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冬,法國東部洛林地區(qū)。
隨著一道銀光閃過,月瑤已立于硝煙未散的法國鄉(xiāng)間。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銀發(fā)在寒風中紋絲不動。
這是月瑤來的第三個世界,之前的世界都是和平的Z國現(xiàn)代世界。
“首先...”
月瑤輕啟朱唇,千幻珠應聲懸浮而起。
“給我個合適的身份。”
珠子光華流轉,無數(shù)文件憑空出現(xiàn)——
地契、族譜、爵位證書,每一份都泛著恰到好處的歲月痕跡。
“德·蒙特貝洛伯爵夫人?”
月瑤歪著頭,銀發(fā)滑落肩頭。
“倒是個好聽的名字?!?/p>
她指尖輕點,所有文件瞬間化作實體,連最細微的墨水暈染都完美無缺。
月瑤紫眸掃過遠處一座荒廢的莊園,紅唇微揚。
“就那里吧?!?/p>
千幻珠應聲飛出,所過之處莊園煥然一新,窗簾自動掛起,壁爐燃起溫暖的火焰。
“太新了可不行?!?/p>
月瑤輕笑著打了個響指,墻壁立刻爬滿恰到好處的歲月痕跡,連花園里的玫瑰都瞬間凋零了幾朵,營造出歷經(jīng)滄桑的假象。
管家和仆人們憑空出現(xiàn),個個神情恭敬。
“主人。”
他們齊聲行禮,仿佛侍奉這個主人已有數(shù)十年之久。
………………………………………
夜晚.
月瑤正享用晚餐的時候,管家?guī)е腿俗ブ粋€人的胳膊將他拖進餐廳。
“主人,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在莊園外面?!?/p>
管家恭敬的看著月瑤說道。
漢尼拔從孤兒院密道里逃出來,在投奔叔叔的路上實在太餓了。
他看到這里的莊園亮著燈就想偷些食物,結果還沒來得及就被抓了。
漢尼拔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等待著對自己的審判,他早就習慣了,在家里…不,是在被占領的家也就是孤兒院里…他每天都要被教官辱罵針對懲罰。
月瑤慵懶地倚在鎏金座椅上,銀發(fā)如月光般傾瀉而下。
她紫水晶般的眸子掃過少年,指尖輕敲著水晶酒杯。
“抬起頭來?!?/p>
管家立刻粗暴地揪起漢尼拔的頭發(fā),迫使他仰起臉。
漢尼拔被迫抬起頭,灰綠色的瞳孔猛地收縮。
燭光下,那位銀發(fā)貴婦人美得不似凡人。
紫羅蘭色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感到一陣眩暈,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月瑤紫眸微瞇,目光在少年精致的五官上流連。
“多漂亮的眼睛...”
月瑤輕笑著俯身,銀發(fā)掃過漢尼拔的臉頰。
“像極了...我收藏的那對翡翠?!?/p>
漢尼拔呼吸一滯。
這個女人的氣息讓他想起森林深處最危險的毒花。
明知道致命,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感到一股陌生的燥熱從脊椎蔓延開來,手指不自覺地蜷縮。
月瑤饒有興味地觀察著少年眼中翻涌的黑暗情緒。
當她修長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時,漢尼拔下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掌心,隨即又為自己的舉動僵住了。
“可憐的小東西?!?/p>
月瑤的指尖滑到他干裂的唇瓣。
“餓壞了,是不是?”
漢尼拔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突然萌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想要咬住那根纖細的手指,想要看她吃痛時蹙眉的模樣,想要...更多。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感到戰(zhàn)栗。
月瑤紫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她當然察覺到了少年眼中扭曲的渴望,這讓她久違地感到愉悅。
“帶他去沐浴更衣?!?/p>
她直起身,銀發(fā)在燭光下流轉。
“然后...陪我共進晚餐?!?/p>
漢尼拔被帶離時,目光仍死死黏在月瑤身上。
那眼神中混雜著迷戀、饑餓和某種危險的占有欲。
月瑤輕晃著酒杯,紅唇微揚。
“看來...”
她對著空氣低語。
“這次撿到了個不得了的小東西呢?!?/p>
…………………………………………
仆人無聲地推開門,將一疊干凈衣物放在漢尼拔身旁的矮凳上。
漢尼拔抬眼,目光掃過浴室——
大理石鋪就的墻面,鍍金的水龍頭,浴池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水面蒸騰著氤氳的熱氣。
“先生,需要幫您沐浴嗎?”
仆人低頭詢問,聲音平穩(wěn),眼神卻空洞得不像活人。
漢尼拔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
他不想被當作流浪漢,不想被憐憫,更不想被輕蔑。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不用……謝謝?!?/p>
仆人沒有多言,只是微微頷首,轉身離去,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漢尼拔緩緩脫下破舊的衣物,露出遍布傷痕的身體——
鞭痕、淤青、被鐵鏈勒出的紅痕,還有左肋那道猙獰的十字架狀疤痕。
漢尼拔踏入浴池,溫熱的水漫過皮膚,疼痛稍稍緩解。
漢尼拔閉上眼,身體緩緩下沉,水沒過肩膀、下巴,最后是嘴唇……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城堡里溫暖的壁爐,母親輕柔的歌聲,父親教他辨認星圖時低沉的笑聲。
米莎的笑聲清脆,像銀鈴一樣……
水突然灌入鼻腔,窒息感猛地將他拉回現(xiàn)實。
漢尼拔劇烈嗆咳著,從水中掙扎起身,水珠順著他的墨發(fā)滴落,胸口劇烈起伏。
漢尼拔大口喘息,手指死死扣住浴池邊緣,指節(jié)發(fā)白。
他還不能死!
那些惡魔的臉還沒完全記起,米莎的仇還沒報。
漢尼拔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抓過香皂,用力擦洗身體。
當手指碰到那些傷疤時,他動作一頓,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位銀發(fā)紫眸的莊園主人。
她會憐憫他嗎?
還是會厭惡地皺眉,像那些修女一樣,說他骯臟、卑賤?
他猛地將香皂攥緊,指縫間溢出泡沫。不,他不需要憐憫。
他要的是……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哪怕只是出于興趣。
漢尼拔洗凈頭發(fā),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
擦干身體后,他穿上仆人準備的衣物——
深色襯衫、黑色長褲,剪裁得體,布料柔軟得讓他有些不適應。
漢尼拔站在鏡前,灰綠的眼眸里涌著晦暗的光,看著自己蒼白瘦削卻俊美的臉,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或許,他可以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