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男朋友今天在操場打球哦,不去看?”
“方妍,你家那位給你寫信了沒”
……
方妍會不斷的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和于暉捆綁在一起。
她從一開始的反駁、解釋再到后來的沉默甚至尷尬的笑笑,她正在被動地接受這個“名分”。
方妍會在操場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于暉,但兩人的目光一旦接觸,會立刻像觸電一樣彈開,假裝沒看到對方,然后心跳加速地各自走開。
方妍會下意識的計算于暉的作息時間。避免在去小賣店,去食堂的路上與他偶遇。
幫忙傳信的阮明明成了這兩個“絕緣體”之間唯一的導(dǎo)體。
周一升國旗時,他們在狹窄的樓梯口迎面撞上,無處可逃。
當(dāng)時的空氣幾乎凝固,彼此只是僵硬的點了一下頭,然后就低著頭擦肩而過。
下午,方妍在回信里寫到“今天在樓梯口碰到你了”。
他回信“我也看到你了”
明明是同一次相遇,卻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空間里被再次確認(rèn)。
晚自習(xí)結(jié)束回到家里自己的臥室時,夜深人靜,方妍對著那疊厚厚的信紙感到困惑“我們這樣真的算是在談戀愛嗎?”“為什么別人談戀愛都是一起回家一起吃飯,而我們卻像地下黨接頭?”
盡管困惑,但方妍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通信的節(jié)奏和精神上的傾訴,那個信中的他比現(xiàn)實中的他更真實。
她會反復(fù)閱讀之前的信,從字里行間尋找“他是在乎我的”證據(jù),來安撫現(xiàn)實中的不安……
學(xué)校舉辦文藝匯演,所有人都在禮堂。
方妍于暉的班級剛好坐在相鄰的區(qū)域,只隔了幾排座位,這是物理距離最近的一次。
觀看整個表演的過程中,方妍能聽到于暉和朋友聊天的笑聲,能看到他后腦的輪廓,但兩個人全程沒有一次交流,哪怕是一個眼神。
在周圍熱鬧歡樂的氛圍中,這種咫尺天涯的沉默感被放到最大。
那一刻,方妍深深地體會到什么叫“名為‘交往’的距離”……
表演活動結(jié)束后,人潮散去,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她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她的內(nèi)心充滿一種巨大的空洞和迷茫,同學(xué)都在羨慕她“戀愛”了,只有她知道,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感到孤獨。
她終于明白,他們的“交往”,從一開始就隔著一堵無形的玻璃墻,這層“墻”的名字叫“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