段時間后，似乎沒想通，帶著不爽坐回自己的位置。
劉耀文想哄好賀俊霖，但是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自己也只能先解決主要矛盾，隨后再好好哄哄賀俊霖，畢竟兩人這么多年的情誼。
劉耀文看了一眼周圍各式各樣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個幾乎要縮成一團的背影，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煩躁感攫住了他。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沒再看任何人，徑直走到朱志鑫座位旁。
周圍的同學下意識地讓開了一點空間。
劉耀文停下腳步，看著那顆低垂著的、黑發(fā)柔軟的腦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有些干澀。安慰？道歉？還是澄清？
好像說什么都不合適。
最終，他只是伸出手，有些生硬地、快速地拍了一下朱志鑫的肩膀。
劉耀文“喂……別看了。都是些無聊的人胡說八道，別往心里去。”
他的動作略顯笨拙，語氣也遠算不上溫柔，甚至還有點沖，但那里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意味。
朱志鑫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卻沒有抬頭，只是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劉耀文收回手，插回褲兜，覺得更加不自在。他轉身，對著還在看熱鬧的眾人，尤其是那幾個圍著朱志鑫桌子的同學，提高了聲音，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劉耀文“都別圍在這兒了！有什么好看的？一個破帖子而已，誰再瞎傳瞎起哄，別怪我翻臉！”
他說這話時，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銳利，帶著平時少有的嚴肅和壓迫感。大家面面相覷，頓時覺得無趣，也有點怵，紛紛散開了。
嚴浩翔走過來，站到劉耀文身邊，雖然沒說話，但態(tài)度很明顯。
丁程鑫嘆了口氣，這個劉耀文，從來都沒讓自己省心過。
丁程鑫“大家都回自己位置吧。這件事我會處理。不要再擴散和討論了?！?/p>
賀峻霖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沒再吭聲。
劉耀文最后看了一眼依舊低著頭的朱志鑫，心情復雜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他拿出手機，自己也點開了那個論壇帖子，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那些夸張的揣測、CP粉的狂歡、甚至夾雜的幾句惡意的評論，都讓他無比膈應。但他更在意的是，朱志鑫看到這些，會怎么想？
這個認知讓他坐立難安。
整個下午，劉耀文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會時不時地瞥向斜前方的那個座位。朱志鑫一直很安靜，除了上廁所，幾乎沒離開過座位，也沒和任何人說話，像一只受驚后把自己藏起來的小動物。
放學鈴響，朱志鑫又是第一個抓起書包，低著頭快速沖出教室的人。
劉耀文看著他那幾乎是逃離的背影，下意識地想追出去，卻被丁程鑫拉住了。
丁程鑫“讓他自己靜一靜吧。你現(xiàn)在追上去，反而更引人注意?！保ǖ吐暤溃?/p>
丁程鑫“帖子我已經(jīng)舉報了，也私信了版主，希望能盡快處理?！?/p>
劉耀文“這都什么事兒！”（煩躁地嘖了一聲）
回家的路上，劉耀文和賀俊霖并排走著，雖然兩個人一起走著，但兩個人都沒說話。
劉耀文第一次覺得有些憋悶。
看了看旁邊的賀俊霖，又想了想朱志鑫。
劉耀文撞了一下賀俊霖的肩膀
劉耀文”還生氣呢??“
賀俊霖”.........................??“
劉耀文"賀兒，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嘛" （直男撒嬌ing）
賀俊霖”我怎么敢生我們劉大校草的氣，我賀某人可沒這么大本事！??“
劉耀文拉住賀俊霖的手，結果賀俊霖一下子就掙脫了。
賀俊霖”不敢勞煩校草大人“
劉耀文“不是...賀兒你別說這種話行不行？”（聲音帶著急躁）
賀俊霖“那我說什么？說劉耀文你為了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新同桌，當著全班的面吼我吼得特別帥？”（冷笑）
劉耀文“我都道歉了！而且朱志鑫他當時確實感覺很無助，而你又...”
賀俊霖”我又怎么？很吵是不是“
劉耀文”??不，不是“
賀俊霖“所以我就活該被兇？劉耀文，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什么時候用那種語氣跟我說過話？”（聲音開始發(fā)顫）
劉耀文（語氣軟下來）“我...我當時一急就...”
賀俊霖“急？對，你急著他的急，那你想過我的感受嗎？”（猛地停下腳步，眼圈發(fā)紅）
劉耀文（愣住，看著賀俊霖紅了的眼眶，徹底慌了）“賀兒...我...”
賀俊霖“你什么你。你去找你的朱志鑫吧，他更需要你?！保ㄞD身就要走）
劉耀文（一把死死拽住賀俊霖的胳膊）“不行！不準走！賀兒...我...是我錯了，行不行？我口不擇言，我錯了。但你別生氣了.”
劉耀文”我發(fā)誓，以后都不會兇你，好不？“ （劉耀文眼眶也有點紅）
賀俊霖從小就看不得劉耀文這個樣子，毫不夸張的說劉耀文委屈的樣子，讓人特別有種保護欲，就想好好保護他。
于是賀俊霖氣也消了大半。
賀俊霖”劉耀文，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劉耀文”嗯嗯，以后在也不兇我們賀兒了“
賀俊霖”(￢︿??￢☆)哼“
劉耀文”那你以后能不能別這么八卦了，你看看下午哪個有你興奮“
賀俊霖”我這不是......得，以后我盡量少八卦你和朱志鑫“
劉耀文”嗯嗯，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好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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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賀俊霖，劉耀文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跟朱志鑫說話。
思來想去。
終于，他點開和朱志鑫的聊天界面，輸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最終，他只發(fā)過去一句干巴巴的話。
劉耀文【劉耀文】：別理論壇上那些。
消息發(fā)送成功，卻沒有回復。
劉耀文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它自動變暗、鎖屏，心里那種莫名的、沉甸甸的感覺，始終沒有消散。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過于熾熱的關注，原來也會成為一種令人困擾的負擔。而這一次，這負擔還壓在了另一個人身上，這讓他感覺格外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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