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死牟交代完任務(wù)，無慘抱著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朝顏回到寢殿。猩紅的目光隨意地掃過那張之前被放置在房間邊上的屬于朝顏的小床。

他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中央那張巨大的墨玉床榻。

成為鬼后，鬼舞辻無慘早就不需要睡眠了，他永恒的生命，只配消耗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比如他的三份“工作”：

平日是以“月彥”等不同身份出現(xiàn)在貴族圈的富商隨時打聽和關(guān)注青色彼岸花的線索，夜晚則可能在游廓深處男扮女裝體驗人生，更多的時間則是在無限城的實驗室之中，進(jìn)行著克服陽光的精密試驗。

所以這張床只是擺設(shè)，象征意義大于實際用途。

但此刻，他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朝顏蒼白的小臉還帶著淚痕，單薄的身體微微發(fā)抖，即使在昏迷中也下意識往他懷里一個勁的縮，毛絨絨的小腦袋無意識的在他懷里拱來拱去。

無慘被這個樣子取悅了。

這種感覺很陌生，不是愛，讓一個絕對的的利己主義者去“愛”上另一個存在，就像讓冰塊燃燒一樣矛盾。

但這也是從變成鬼以來，無慘體驗到的最復(fù)雜的感覺，就像是收藏家得到一件稀世珍寶，想把它鎖在只有自己能碰的柜子里。是徹底的、無可辯駁的占有。

我是他的主人。他的血肉是我的，他的力量是我的賜予，他的痛苦我的恩賜，他的存在意義，由我賦予。

這是無慘第一次認(rèn)清自己對朝顏的心思，這只小貓對自己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他輕輕把朝顏放在床上后沒有離開。

他竟順勢側(cè)身，姿態(tài)自然地躺在了朝顏身邊。冰冷的床榻因他沉重的軀體而微微下陷。無慘側(cè)身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撫上朝顏的臉。

指尖擦過汗?jié)竦慕廾瑒澾^泛紅的眼角，最后停在微微張開的唇上。指腹摩挲著柔軟的唇瓣，感受著下面細(xì)微的顫抖。

"疼嗎？"他低聲問，明知故問。

朝顏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嗚咽一聲，像受傷的小動物。無慘輕笑，手指繼續(xù)往下，捏住小巧的下巴。

"疼就對了。"他俯身，在朝顏耳邊輕語，"這是給你的獎勵。"

手指下滑到脖頸，那里還留著幾道被他刻意留下不許自愈的鞭痕——都是他親手打的。無慘用指腹慢慢描摹那些痕跡，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

"你是我的。"他說，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從頭到腳，連痛覺都是我的。"

朝顏在夢中顫抖，無慘把他摟得更緊。他不需要睡眠，但此刻卻莫名享受這種相擁的溫暖。懷里的人那么小，那么脆弱，完全被他掌控。

這種感覺，比殺了幾個鬼殺隊的柱還讓人滿足。

無限城的光透過窗欞，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無慘看著懷中人安靜的睡顏，突然低頭，在朝顏眉心落下一個冰冷的吻。

"乖。"

……

朝顏在溫暖的懷抱中醒來。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仰起頭。無慘正垂眸看著他，猩紅的眼眸里帶著幾分慵懶。

主人？！他躺在了主人懷里！

他下意識的向后縮了縮，卻牽動了還有些酸痛的肌肉。

“唔……”一聲微不可聞的痛哼從朝顏的唇邊溢出。

頭頂傳來一聲極低的輕笑。

“醒了？”無慘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那圈錮在朝顏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將他重新壓回那冰冷卻意外帶來溫度的懷抱。

另一只手自然地抬起，帶著點安撫的力道，在他因驚嚇而微微拱起的后背上，沿著脊骨中央，一下一下，緩慢的輕輕拍撫著。

這動作讓朝顏緊繃的身體微微松懈。他縮在無慘懷里，像只被巨型猛獸護(hù)在爪下的幼崽，動彈不得。微涼的鼻尖無意識地蹭過無慘胸前的衣料，留下一點潮濕的、細(xì)微的觸感。

“起吧?！睙o慘終于說道。他收回輕拍的手，轉(zhuǎn)而隨意地用指節(jié)刮了刮朝顏溫?zé)岷節(jié)竦亩埂?/p>

朝顏立刻順從地坐起身下床，恭敬地跪坐在床邊，垂著頭。耳廓上那點微涼的觸感和剛才無意識的小動作讓他臉頰微微發(fā)燙。這種莫名的“親近感”讓他心慌意亂。

無慘坐起，目光掃過他低垂的頭頂和微微蜷縮的指尖。

“帶你去見新老師，上弦之一。”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平靜威嚴(yán)。

上弦之一？黑死牟大人？！

朝顏瞬間有點緊張。他聽說過黑死牟的傳聞。傳說中那六只黃金瞳帶來的壓迫感，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人氣質(zhì)，還有對從屬關(guān)系的相當(dāng)講究。聽猗窩座說，上弦一甚至斬斷過他的手臂！

這個鬼太可怕了…我會被撕碎的……他一定會嫌我太弱…… 這念頭洶涌翻騰，從幾乎要顫抖的身體里溢出來。

無需血液連接，無慘就能清晰感知到他身上彌漫的驚恐氣息。

“怕了？”無慘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味，似乎覺得這份恐懼很有趣。他再次伸手，這次卻只是用指背，極其隨意地蹭了蹭朝顏冰涼的臉頰側(cè)面，動作帶著審視和一種奇特的安撫意味。

“他當(dāng)然很強(qiáng)，也很嚴(yán)厲……”無慘指尖停留在那微涼柔滑的皮膚上，猩紅的眼眸有些興味地看著朝顏因恐懼而微微睜大的琥珀色眼瞳， “不過……”

無慘忽然將他摟緊，在他耳邊低語："記住，你是我的小貓。"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要是他敢欺負(fù)你......"

朝顏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就親自去教訓(xùn)他。"無慘說完，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

這句話讓朝顏的心尖發(fā)顫。

他鼓起勇氣，用頭輕輕蹭了蹭無慘垂直身側(cè)的手腕，像只撒嬌的小貓。這個動作讓無慘的眸光暗了暗。

"走吧。"無慘站起身，朝顏起身立刻跟上。在邁出門檻前，他悄悄拉住了無慘的衣袖，又很快松開。

無慘回頭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別怕。"他抬手揉了揉朝顏的發(fā)頂，"有主人在?！?/p>

這句話像一劑強(qiáng)心針，讓朝顏忐忑的心忽然安定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跟著無慘走向未知的訓(xùn)練場。

雖然前方是令人畏懼的黑死牟大人，但此刻他的心里，卻因為身前之人的承諾而涌動著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