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相與謊言
回到挪威的臨時基地，顧行深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他坐在倉庫的角落，雙手撐著額頭，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造船廠的那一幕——父親冷漠的眼神、江臨的挑釁、沈硯堅定的目光。
“你父親……”沈硯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
顧行深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他確實還活著，而且是‘深淵’的二號人物。江臨沒有撒謊。”
王建國走進來，遞給他們一份文件：“這是國際刑警剛查到的資料。顧正言在二十年前的一次臥底行動中失蹤，官方記錄是殉職，但實際上，他被‘深淵’的前身組織策反了?！?/p>
“策反？”沈硯驚訝地問，“他是被迫的？”
王建國搖頭：“根據(jù)資料顯示，他是自愿加入的?！顪Y’的理念對他產(chǎn)生了共鳴——一個沒有腐敗、沒有謊言的世界。只是，他的方法……極端了。”
顧行深的手指微微顫抖：“所以，他真的背叛了警隊，背叛了家人?！?/p>
沈硯蹲下來，與他平視：“無論他做了什么，你都沒有錯。你選擇了正義，這就夠了?！?/p>
顧行深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暖，隨即又被堅定取代：“我要找到他，當面問清楚?！?/p>
三天后，國際刑警收到線報——顧正言將在瑞士日內(nèi)瓦出席一場秘密會議。
“這可能是我們的機會?！蓖踅▏f，“但這次行動必須極其謹慎。顧正言身邊有大量保鏢，而且‘深淵’在日內(nèi)瓦的勢力很強?！?/p>
“我和沈硯去?！鳖櫺猩钫f，“這是我的私事，我必須親自去?！?/p>
王建國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好。但你們必須服從指揮，不能擅自行動。”
日內(nèi)瓦的夜晚，湖面波光粼粼，遠處的阿爾卑斯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顧行深和沈硯偽裝成游客，混入了會議所在的酒店。
會議在酒店頂層的私人會所舉行。顧正言坐在主位，周圍是“深淵”的核心成員。江臨站在他身后，目光如鷹般銳利。
“目標出現(xiàn)?！鄙虺幫ㄟ^耳機低聲說，“周圍至少有二十名保鏢。”
“按計劃行事?！蓖踅▏穆曇魪亩鷻C里傳來，“等信號?！?/p>
顧行深的心跳如擂鼓。三年未見的父親，如今卻成了他必須面對的敵人。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林硯秋。她沒有被關(guān)押？還是被“深淵”救走了？
林硯秋走到顧正言身邊，低聲說了些什么。顧正言的目光立刻轉(zhuǎn)向了顧行深和沈硯所在的方向。
“我們暴露了?！鄙虺幷f。
顧正言站起身，徑直向他們走來。周圍的保鏢紛紛掏槍，氣氛瞬間緊張到極點。
“別沖動。”顧行深對沈硯說，然后獨自走上前。
“爸?！彼驹陬櫿悦媲?，聲音平靜，“我們需要談?wù)?。?/p>
顧正言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跟我來。”
酒店的頂樓露臺，月光灑在大理石地面上。
父子二人站在露臺上，沉默地看著日內(nèi)瓦湖。
“你為什么要加入‘深淵’？”顧行深終于開口。
顧正言嘆了口氣：“因為我看透了這個世界的真相。警方、政府、企業(yè)——他們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服務(wù)，而普通人的死活，根本沒人在乎。”
“所以你就選擇了一個更強大的犯罪組織？”顧行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你知道‘深淵’做了多少壞事嗎？”
“我知道?！鳖櫿缘穆曇舻统?，“但有些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必須采取極端手段?！顪Y’的最終目標是建立一個新的世界秩序，一個沒有腐敗、沒有壓迫的世界。為了這個目標，犧牲是必要的?！?/p>
“包括犧牲無辜的人？”顧行深問。
顧正言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頭：“是的。”
顧行深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真不敢相信，這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p>
“我知道你不會理解?！鳖櫿赞D(zhuǎn)過身，看著他，“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我永遠不會認同你的做法?！鳖櫺猩顖远ǖ卣f，“無論你的目標是什么，用無辜者的生命作為代價，就是不可原諒的。”
顧正言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恢復平靜：“如果你堅持與‘深淵’為敵，那我們終有一天會在戰(zhàn)場上相見?！?/p>
“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鳖櫺猩钫f，“因為我會親手摧毀‘深淵’，包括你?！?/p>
顧正言看著他，沉默良久，最終轉(zhuǎn)身離開：“好好照顧自己?！?/p>
回到基地，顧行深將與父親的對話告訴了王建國和沈硯。
“他已經(jīng)完全被‘深淵’的理念洗腦了?！蓖踅▏f，“我們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
“但他沒有下令逮捕我們?！鄙虺幦粲兴?，“這說明他對顧行深還有感情?！?/p>
“這可能是我們的突破口?！鳖櫺猩钫f，“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找到‘深淵’的弱點。”
王建國點頭：“國際刑警已經(jīng)掌握了‘深淵’的部分據(jù)點，我們將在未來一周內(nèi)發(fā)起全面打擊。顧行深，你和沈硯的任務(wù)是潛入‘深淵’的核心服務(wù)器，獲取他們的全部機密。”
“我們需要一個內(nèi)應(yīng)?！鄙虺幷f。
顧行深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想，我知道誰可以幫我們?！?/p>
鹿特丹的監(jiān)獄里，林硯秋坐在探視室里，雙手戴著手銬。
顧行深和沈硯坐在她對面。
“你們來做什么？”林硯秋的聲音冷漠。
“想和你做個交易?！鳖櫺猩钫f，“我們可以幫你減刑，甚至獲得自由?！?/p>
“條件呢？”林硯秋問。
“幫我們潛入‘深淵’的核心服務(wù)器?！鄙虺幷f，“你是‘燈塔計劃’的技術(shù)負責人，你一定知道進入的方法。”
林硯秋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頭：“好。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家人安全。”
“成交。”顧行深說。
林硯秋的眼中閃過一絲釋然：“‘深淵’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了。顧正言雖然信任我，但江臨一直在找我的把柄。我早就想離開了?！?/p>
“那就幫助我們，摧毀這個你曾經(jīng)為之效力的組織?！鄙虺幷f。
林硯秋點頭：“我會盡力?！?/p>
離開監(jiān)獄后，沈硯看著顧行深：“你真的相信她？”
顧行深搖頭：“不完全相信。但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機會?！?/p>
沈硯點頭：“那我們就賭一把?！?/p>
他們并肩走在鹿特丹的街頭，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場新的戰(zhàn)斗，即將開始。
津ICP備2022002164號-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權(quán)保護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jubao@ihuaben.com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50203636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