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夏站在蘇景衍辦公室門口

“進來?！遍T內(nèi)傳來熟悉的聲線

辦公室彌漫著雪松混著苦艾的氣息，芝夏的視線被書架角落的素描本釘住。牛皮紙封面上暈開一片水漬，像極了當年被雨淋濕的天文觀測筆記。

“那是……”

“你落在我這的?！碧K景衍頭也不抬地翻動鑒定報告，白大褂袖口滑出半截——那枚星形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與周敘今天佩戴的鉑金袖扣一模一樣。

芝夏鬼使神差地抽出素描本。扉頁夾著的銀杏書簽突然飄落，露出她大二時設計的“星河”系列草稿。那些被周敘譏諷為“小學生涂鴉”的靈感，每一頁都被蘇景衍用紅筆標注著：

? 第13頁·彗星項鏈：旁邊寫著“2020.12.14 雙子座流星雨極大值，可嘗試用磷灰石模擬塵埃尾”

? 第27頁·星云耳墜：夾著張便簽紙，印著中科院最新發(fā)現(xiàn)的IC 434星云光譜圖

? 末頁·婚戒設計：原本空白處多出一幅用手術級鉛筆繪制的鉆戒剖面圖，戒托被設計成相互纏繞的星軌，小字標注“銥金熔點2454℃，需激光焊接”

被篡改的星圖

“你監(jiān)視我？”芝夏聲音發(fā)顫。

蘇景衍突然拽開左側(cè)抽屜，幾十本《珠寶設計年鑒》轟然倒塌。每本都被精確翻折到芝夏發(fā)表作品的頁碼，書脊編碼組成奇怪的序列——H-A-P-P-Y-32°N，正是他們初遇時崇明島的經(jīng)緯度。

“去年周氏珠寶收購的緬甸礦場，”他指尖敲擊著鑒定報告上被紅圈標記的數(shù)據(jù)，“出產(chǎn)的紫鋰輝石全部含有地外氨基酸，成分與五年前我們發(fā)現(xiàn)的隕石完全一致。”

暗室熒光

“咔嗒”，蘇景衍擰開墻上的紫外燈。整面書柜突然浮現(xiàn)出熒光星云，正是芝夏當年在玻璃罐里繪制的圖案。而原本放置獎杯的展示柜里，靜靜躺著：

? 天文社野營時她丟失的草莓發(fā)繩

? 被修復好的星圖玻璃罐（裂痕處鑲著細鉆）

? 一枚戒圈內(nèi)側(cè)刻著“ZX→S 2018-∞”的鉑金素環(huán)

“上周我提交了隕石樣本的最終報告?！彼卵坨R揉了揉眉心，那道疤痕在紫外線下泛著詭異的藍，“足夠讓周氏珠寶的走私案上國際新聞?！?/p>

芝夏的余光瞥見辦公桌日歷——今天被紅筆圈出的日期旁，寫著“雙子座α流星雨，極大值23:17”。正是五年前他們在天文臺頂樓，裹著同一條毛毯等待過的星象。

窗外閃電劈落，照亮書架后方懸掛的巨幅星圖。芝夏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標注天琴座的位置被替換成她側(cè)臉剪影，而屬于織女星的光點處，釘著周敘與女秘書的親密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