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心緒漸平,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竟全然偎在宮子羽懷中。男子溫?zé)岬臍庀⑷钥M繞在耳畔,隔著衣料傳來的體溫燙得她心慌。
她猛地一顫,如同被灼傷般急急向后掙脫,雙手抵住宮子羽的胸膛便要推開。
宮子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推拒弄得一怔,隨即眸色驟然沉下。
懷中驟然落空,方才的溫軟觸感猶存,卻更襯得此刻的疏離格外傷人。
一股無名暗火倏地竄起,她怎么能抗拒他?
他手臂陡然發(fā)力,不容置疑地將人重新箍回懷里,力道比先前更重幾分,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
“躲什么?”他聲音低啞,眼底暗潮洶涌。
“羽公子!”她偏頭躲開他灼熱的注視,嗓音里帶著慌亂的顫意,“這般舉止,于禮不合?!?/p>
她雙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試圖掙脫他的禁錮。
宮子羽只覺得懷中這具嬌軀這般不安分的掙動非但不能脫身,反倒像在四處點火,每一寸細微的扭蹭都撩起灼人的熱意。
溫軟曲線緊密貼合著他,幽香絲絲縷縷鉆入呼吸,幾乎要焚盡他最后一絲理智。
他手臂猛地收緊,喉結(jié)滾動,嗓音沉得發(fā)?。骸皠e動……”
宋四敏銳地察覺到宮子羽呼吸驟沉,臂彎如烙鐵般滾燙,頓時不敢再動。她僵著身子縮在他懷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待宮子羽周身緊繃的力道緩緩松懈,呼吸漸勻,他才終于松開手臂,后退半步。
他整了整微亂的衣袍,繼而鄭重拱手一禮,眉眼低垂:“方才情急失態(tài),唐突了姑娘……子羽慚愧?!?/p>
宋四猛地向后退去,一連踉蹌數(shù)步,直到脊背幾乎抵上冰涼的廊柱,才終于停下。她刻意拉出的距離仿佛天塹,橫在他們之間。
她攥緊微微發(fā)顫的指尖,心底一陣發(fā)寒。這宮門之中,究竟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不是陰惻惻的瘋子,便是舉止孟浪的登徒子!
宮子羽見她如避蛇蝎般連連后退,一縷晦暗的郁氣悄然攀上眉宇,他薄唇微動,正欲開口。
“吱呀”一聲輕響,旁側(cè)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云為衫一襲素衣立在門內(nèi),目光掠過院內(nèi)情形,最終落在宮子羽身上,略帶訝異地輕聲問道:“羽公子?您怎么……會在此處?”
宮子羽迅速斂起眼底的郁色,轉(zhuǎn)而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語氣平靜地應(yīng)道:“并無要事。只是順路過來看看,諸位姑娘的毒是否都已解了?”
他目光輕移,似是不經(jīng)意地掃過仍緊繃著身體的宋四,旋即又落回云為衫身上,姿態(tài)從容得仿佛方才的波瀾從未發(fā)生。
云為衫淺笑頷首,聲線溫軟似春溪淌過:“勞羽公子記掛。昨日徵宮已遣人送來了解藥,姐妹們都已服下,現(xiàn)下毒癥皆清,并無大礙了?!?/p>
宮子羽略一頷首,語氣溫和:“既已無恙,便再好不過了?!?/p>
話必,他目光卻倏地轉(zhuǎn)向宋四,那一眼深沉如墨,似有千言萬語交纏其中,最終卻只化作一片寂然的暗色。
未再多言,他拂袖轉(zhuǎn)身,衣袂掠起微涼的風(fēng),身影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