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蕓萩微微頷首:
“沈大人請坐?!?/p>
沈文軒坐下后,開門見山道:
“皇女今日在宴會上的行事,在下都看在眼里。說實(shí)話,在下佩服皇女的沉穩(wěn)。只是……”
他頓了頓。
“皇城局勢復(fù)雜,皇女初來乍到,難免會被人針對。在下在翰林院還算有些人脈,若皇女有需,盡可開口。”
古蕓萩看著他,語氣平靜:
“沈大人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我剛回皇城,暫不需要幫忙?!?/p>
沈文軒也不勉強(qiáng),笑了笑:
“皇女若是改變主意,隨時(shí)可以來翰林院找我?!?/p>
他起身告辭,臨走前又道。
“對了,戶部尚書李大人近日與兵部的王主事走得很近,兩人常在后街的茶館密談,皇女不妨多留意?!?/p>
古蕓萩眸色微動,淡淡道:
“多謝提醒?!?/p>
沈文軒走后,青禾疑惑道:
“皇女,這人可信嗎?”
“信不信,看后續(xù)便知?!?/p>
古蕓萩道。
“不過他說的事,倒值得查查?!?/p>
次日,古蕓萩搬到靈溪宮。
剛安頓好,就有人來拜訪。
是禮部侍郎張啟山,張啟英的弟弟。
他捧著一個(gè)禮盒,臉上堆著笑:
“皇女,昨日兄長在宴會上多有冒犯,今日特讓我來賠罪。這點(diǎn)薄禮,還望皇女收下?!?/p>
古蕓萩看著禮盒,語氣客氣卻疏離:
“張侍郎客氣了,昨日之事我早已忘了。禮物就不必了,心意領(lǐng)了。”
張啟山搓著手,笑道:
“皇女別客氣,這是兄長的一點(diǎn)心意……”
“我說,不必了?!?/p>
古蕓萩打斷他,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決。
張啟山的笑僵在臉上,只能訕訕地收起禮盒:
“那……那在下告辭。”
他剛走,又有幾位官員前來拜訪,無一例外都帶著禮物,古蕓萩全給拒了。
直到午后,鎮(zhèn)北將軍趙毅帶著兒子趙峰前來。
趙峰年約二十,身著勁裝,英氣勃勃,見到古蕓萩便躬身行禮:
“見過靈溪皇女?!?/p>
“趙公子免禮。”
古蕓萩道。
趙毅笑道:
“昨日峰兒聽說皇女在修行上有疑問,他剛突破筑基期,說或許能給皇女些參考?!?/p>
趙峰連忙道:
“晚輩不敢稱指點(diǎn),只是在煉氣期時(shí),也遇到過靈力運(yùn)轉(zhuǎn)不暢的問題,或許能跟皇女交流一二。”
古蕓萩點(diǎn)頭:
“那就多謝趙公子了?!?/p>
兩人就修行之事聊了起來,趙峰說得條理清晰,確實(shí)給了古蕓萩不少啟發(fā)。
聊著聊著,趙峰突然道:
“皇女,其實(shí)……昨日宴會上那杯有問題的酒,晚輩隱約看到,是戶部李尚書身邊的小廝,偷偷遞給那內(nèi)侍的。”
古蕓萩抬眸:
“哦?趙公子確定?”
“不敢十分確定,但那小廝的身形和穿著,與李尚書身邊的人很像。”
趙峰道。
“而且晚輩聽說,李尚書近日與西域的商戶往來密切,那些商戶手里,恰好有這種迷藥?!?/p>
“我知道了?!?/p>
古蕓萩淡淡道。
“多謝趙公子告知?!?/p>
趙毅父子走后,古蕓萩對青禾道:
“去查查戶部李尚書與西域商戶的往來,還有他和兵部王主事的關(guān)系?!?/p>
“是?!?/p>
青禾應(yīng)聲而去。
傍晚時(shí)分,青禾回來復(fù)命:
“皇女,查清楚了。李尚書確實(shí)在暗中與西域商戶交易,買了不少珍稀藥材,說是給夫人補(bǔ)身體,實(shí)則那些藥材里,有幾味是制作迷藥的原料。還有,他和王主事走得近,是因?yàn)橥踔魇率掷镉幸环葸呹P(guān)布防圖,李尚書一直想弄到手。”
古蕓萩指尖輕叩桌面:
“看來,昨日的事,就是他干的?!?/p>
這時(shí),死侍進(jìn)來稟報(bào):
“皇女,戶部侍郎王坤求見,說有要事稟報(bào)?!?/p>
“讓他進(jìn)來?!?/p>
王坤是個(g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色憔悴,進(jìn)來就跪在地上:
“皇女救命!”
古蕓萩道:
“起來說?!?/p>
王坤起身,擦了擦汗:
“皇女,李尚書他……他貪贓枉法,私通外敵,我這里有證據(jù)!”
他從懷里掏出一本賬冊,雙手奉上。
“這是他近幾年貪墨國庫的記錄,還有他與西域商戶往來的書信,里面提到了要出賣邊關(guān)布防圖?!?/p>
古蕓萩翻開賬冊,上面記錄得清清楚楚,每一筆貪墨都有時(shí)間和經(jīng)手人。
她看向王坤:
“你為何要揭發(fā)他?”
王坤苦笑道:
“他克扣下屬俸祿,還搶了我的功勞,我早就看不慣他了。昨日見皇女在宴會上那般行事,知道您是個(gè)公正之人,才敢來揭發(fā)。”
古蕓萩合上賬冊:
“這些證據(jù),我會交給陛下。你且回去,等消息?!?/p>
王坤連連道謝,躬身退了出去。
青禾道:
“皇女,這王坤的話可信嗎?”
“賬冊和書信是真的,至于他的動機(jī),不重要。”
古蕓萩道。
“任務(wù)九,算是完成了?!?/p>
次日一早,古蕓萩帶著賬冊和書信去見車離。
車離看完后,氣得拍了桌子:
“好個(gè)李坤!竟敢如此大膽!”
他當(dāng)即下令,將李坤革職查辦,抄沒家產(chǎn)。
處理完李坤的事,車離看向古蕓萩:
“蕓萩,這次多虧了你。對了,昨日沈文軒遞了個(gè)折子,說愿意輔佐你,你覺得他如何?”
古蕓萩道:
“尚可??梢韵茸屗鲂┬∈拢纯茨芰?。”
“也好?!?/p>
車離點(diǎn)頭。
“還有,鎮(zhèn)南侯聽說他女兒昨日沖撞了你,特意來賠罪,說要讓林薇薇給你磕頭認(rèn)錯(cuò)。”
“不必了。”
古蕓萩道。
“讓她閉門思過即可,不必再來煩我。”
“依你。”
車離笑了笑。
“對了,還有件事。宗室里的幾位長老,想請你去宗人府一趟,認(rèn)認(rèn)親?!?/p>
古蕓萩道:
“好?!?/p>
下午,古蕓萩去了宗人府。
宗室長老們都在,為首的是德高望重的寧王。
寧王看著古蕓萩,沉聲道:
“你就是古蕓萩?雖說是陛下認(rèn)下的,但總要驗(yàn)明正身,才能真正入宗室族譜?!?/p>
古蕓萩道:
“長老有何要求,盡管說?!?/p>
寧王讓人取來族譜,又拿出一枚皇室宗親特有的玉佩,遞給古蕓萩:
“這玉佩上有皇室血脈的印記,你若真是皇室嫡系,玉佩自會有反應(yī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