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文化節(jié)的海報剛貼滿教學樓,美術教室就涌進一群低年級學生,圍著墻上的“溫暖故事集”嘰嘰喳喳。林夏正給他們講食堂包子香的故事,周小滿突然抱著個舊信封跑進來,信封上沾著新鮮的槐樹葉:“王老師剛在老槐樹底下撿的!沒有郵票,收件人寫著‘故事社親啟’!”
信封的封口沒粘牢,里面掉出張泛黃的信紙,字跡娟秀,末尾畫著個小小的“眼睛”圖案:“聽說你們在找校園里的故事,我有個關于‘老信箱’的秘密——三十年前,我總往實驗樓后的信箱塞信,卻從沒收到過回信。”落款是“1995級 方曉”,沒有日期。
“實驗樓后的信箱?”陳默立刻翻爺爺的筆記,指尖在紙頁上快速滑動,“找到了!1995年記錄:‘實驗樓后有個綠色信箱,是生物老師周蘭設立的,說學生有心事可以寫信給她,她會回信。1996年周老師調走,信箱就廢了’?!?/p>
趙曉雨突然拍了下手:“我媽就是1995級的!她說當年有個生物老師特別溫柔,總幫學生解心結,大家都叫她‘周媽媽’?!?/p>
李雪摸了摸布娃娃,輕聲說:“張師傅說那信箱后來被風吹倒了,埋在槐樹根旁邊,去年翻新操場時挖出來過,又扔回了雜物間。”
雜物間的蛛網被風吹得飄起來,五人在角落找到那個綠色信箱時,它已經銹得不成樣子,鎖孔里堵滿了泥土。林默用螺絲刀撬開信箱門,里面沒有新信,只有一沓用紅繩捆著的舊信,全是寫給“周媽媽”的,落款幾乎都是“方曉”。
“這得有幾十封!”趙曉雨蹲在地上翻信,最上面一封的日期是1995年9月10日,“周媽媽,我爸媽離婚了,沒人管我吃飯,我好餓。”后面畫著個哭臉,旁邊是個小小的“眼睛”。
陳默突然翻到筆記的某一頁,上面貼著張生物試卷,分數欄寫著“方曉 98”,評語是“繼續(xù)加油,你的標本做得最棒”,簽名是“周蘭”。“我爺爺寫著‘方曉父母離異后住奶奶家,奶奶腿腳不好,周老師常給她帶早飯,還教她做植物標本’?!?/p>
林夏捏著最底下的信,日期是1996年3月15日,字跡抖得厲害:“周媽媽,我奶奶住院了,我怕她走了……你什么時候回信???”這封信沒有信封,像是沒來得及寄出去。
“周老師1996年3月調去外地了。”周小滿突然想起什么,“我奶奶說當年周老師走得特別急,好像是家里人重病,她沒來得及跟學生告別?!?/p>
就在這時,老信箱突然“咔嗒”響了一聲,像是有信從里面掉出來。眾人低頭一看,地上多了封嶄新的回信,信封上的字跡和舊信里的“周媽媽”一模一樣:“曉,對不起沒能告別。你奶奶的病會好的,我托校工張師傅給你帶了標本盒,記得好好做標本,你很有天賦?!?/p>
“這信是怎么來的?”趙曉雨撿起回信,激動得聲音發(fā)顫,“信箱里根本沒別人!”
林默舉著相機對著信箱拍照,照片里的信箱口飄出淡淡的白霧,隱約有個穿白襯衫的女人影子,正笑著往信箱里塞信?!笆侵芴m老師!”他把照片遞給眾人,“她肯定一直惦記著方曉,沒來得及回信成了她的遺憾。”
陳默突然翻到筆記末尾,貼著張2000年的報紙剪報:“生物學家方曉獲國際大獎,致謝詞中提到‘一位姓周的老師,教會我用標本留住美好’?!薄胺綍袁F在是著名的生物學家!”他立刻掏出手機搜索,“她下周會來本市開講座!”
講座當天,五人帶著舊信和回信找到了方曉。當她看見那沓用紅繩捆著的信時,突然捂住嘴哭了:“這些信我以為早就丟了……當年周老師走后,我天天去信箱蹲守,直到畢業(yè)都沒等到回信,我一直以為她忘了我?!?/p>
她從包里掏出個舊標本盒,上面刻著“周蘭贈方曉”:“張師傅當年確實給我?guī)Я诉@個,說周老師走前特意買的,可我總覺得沒有回信,心里空落落的。”
林夏把那封“遲到”的回信遞過去,方曉讀完后,淚水滴在標本盒上:“這就是我等了三十年的回信……周老師從來沒忘過我。”
這時,方曉突然指著標本盒里的一片槐樹葉標本,葉子背面畫著個小小的“眼睛”:“這是周老師教我畫的,她說看見這個圖案,就像看見她在身邊?!?/p>
離開講座現場時,林默的相機突然自動按下快門,照片里的方曉身邊,多了個淡淡的女人影子,正溫柔地看著她。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影子慢慢淡了,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槐花香。
文化節(jié)開展那天,“時光里的溫暖”展區(qū)成了最熱鬧的地方。老信箱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里面塞滿了學生們寫的新信,有的寫給過去的老師,有的寫給曾經的自己。方曉特意送來一幅植物標本畫,主體是片槐樹葉,上面畫著“眼睛”圖案,落款是“方曉 敬贈周蘭老師”。
“快看!有人給周老師寫回信了!”趙曉雨舉著封新信,“初一的小同學說,要像周老師一樣做個溫柔的人。”
陳默看著展區(qū)里的人來人往,突然笑了:“我爺爺當年沒來得及轉交的信,我們現在幫他完成了;周老師沒來得及回的信,也終于送到了方曉手里。咱們故事社,就是‘時光的信使’啊?!?/p>
李雪摸了摸布娃娃,娃娃衣服上的“眼睛”圖案在陽光下泛著光:“每個未完成的牽掛,只要有人記得,就總能等到圓滿?!?/p>
林夏看著身邊的伙伴們,突然發(fā)現他們都變了好多:陳默不再只是埋頭翻筆記,會主動給參觀的學生講爺爺的故事;趙曉雨的急性子磨平了不少,整理展品時格外細心;李雪敢站在人前介紹布娃娃的來歷,聲音清亮;周小滿成了展區(qū)的“小導游”,把每個故事講得繪聲繪色。而她自己,也從那個跟著哥哥身后的膽怯女孩,變成了能獨當一面的社團負責人。
閉展時,五人在老信箱里發(fā)現了封特殊的信,沒有收件人,只有一行字:“謝謝你們讓溫暖流轉,老槐樹的春天還在繼續(xù)?!弊舟E和蘇文的寫生簿一模一樣。
林夏把信夾進“溫暖故事集”,夕陽透過美術教室的窗戶照進來,墻上的照片、畫作和線索卡都泛著暖光。她知道,兩條主線越來越清晰——蘇文的“眼睛”標記串聯起跨越 decades 的善意,而那些藏在時光里的“未完成”,則成了他們成長的勛章。
“下一個故事去哪找?”周小滿晃著手里的線索本,眼睛亮晶晶的。
林默指著窗外的老槐樹:“張師傅說槐樹上有個舊鳥窩,三十年前有個學生總往里面放米粒,說要喂‘沒有家的鳥’。”
陳默已經翻開了筆記:“1993年記錄:‘初二(1)班林小雨,父母雙亡,總在槐樹下喂鳥,說鳥能幫她給爸媽帶話’。”
老槐樹的葉子在風中輕輕作響,像是在回應他們的約定。林夏知道,新的探案又要開始了,而這次,他們依然會帶著溫暖與勇氣,去揭開時光的秘密,也去書寫屬于自己的成長故事。老信箱的鎖輕輕合上,像是在為這段溫暖的旅程,鎖上又一枚圓滿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