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落下時，古堡的壁爐里總是燒著旺盛的炭火，橘紅色的火苗舔著松木柴，發(fā)出“噼啪”的輕響，將一室都烘得暖洋洋的。

Noo裹著厚厚的毛毯，趴在地毯上跟小黑玩毛線球。小黑追著線團滾來滾去，時不時用爪子拍打Noo的手背，惹得他咯咯直笑。Kael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本《狼人幼崽教養(yǎng)手冊》，目光卻總落在Noo晃動的腳丫上——那孩子又偷偷把襪子蹭掉了，光著腳踩在溫暖的地毯上。

“把襪子穿上。”Kael放下書，彎腰撿起地上的羊毛襪，不由分說地套在Noo腳上。他的指尖觸到Noo微涼的腳踝，眉頭皺了皺，“說了多少遍，冬天不能光腳。”

Noo吐了吐舌頭，任由他給自己系好襪口：“知道啦，管家公。”他抬頭看了眼Kael，突然發(fā)現(xiàn)他耳尖紅了，忍不住偷笑，“Kael，你的耳朵是不是會變毛茸茸的？就像故事里的狼王子那樣？”

Kael的耳尖更紅了，含糊地“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去給壁爐添柴，耳根卻被炭火映得更燙。Punn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忍不住和身邊的Ramil交換了個眼神，眼底都帶著笑意。

哥哥則靠在窗邊，手里捧著一杯熱可可，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突然開口：“說起來，人類世界快到圣誕節(jié)了吧？”

“是啊?！盤unn點頭，“Noo昨天還念叨著想要棵圣誕樹?！?/p>

“那正好?！盧amil笑了笑，“王室的溫室里種了棵千年云杉，我讓人送來當圣誕樹?！?/p>

Noo立刻從地上蹦起來：“真的嗎？可以掛好多好多鈴鐺和彩燈嗎？”

“當然可以?！盧amil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還可以在樹下放禮物?！?/p>

“耶！”Noo歡呼著撲到Kael身邊，“KaelKael，我們一起裝飾圣誕樹吧！我要把它打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樹！”

Kael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再硬的心腸也軟了，點了點頭：“好?！?/p>

傍晚時分，王室衛(wèi)隊的人果然送來一棵巨大的云杉，幾乎頂?shù)搅斯疟さ鸟讽?。Noo興奮地指揮著大家掛裝飾品，Kael負責爬高掛星星，Punn和Ramil則在樹下整理彩燈，哥哥坐在一旁給他們遞裝飾品，偶爾調(diào)侃幾句“Kael掛歪了”“Noo的鈴鐺掛太多了”。

小黑也沒閑著，叼著一顆小小的彩球在地毯上跑來跑去，時不時把彩球往Noo腳邊送，像是在幫忙。

就在眾人忙得不亦樂乎時，古堡的門鈴突然響了。

“這個時間會是誰？”Punn有些疑惑。和平派的人剛來過電話，說最近好戰(zhàn)派元氣大傷，暫時不會有動作；妖族和王室那邊也沒說有人要來。

Ramil示意大家安靜，指尖凝聚起一絲暗影之力：“我去看看?！?/p>

他走到玄關(guān)，通過貓眼往外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門外站著的是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約莫三十歲年紀，臉上帶著一道從眼角延伸到下頜的疤痕，眼神銳利如刀。最讓Ramil警惕的是，她身上散發(fā)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是好戰(zhàn)派特制的銀質(zhì)武器的味道。

“誰??？”Noo好奇地探出頭。

“別過來?！盧amil低聲道，打開了門。

女人看到Ramil，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從懷里掏出一份燙金的文件：“聯(lián)邦特殊事務(wù)部，臨時執(zhí)行官蘇晴。奉命前來，帶走噬心者?！?/p>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目光越過Ramil，精準地落在客廳里的小黑身上。

小黑似乎很怕她，嗖地一下鉆進了Noo懷里，瑟瑟發(fā)抖。

“我說過，小黑是我們的家人?！盤unn走到Ramil身邊，語氣冰冷，“你們聽不懂人話？”

蘇晴的目光掃過Punn，又落在他身后的哥哥和Kael身上，最后定格在Noo懷里的小黑身上：“噬心者是三界公敵，留著它遲早是禍患。艾略特那老東西想養(yǎng)虎為患，我們好戰(zhàn)派不會坐視不管。”

“哦？”哥哥緩步走過來，手里還把玩著一個圣誕彩球，“這么說，你們是要違抗聯(lián)邦的命令？”

“我們只遵從對人類有益的命令?！碧K晴的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識相的，就把噬心者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p>

隨著她的話音，古堡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顯然來了不少人。

Kael將Noo護在身后，眼底閃過一絲猩紅：“想動他，先過我這關(guān)?！?/p>

Punn握緊了“破曉”，金色的瞳孔里殺意漸起：“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p>

Ramil的指尖也凝聚起暗影之力，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連壁爐里的火焰都跳動了幾下。

蘇晴看著劍拔弩張的場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今天免不了一場硬仗?！彼纬鲅g的槍，槍口對準小黑，“最后問一次，交不交？”

Noo緊緊抱著小黑，嚇得臉色發(fā)白，卻還是倔強地喊道：“不許傷害小黑！它是好貓！”

小黑在他懷里蹭了蹭，發(fā)出一聲委屈的“喵”。

就在蘇晴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小黑突然從Noo懷里跳出來，化作一道黑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撲到蘇晴面前。它沒有攻擊，只是用頭蹭了蹭蘇晴的手腕，喉嚨里發(fā)出可憐的嗚咽聲。

蘇晴的動作僵住了，臉上的疤痕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她看著手腕上那道極淡的疤痕——那是多年前被失控的妖物抓傷的，當時是一只黑色的小貓救了她，用自己的血幫她止住了傷口的惡化。

“是你……”蘇晴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握槍的手緩緩垂下。

小黑“喵”了一聲，用尾巴卷住她的手指，像是在確認什么。

蘇晴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小黑的背，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有震驚，有愧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客廳里的眾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蘇晴沉默了許久，站起身，將槍插回槍套：“今天的事，是我魯莽了?！彼戳搜跴unn和Ramil，“但好戰(zhàn)派的其他人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好自為之?！?/p>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古堡，外面的腳步聲也隨之遠去。

小黑看著她的背影，蹲在門口“喵”了一聲，像是在告別。

Noo跑過去抱起它，一臉茫然：“小黑，你認識那個阿姨嗎？”

小黑舔了舔他的手，沒有回答。

Punn和Ramil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壁爐里的火焰依舊跳動著，圣誕樹的彩燈閃爍著溫暖的光，可客廳里的氣氛，卻因為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悄然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