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司徒仙君竟還有一位姐姐。前日我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眼,那容貌……當(dāng)真驚為天人?!?/p>
“廢話,司徒仙君那般風(fēng)姿,他姐姐能差到哪兒去?定是位驚鴻仙子!”
孟陽秋聞聲湊近,眼底漾著與有榮焉的光彩,語氣里滿是藏不住的驕傲:
孟陽秋“何止是好看!阿漓姐姐性子更是溫柔似水。”
言笑挑著眉梢側(cè)過身,眼底浮著幾分戲謔:
言笑“哦?這么說,孟仙君是親眼見過了?”
孟陽秋立時陷入那日的回憶,唇角不自覺地?fù)P起,眼神朦朧得像是浸在晨霧中:
孟陽秋“那日我獨自在花園散心,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她蹲在海棠花下,素白的裙擺沾了點草屑也不在意,手里拿著銀簽挑著小魚干喂一只三花貓。那貓怕生,縮著爪子躲,她就放柔了聲音哄,指尖輕輕蹭過貓的耳朵……真是連動作都溫柔得不像話?!?/p>
他頓了頓,喉結(jié)微微滾動,聲音低了些:
孟陽秋“她側(cè)首望見我時,眸光清淺,莞爾一笑,對我說——”
司徒漓“仙君,發(fā)上沾到落葉了?!?/p>
孟陽秋慌忙抬手拍打頭頂,耳根悄然泛紅,聲音帶著些許靦腆和緊張:
孟陽秋“仙、仙子生得真好看,不知……不知芳名為何?”
司徒漓“我叫司徒漓?!?/p>
少女聲線柔和,如同春風(fēng)吹皺一池春水。
孟陽秋“司、徒、漓……你是司徒嶺的姐姐?”
司徒漓“正是?!?/p>
司徒漓淺笑著頷首,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鬢發(fā)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清雅的韻味:
司徒漓“仙君與阿嶺相識?”
孟陽秋“自然!我與司徒仙君是同僚?!?/p>
司徒漓聞言,唇邊笑意更深了幾分,俯身提起放在一旁的食盒,語調(diào)溫婉又不失禮貌:
司徒漓“原來如此。今日與仙君相遇也算有緣,我恰巧做了些桂花糕,仙君若不嫌棄,不妨嘗嘗?”
孟陽秋受寵若驚地接過,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她微涼的指甲,心頭猛地一跳:
孟陽秋“多、多謝仙子!”
司徒漓“不必客氣。”
那一刻,她淺淺一笑,孟陽秋只覺得心頭像被一片輕盈的羽毛拂過,泛起難以言喻的悸動。
從美好的回憶中抽身,孟陽秋瞇眼笑了笑,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孟陽秋“好了,不同你們閑談了,我還要去尋阿漓姐姐?!?/p>
紀(jì)伯宰路過時正好瞥見他這副不值錢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嘴里嘖了一聲。
不過一碟桂花糕,就讓他魂牽夢繞成這樣。
他都懷疑,若那位仙子伸下手,他都要舔上去了。
言笑卻一把拽住孟秋陽的胳膊,笑意盈盈:
言笑“巧了,我正有事要尋司徒仙君,與你同去?!?/p>
……
極星淵司判堂內(nèi),熏香繚繞。
司徒漓“父君命你潛入極星淵,探尋《博氏醫(yī)經(jīng)》下落,進(jìn)展如何?”
逐水神君晁衡早有掌控合虛六境的野心,而《博氏醫(yī)經(jīng)》是煉制“黃粱夢”與“離恨天”兩種奇物的關(guān)鍵,唯有集齊醫(yī)經(jīng)上下冊,才能啟動吞天陣,實現(xiàn)其統(tǒng)治六境的目標(biāo)。
此前他已圍剿博氏全族,奪得醫(yī)經(jīng)上冊并藏于沉淵,卻始終未能尋得下冊,因此需要心腹?jié)撊霕O星淵繼續(xù)搜尋。
晁元,因天生無靈脈遭家族輕視、欺凌,卻也成為潛入極星淵的合適人選:一方面他對逐水神君存在敬畏與服從的心理,易于被掌控;另一方面他化名“司徒嶺”后,已以極星淵司判堂主事的身份立足,便于隱蔽行事、打探醫(yī)經(jīng)線索。
司徒嶺“姐姐除了父君交代的正事,就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司徒嶺抬眸,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希冀。
晁漓聞言,紅唇勾起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
司徒漓“怎么?還想聽我說些虛情假意的漂亮話哄你開心?”
司徒嶺“想?!?/p>
他答得毫不猶豫,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苦澀和執(zhí)著:
司徒嶺“我寧愿你一直騙我,也好過如今這般……絕情?!?/p>
司徒漓“好啊?!?/p>
她似乎被取悅,輕笑一聲,身形微動,緩步走到他面前,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胸口,聲音如同耳邊私語般輕柔:
司徒漓“那便再幫我做一件事?!?/p>
司徒嶺“何事?”
司徒漓“我要紀(jì)伯宰。”
她語調(diào)輕慢,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玩意。
司徒嶺面色驟然一沉,那句“不可能”幾乎要脫口而出,卻被門外驟然響起的言笑的聲音打斷。
言笑“孟仙君,我方才……似乎聽到了了不得的悄悄話?”
晁漓側(cè)首望去,視線在言笑俊逸的臉上停留一瞬。
嗯,容貌亦是不俗。
看來這極星淵她來對了,個個都是難得的美男子。
晁漓非但毫無被窺破心思的窘迫,反而坦然揚唇,眼波流轉(zhuǎn):
司徒漓“傾慕紀(jì)仙君的人如過江之鯽,多我一個,有什么了不得的?”
隨即,她目光轉(zhuǎn)向孟陽秋,瞬間又化作一派溫柔:
司徒漓“孟仙君,你來了。”
孟陽秋立刻晃著腦袋跑過來,眼中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孟陽秋“是啊,阿漓姐姐!今日我們玩什么?”
一旁的司徒嶺聽著她對孟陽秋那般溫柔的語氣,再聽見那聲黏糊糊的“漓姐姐”只覺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煩躁與鈍痛交織,讓他幾乎難以維持表面的平靜。
言笑卻順勢接話,目光若有深意地掠過司徒嶺陰沉的臉色,慢悠悠走上前,笑意更濃:
言笑“巧了,在下明日要去無歸海尋紀(jì)仙君,漓仙子若是有意,不妨一同前往?”
司徒嶺“她不去?!?/p>
司徒嶺霍然起身,語氣冷硬,逐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司徒嶺“二位仙君若無其他要事,便請回吧。”
孟秋陽摸了摸后腦勺,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司徒仙君怎么突然生氣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言笑“既如此,在下便先行告退?!?/p>
言笑拱手,離去前意味深長地又看了晁漓一眼,轉(zhuǎn)身時衣擺掃過門檻,帶起一陣風(fēng)。
待言笑離去,孟陽秋湊到晁漓跟前委屈道:
孟陽秋“阿漓姐姐,那我……也要走嗎?”
他頓了頓,又湊近了些,聲音軟得像撒嬌:
孟陽秋“還有,姐姐別總叫我孟仙君了,叫我阿陽好不好?聽著生分?!?/p>
司徒嶺眉頭緊鎖,從未覺得孟陽秋如此礙眼過。
司徒漓卻依舊笑得溫和,抬手輕輕揉了揉孟陽秋的發(fā)頂,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
司徒漓“阿陽,今日我身子有些不適,不便留你。改日再來尋我,可好?”
孟陽秋立刻收起委屈,滿臉擔(dān)憂地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急切:
孟陽秋“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zhí)t(yī)來瞧瞧?”
司徒漓“無妨,不過是女兒家每月都會有的小日子,有些憊懶罷了?!?/p>
她輕聲解釋。
孟陽秋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
孟陽秋“原來如此……那姐姐好生休息,多喝些熱水?!?/p>
他又轉(zhuǎn)向司徒嶺,神色鄭重:
孟陽秋“司徒仙君,照顧好阿漓姐姐。”
司徒嶺“我的姐姐,自然由我照顧,不勞孟仙君費心?!?/p>
司徒嶺冷聲道,語氣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
司徒嶺“慢走,不送?!?/p>
孟陽秋滿腹疑惑,只覺得今日的司徒嶺格外反常,卻也只好按下不解,暗自思忖:罷了,還是快些回去,將給阿漓姐姐的兔子燈籠做完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