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木門被“咚咚”敲響時,伍六七正靠在床頭,跟林默比劃著上次和斯坦國王子打架的姿勢,手舞足蹈間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還硬撐著說“當時我一個翻身就躲開了激光”。
“阿七!你醒沒醒???”門外傳來可樂的聲音,帶著點咋咋呼呼的勁兒。林默趕緊起身開門,就見可樂抱著一袋芒果干,何大春扛著個布包,江主任跟在后面,手里拎著個印著“養(yǎng)生茶”的紙袋子,擠在門口。
“喲,這么多人來看我???”伍六七立馬來了精神,忘了胸口的疼,想坐直身子,結(jié)果剛一使勁,就被江主任伸手按?。骸皠e動!傷還沒好就亂動,小心傷口裂開?!彼佯B(yǎng)生茶遞到林默手里,“這是我熬的金銀花茶,清熱消炎,讓他多喝點。”
可樂蹦到床邊,把芒果干往伍六七懷里一塞:“我聽說你被斯坦國的人打傷了,特意從阿婆那買的芒果干,超甜的!不過你也太遜了吧,居然被鐵殼子打傷。”
“誰遜了!”伍六七不服氣,拆開芒果干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那是為了保護李阿公的漁船,不然我早把他的鐵殼子剪爛了?!?/p>
何大春把布包放在桌上,打開一看,里面是瓶跌打酒和幾包草藥:“這是我從山下老中醫(yī)那買的跌打酒,活血化瘀,你要是疼得厲害,就擦一點,對了,上次你說要給我剪頭發(fā),等你好了咱們?nèi)ズ_吋舭??!?/p>
“沒問題!”伍六七拍了拍胸脯,剛拍完就疼得“嘶”了一聲,惹得眾人都笑了。林默站在旁邊,看著滿屋子的熱鬧,悄悄轉(zhuǎn)身去廚房,把江主任帶來的金銀花茶倒進杯子,又端來之前熱好的牛雜湯,心里想著——伍六七有這么多朋友,真好。
她端著茶和湯過來時,正好聽見可樂問:“對了,伍六七,梅花十三呢?她沒來看你嗎?上次你感冒,她還送了藥過來呢?!?/p>
伍六七手里的芒果干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淡了點,卻還是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她啊……可能有事吧,畢竟她是刺客,說不定有任務(wù)呢?!痹捠沁@么說,可林默卻看見他的手指悄悄攥緊了衣角,眼神也往窗外飄了飄,像是在盼著什么。
江主任輕輕嘆了口氣,沒多說什么,只是叮囑伍六七:“你好好養(yǎng)傷,別總想著打架,小雞島有我們呢?!焙未蟠阂哺c頭:“對,我會守在海邊,要是再有斯坦國的人來,我第一個上!”
林默把金銀花茶遞到伍六七手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感覺他的手有點涼。他心里忽然有點空落落的,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就像上次賣牛雜時,眼看要下雨,卻沒帶傘的那種慌。他看著伍六七喝著茶,眼神還時不時往門口瞟,忽然就不想說話了,默默轉(zhuǎn)身去收拾桌上的芒果干包裝袋。
可樂和何大春又陪伍六七聊了會兒,說了說小島最近的情況——海邊的礁石正在修,李阿公的漁船也重新訂做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江主任看了看天色,說要回去做飯了,就帶著可樂和何大春走了。
門關(guān)上的瞬間,閣樓里的熱鬧一下子就散了。伍六七靠在床頭,手里還拿著那杯沒喝完的金銀花茶,眼神有點發(fā)愣,沒了剛才的精氣神。林默收拾完桌子,走過來想把空碗拿走,卻被伍六七叫?。骸傲帜??!?/p>
“嗯?”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說……梅花小姐是不是真的有事啊?”伍六七撓了撓頭,語氣里帶著點不確定,“上次我感冒她都給我送藥,這次她怎么沒來呢?”
林默看著他有點失落的樣子,心里那點空落落的感覺又冒了上來,他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小聲說:“可能……她真的有任務(wù)吧,等她忙完了,肯定會來看你的?!?/p>
“嗯,應(yīng)該是吧?!蔽榱咝α诵?,可那笑沒到眼里,他把杯子遞給林默,“我有點困了,想再睡會兒。”
林默接過杯子,點了點頭,幫他把被子掖好,又把窗簾拉上一點,讓陽光不要太刺眼。他走出房間,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看著鍋里剩下的牛雜湯,忽然想起剛才伍六七提到梅花十三時的樣子——他好像很在意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意這個,只是心里有點不舒服,像被什么東西堵著。他想起之前伍六七教她熬湯時的樣子,想起他受傷時還笑著跟她開玩笑……這些畫面在腦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居然有點燙。
“我怎么了?”林默小聲嘀咕著,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看到伍六七失落,他會想讓他開心;看到他跟朋友笑,他也會跟著開心;剛才伍六七提到梅花十三時,她心里那點不舒服,好像比自己賣不出牛雜還難受。
他起身把牛雜湯倒進保溫桶里,想著等伍六七醒了,還能喝到熱的。又把江主任帶來的金銀花茶包收好,想著每天都給他泡一杯。做完這些,她走到房間門口,輕輕推開一條縫,看到伍六七已經(jīng)睡著了,眉頭卻還微微皺著。
林默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把門關(guān)上。他不知道這種在意是什么,只覺得能守著伍六七,看著他慢慢好起來,好像就夠了。窗外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斑斑點點的,像他此刻亂糟糟卻又有點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