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江臨站在門口，黑色風(fēng)衣在燈下勾勒出冷硬的線條。他的目光從顧行深身上滑到沈硯，像在欣賞兩只落入陷阱的獵物。

“好久不見?！苯R微笑，“或者我該叫你——顧隊長？”

顧行深的拳頭微微收緊：“三年前，你為什么要假死？”

江臨沒有回答，反而繞著他們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老朋友：“你以為我想離開嗎？是‘深淵’救了我。你知道行動那天，你差點被誰出賣嗎？”

顧行深皺眉：“誰？”

“你的上級?！苯R低聲說，“他們想用‘黑礁’的案子做籌碼，換取政治利益。而你，不過是他們的棋子?！?/p>

沈硯冷笑：“所以你就投靠了更強(qiáng)大的主子？”

“‘深淵’不是主子，是信仰?！苯R的眼神變得狂熱，“我們在建立一個沒有腐敗、沒有謊言的新世界。而你父親——顧正言，是這個信仰的奠基者之一?！?/p>

顧行深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江臨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鹿特丹港的燈火：“你以為你父親是死于意外？不，他是為了保護(hù)‘深淵’的核心機(jī)密，選擇了假死?，F(xiàn)在，他是‘深淵’的二號人物——‘大副’。”

“不可能！”顧行深的聲音低沉而憤怒，“我父親是警察！”

“警察？”江臨笑了，“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知道他在臥底行動中做過什么？你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辭職？”

顧行深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片段——父親深夜獨坐書房的背影，母親眼中的憂慮，突然消失的那些文件……所有疑點在這一刻串聯(lián)起來，形成一個可怕的真相。

“你在撒謊?！彼?，卻連自己都聽出了聲音中的動搖。

“我可以帶你去見他。”江臨轉(zhuǎn)身，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果你敢來的話?！?/p>

鹿特丹郊外的一座廢棄造船廠，夜色中像一頭沉睡的巨獸。

顧行深和沈硯被蒙著眼睛，帶進(jìn)了一棟看似破舊的倉庫。

眼罩被摘下，刺目的燈光讓他們瞇起了眼睛。

倉庫中央，一個白發(fā)男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顧行深的呼吸瞬間停滯。

那張臉，和他記憶中的父親一模一樣，只是多了歲月的痕跡和一種陌生的冷漠。

“爸……”顧行深聲音顫抖。

顧正言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很快被冰冷取代：“你不該來這里?！?/p>

“為什么？”顧行深上前一步，“為什么要假死？為什么要加入‘深淵’？”

顧正言嘆了口氣：“因為這個世界需要改變。警方和政府已經(jīng)腐敗到骨子里，只有‘深淵’能帶來真正的正義。”

“正義？”沈硯忍不住反駁，“你們販賣軍火、走私人口、策劃恐怖襲擊，這就是你說的正義？”

顧正言的臉色沉了下來：“有些犧牲是必要的。為了拯救整個世界，少數(shù)人的犧牲不算什么?！?/p>

“包括你的兒子？”顧行深的聲音冰冷。

顧正言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恢復(fù)平靜：“如果你選擇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那我也無能為力?！?/p>

江臨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這一幕，像在欣賞一出精心編排的戲劇。

“好了，父子相認(rèn)的戲碼結(jié)束了?！彼牧伺氖?，“顧行深，你有兩個選擇——加入我們，或者永遠(yuǎn)留在這里?！?/p>

顧行深和沈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

“我們拒絕?！鳖櫺猩顖远ǖ卣f。

江臨的笑容消失了：“那太可惜了。”

話音剛落，倉庫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沖了進(jìn)來，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就在這危急時刻，倉庫的另一扇門也被踹開，王建國帶著國際刑警沖了進(jìn)來：“警察！放下武器！”

黑衣人猝不及防，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顧行深趁機(jī)拉著沈硯，向倉庫后門跑去。

跑到門口時，顧行深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父親站在原地，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沒有阻止，也沒有追上來。

他們沖出造船廠，坐上王建國安排的車，迅速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車?yán)镆黄聊挥邪l(fā)動機(jī)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

“你還好嗎？”沈硯輕聲問。

顧行深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聲音低沉：“我沒事。但我一定要查清真相——關(guān)于我父親，關(guān)于‘深淵’，關(guān)于這一切?！?/p>

沈硯握住他的手：“無論真相是什么，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p>

顧行深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暖：“謝謝你?！?/p>

車窗外，鹿特丹的燈火漸漸遠(yuǎn)去，而新的謎團(tuán)，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