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盡頭,林知夏攥著請柬的手微微發(fā)抖。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耳邊全是閃光燈的咔嚓聲和記者們此起彼伏的提問。
“林小姐,您是靠什么身份拿到劇本修改權的?”
“網(wǎng)上說您靠攀附陳導上位,這是真的嗎?”
“作為網(wǎng)文作者,您覺得自己有資格改劇本嗎?”
她低著頭快步往前走,高跟鞋踩在紅毯上的聲音輕得像心跳。手機在包里震動,她不敢拿出來看,怕又是熱搜詞條,又是一輪新的嘲諷。
宴會廳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冷氣撲面而來。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大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在頭頂搖晃,映出無數(shù)張笑臉。香檳塔擺滿長桌,嘉賓們低聲交談,攝影師穿梭其中,捕捉每一個鏡頭。
林知夏走到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請柬,燙金字體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沈清嵐還沒出來,現(xiàn)場已經(jīng)彌漫著某種緊張的氣氛。
她悄悄抬頭掃視四周,想找成毅或者陳硯,卻只看到前排坐著的媒體代表和圈內(nèi)熟面孔。她咬了咬嘴唇,把請柬捏得更緊了些。
臺上忽然傳來掌聲,沈清嵐一身禮服款步而出,笑容甜美地站到演講臺后。鏡頭齊刷刷對準她,閃光燈不斷。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到來。”她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幾分得意,“今天的發(fā)布會,是想讓大家了解這部新劇的幕后故事?!?/p>
她頓了頓,眼神一轉,語氣忽然變了:“不過,最近網(wǎng)上有些傳聞,讓我很感興趣。”
現(xiàn)場一片安靜,記者們紛紛舉起話筒。
“有人說,某位網(wǎng)文作者頻繁出入導演辦公室?!鄙蚯鍗馆p輕一笑,目光掃過角落,“還有人說,她不是演員,也不是編劇,卻想染指導演的工作?”
鏡頭唰地轉向林知夏的方向,閃光燈密集如雨。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無意識地摳緊座椅扶手。她想站起來解釋,卻被無形的壓力壓得動彈不得。
“我們尊重每一位創(chuàng)作者?!鄙蚯鍗估^續(xù)說道,語氣柔和卻鋒利,“但劇本創(chuàng)作不是誰都能插手的游戲?!?/p>
她停頓片刻,像是故意給記者反應的時間,隨后意味深長地補充:“有些人,連演員都算不上……也妄圖染指導演的工作?”
笑聲從某些角落傳來,更多是相機快門聲。
林知夏的臉微微發(fā)燙,但她強迫自己抬起頭。她想起昨晚成毅的話——“別讓他們定義你?!?/p>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起身,門口突然傳來騷動。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成毅一身西裝走入會場。他步伐沉穩(wěn),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林知夏身上。
記者們瞬間興奮起來,閃光燈更加密集。
沈清嵐的笑容微僵,但很快恢復如常:“沒想到成老師也會來這種場合?!?/p>
成毅沒理會她的諷刺,徑直走到前排坐下。他接過話筒,聲音平靜卻有力:“劇本不是資本的專屬品?!?/p>
全場嘩然,記者們瘋狂記錄。
他看向林知夏,眼神溫和:“也不是誰的施舍。”
林知夏心頭一顫,鼻尖微微發(fā)酸。
沈清嵐臉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大屏幕忽然亮起,畫面切換成原始劇本與刪改記錄。
她猛地回頭,只見后臺站著的陳硯正在操作設備,屏幕上逐條列出沈家干預劇本修改、刪除關鍵臺詞、強制加入廣告植入的證據(jù)。
記者們驚呼,紛紛拍照錄像,現(xiàn)場一片嘩然。
沈清嵐臉色微變,低聲喝令助理處理,卻被更多證據(jù)壓住節(jié)奏。
成毅站起身,面對鏡頭道:“這不是劇本之爭,而是話語權的爭奪。”
林知夏看著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熱流。她緩緩起身,走向舞臺中央。
鏡頭對準她,她站在麥克風前,雙手微微顫抖,卻咬牙挺直腰背。
“我不是專業(yè)的編劇。”她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但我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親眼所見的真實?!?/p>
她望向沈清嵐,目光堅定:“你以為你能掌控劇本,但你控制不了真相?!?/p>
她轉向鏡頭,深吸一口氣:“這不是我的劇本,是我的戰(zhàn)場?!?/p>
全場沉默了幾秒,隨后響起掌聲。
一些記者開始記錄“網(wǎng)文作者勇敢發(fā)聲”,熱搜詞條悄然爬升。
沈清嵐冷笑一聲,低聲說:“你贏了一局。”
她隨即提高音量:“但游戲才剛開始?!?/p>
宴會結束,林知夏剛走出宴會廳,許安然就迎了上來。
“姐!”她喊了一聲,神色復雜。
林知夏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許安然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有人想見你,關于你父親的事?!?/p>
她愣住,指尖收緊,腦海中浮現(xiàn)出母親從未提起過的往事。
她抬頭看向許安然,對方只是笑笑:“別問我怎么來的,小心沈清嵐下一步動作?!?/p>
林知夏攥緊紙條,回頭望向宴會廳。沈清嵐正被媒體圍住,笑容依舊,眼神卻冷得像冰。
夜色漸深,她轉身離開,背后是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