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支山的陰影像巨獸的獠牙,斜斜插在暮色里。
阿魯科爾沁與烏珠穆沁的主力還在身后咆哮,馬蹄聲震得山谷嗡嗡作響,沙塵漫卷中...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焉支山的陰影像巨獸的獠牙,斜斜插在暮色里。
阿魯科爾沁與烏珠穆沁的主力還在身后咆哮,馬蹄聲震得山谷嗡嗡作響,沙塵漫卷中,能看到他們揮舞的彎刀,像一群餓瘋了的野狼,認定前方逃竄的人已是囊中之物。
“追!別讓那黃毛小賊跑了!”阿魯科爾沁王爺?shù)暮鹇暣┩革L幕,他身后的騎兵加速沖鋒,鐵蹄踏碎了滿地的碎石。
就在這時,蕭墨白猛地勒住馬韁。胯下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發(fā)出一聲長嘶。他轉(zhuǎn)身,玄色披風在風中炸開,長槍直指左側(cè)一道狹窄的山坳。
“轉(zhuǎn)向!”他聲如驚雷,“左進!目標——折蘭、盧侯二王駐地!”
一萬人的隊伍像被無形的手猛拽了一把,硬生生在山坳口擰出一個銳角。夏侯略的前鋒營反應最快,刀光一閃,已經(jīng)劈倒了兩個來不及剎車的匈奴游騎,領頭沖進了山坳。何少子緊隨其后,一邊喝令士兵保持陣型,一邊死死盯著手中的簡易地圖,額角的汗混著沙塵往下淌——這瘋子,竟真的敢在追兵眼皮底下變道!
山坳里的風更急,卷起的砂礫打在甲胄上噼啪作響。隊伍幾乎是貼著巖壁在狂奔,誰也不知道前面等著的是什么,只知道跟著那桿玄色的將旗。
半個時辰后,山坳豁然開朗。
前方竟是一片開闊的草場,星羅棋布的穹廬在暮色中冒著炊煙,隱約能聽到絲竹與歡笑——那是折蘭、盧侯二王的駐地。他們根本沒設防,連外圍的游哨都稀稀拉拉,正圍著篝火喝酒烤肉,折蘭王正舉著銀碗,和盧侯王吹噓自己的牧群今年有多壯。
“殺!”
蕭墨白的長槍率先劃破夜空,帶著一萬人的洪流,像決堤的江水,直撲過去。風裹著沙礫,打在他的面甲上,發(fā)出細碎的噼啪聲。他的玄色披風早被血浸透,暗紅的漬痕順著布料的褶皺往下淌,在馬腹上暈開一片更深的色。
“將軍!左路有敵騎突圍!”夏侯略的吼聲傳來,整個人像頭蠻牛般橫沖直撞。
蕭墨白沒回頭,長槍在他手中轉(zhuǎn)出個冷冽的弧,槍尖精準地刺入一名匈奴騎兵的咽喉。那騎兵從馬背上栽落時,眼睛還圓睜著,仿佛沒看清這槍是何時遞過來的。他借著回槍的力道,胯下戰(zhàn)馬順勢前沖,玄鐵槍桿橫掃,又將兩名試圖合圍的匈奴兵掃落馬下,骨裂聲在喧囂中清晰可聞。
“何參軍!”他揚聲喊道,聲音透過面甲,帶著金屬的冷硬,“讓后隊變前隊,堵住谷口!”
不遠處的高坡上,何少子正揮著令旗,聽到喊聲立刻變陣。原本殿后的士兵迅速結(jié)成盾陣,將試圖從谷口逃竄的匈奴殘兵死死攔住,盾甲相撞的鏗鏘聲與慘叫聲攪成一團。
一萬人像潮水般涌入營地,火把照亮了一張張悍勇的臉。夏侯略的刀已經(jīng)卷了刃,卻仍揮得虎虎生風。他剛劈開一個匈奴兵的頭顱,滾燙的血濺在臉上,順著黝黑的下巴往下淌,混著汗水,在脖頸處積成幾道污濁的痕?!巴@邊!”他吼一聲,聲音粗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反手一刀,磕開身后刺來的長矛,順勢抬腳,將那匈奴兵踹得倒飛出去,撞塌了半頂氈帳。
有個年輕的士兵被三個匈奴兵圍在中間,舉著刀的手都在抖。夏侯略眼疾手快,幾步?jīng)_過去,左臂一勒,夾著一個匈奴兵的腰,猛一發(fā)力,竟將人活活摜在地上,腦漿迸裂。另兩個匈奴兵嚇了一跳,遲疑的瞬間,夏侯略的刀已經(jīng)到了,干脆利落的兩刀,解決了麻煩。
“發(fā)什么愣!”他拍了拍那年輕士兵的頭盔,聲音里帶著喘,“跟著俺砍!砍翻一個夠本,砍翻兩個賺一個!”
年輕士兵愣愣點頭,眼里的怯意被夏侯略身上的悍勇燙化了些,舉刀跟著沖進了人群。夏侯略咧嘴一笑,露出沾著血沫的牙,轉(zhuǎn)身又朝著人最密的地方?jīng)_去。他的鎧甲上插著兩支斷箭,左臂被劃了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順著手臂流進刀柄,握得更緊了。他不懂什么陣法謀略,只知道往前沖,把擋路的都砍翻,護著身后的弟兄——這是蕭墨白教他的,也是他唯一會的打仗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