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坐在九尾身旁,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對方身上傳來,那低氣壓幾乎讓人窒息。九尾俊美的面容上寫滿了陰郁,仿佛全世界都對他有所虧欠,連車廂中的空氣也似乎被這冰冷的氣息凍結(jié),沉重得令人難以呼吸。
坦然偷偷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坐在后排、正一臉茫然看著窗外(其實是在發(fā)呆)的我,心里暗自好笑:得,感覺這小姑娘還沒開竅呢,完全沒意識到前面那位爺為啥突然晴轉(zhuǎn)暴風(fēng)雪。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車廂內(nèi)的和平,坦然決定做點什么。他趁著九尾目視前方(雖然眼神放空)的間隙,極其緩慢且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頭,對著后排的我,用夸張的口型無聲地比劃
哄——哄——他—— 快——點—— 要——凍——死——了——
他甚至配合地做了個抱緊雙臂瑟瑟發(fā)抖的動作,眼神里充滿了懇求。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神游天外之際,忽然發(fā)覺前排的坦然正沖我擠眉弄眼。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活像一條瀕臨缺氧的魚。我怔了一下,隨即凝神望向他,試圖從那夸張的口型中解讀出他想傳達的信息。
哄……他? 哄誰? 九尾?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讓我哄哄前面那位不知道為什么又突然炸毛的狐貍大爺。
雖然心里還是有點莫名其妙,但看在坦然快要凍死的份上,我還是拿出了手機,點開和九尾的聊天框。
【奇遇】:怎么了嘛?
【奇遇】:怎么突然又不開心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對嗎?如果是我的問題,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奇遇】:可是……我和小落就算在夢里見過,那也很正常呀?在那個時空里我是化妝師誒,總不能只給你一個人化妝吧?(語氣嬌嗔,帶著點小小的委屈和責(zé)怪)那樣的話,聯(lián)盟第一個開除的就是我啦!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消息,確認語氣足夠軟,既表達了關(guān)心和道歉(雖然不知道錯在哪),又解釋了一下和小落的“相識”純屬工作原因,甚至還帶了點撒嬌的意味,應(yīng)該……能哄好吧?
幾乎是消息發(fā)送成功的瞬間,我就看到前排九尾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原本死死盯著窗外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他看到了那條消息。
尤其是那最后一句帶著嬌嗔與委屈的反問,宛如一根輕盈的羽毛,悄然卻精準(zhǔn)地拂過他心底最敏感、也最為別扭的一隅。那微妙的觸動令他一時怔住,仿佛連呼吸都漏了一拍,復(fù)雜的情緒在胸口翻涌,卻又難以名狀。
她……這是在跟我解釋? 還……撒嬌?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夢里她是化妝師,接觸其他選手是工作所需…… 我好像……是有點無理取鬧了?
那股郁結(jié)在心頭的沉悶與酸澀,仿佛被針尖輕輕扎破了一道縫隙,正緩緩地向外泄出,發(fā)出無聲卻清晰可聞的“呲呲”聲。他緊繃的下頜線條逐漸變得柔和,像是寒冬里的冰霜在晨光中悄然融化。盡管他的面容依舊冷峻,波瀾不驚,但縈繞在周身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低氣壓,卻如云開霧散般漸漸淡去,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他握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幾下,似乎在想該怎么回復(fù)。
坐在旁邊的坦然敏銳地感覺到身邊的寒氣減弱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偷偷對我比了個大拇指,然后迅速轉(zhuǎn)過頭假裝看風(fēng)景,深藏功與名。
我看著他似乎緩和下來的背影,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氣。
這只狐貍……好像也沒那么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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