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臨市最高端的私人俱樂部,“穹頂會所”頂層。
今夜這里被包場,舉行一場非公開的頂級慈善晚宴。受邀者非富即貴,名單嚴格保密,媒體無一能入內(nèi)。水晶燈流淌著金色的光,空氣中彌漫著雪茄、高級香水和金錢權力的無形氣息。
馬嘉祺到場時,宴會已過半程。他穿著量身定制的黑色禮服,身姿挺拔,容顏依舊惹眼,一路走來,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和低聲問候。他在娛樂圈和資本圈交織的地位,讓他無論出現(xiàn)在哪里都是焦點之一。
他端著香檳,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全場,實則是在搜尋那個身影。他知道張真源今晚一定會來,這種級別的社交場合,是張氏新任掌舵人穩(wěn)固人脈、展示力量的絕佳舞臺。
很快,他在宴會廳相對僻靜的一處觀景平臺找到了目標。
張真源正背對著大廳,憑欄而立,望著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他穿著一身看似簡潔、實則細節(jié)處盡顯功力的深灰色禮服,身姿清越,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方氣場,將周圍的喧囂隔離開來。
而真正讓馬嘉祺腳步微頓的,是張真源身邊圍著的那幾個人。
那不是普通的寒暄客套。
國內(nèi)互聯(lián)網(wǎng)巨頭“星瀚科技”的趙啟明,正微微傾著身,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認真聽著張真源說話,不時贊同地點頭。
旁邊那位頭發(fā)花白、氣質(zhì)不怒自威的老者,是深耕能源領域數(shù)十年、門生故舊遍布朝野的“振華能源”創(chuàng)始人宋老。他此刻竟也面帶笑容,甚至主動拍了拍張真源的胳膊,像是在勉勵欣賞的后輩。
另一位則是經(jīng)常在國際財經(jīng)新聞里出現(xiàn)的、作風以強硬犀利著稱的某頂級投行亞太區(qū)總裁薇薇安·李。這位以難搞著稱的女強人,此刻正用流利的中文與張真源交談,眼神里是平等的尊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這幾個人,隨便哪一個,都是馬嘉祺需要費心經(jīng)營關系、甚至有時需要讓步合作的對象。此刻,他們卻如同眾星拱月般,自然而然地簇擁在張真源身邊,態(tài)度不是對待一個驟然得勢的年輕后生,而是對待一個真正平起平坐、甚至需要謹慎對待的商業(yè)伙伴。
那種恭敬,不是流于表面的客套,而是源于對其實力和地位的認可,甚至……敬畏。
馬嘉祺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他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壓下心底翻涌的復雜情緒,臉上掛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朝著那小圈子走去。
“宋老,趙總,李總,”他先向幾位大佬打招呼,語氣熟稔又不失尊重,最后才將目光落在張真源身上,聲音刻意放緩,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親昵,“真源,你也到了。”
幾位大佬對他頷首示意,態(tài)度客氣,但明顯注意力仍在張真源身上。
張真源聞聲轉過頭,看到馬嘉祺,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極淡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疏離得如同對待一個僅有數(shù)面之緣的陌生人。他甚至沒有開口,便自然地轉回去,繼續(xù)剛才與宋老關于新能源產(chǎn)業(yè)政策走向的話題,觀點清晰,數(shù)據(jù)精準,引得宋老頻頻點頭。
馬嘉祺就被這樣晾在了一邊。
他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這種被徹底無視、仿佛他根本不值得對方多費一絲口舌的感覺,比直接的沖突更讓他難堪。
他試圖插話,將話題引向自己熟悉的娛樂投資領域,但剛開了個頭,趙啟明便笑著打斷:“嘉祺啊,你們年輕人那些明星項目是熱鬧,不過真源剛才提到的跨境清潔能源技術整合,才是真正的大格局、大未來啊!”話語間,親疏立判。
薇薇安·李更是直接,她對馬嘉祺禮貌地舉了舉杯,便轉向張真源,切換回英語,語速很快地討論起某個國際并購案的細節(jié),用的全是專業(yè)術語,徹底將馬嘉祺排除在對話之外。
馬嘉祺站在那里,手里的香檳杯冰涼,卻比不上他心底泛起的冷意。他就像一個誤入巨人談話角落的孩童,那些他引以為傲的資本和成就,在這個層面的對話里,顯得輕飄而可笑。
他眼睜睜看著張真源從容不迫地與幾位大佬交談,那份沉穩(wěn)氣度、對宏觀經(jīng)濟的洞察、對產(chǎn)業(yè)脈絡的把握,根本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更像一個運籌帷幄多年的商業(yè)巨擘。
周圍偶爾有其他賓客想湊過來與這核心小圈子搭話,但都被那無形的氣場擋在外面,只能羨慕地看著。
這時,宴會主辦方、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牌實業(yè)家笑著走了過來。
“幾位聊得這么投入,看來我這場宴會沒白辦啊!”他先是對著宋老等人寒暄,隨即目光落在張真源身上,態(tài)度變得格外熱絡甚至帶著幾分鄭重,“張董,剛才您提到的關于扶持青年科技創(chuàng)業(yè)者的基金構想,我非常有興趣!不知明天您是否方便,我讓秘書約個時間,登門詳細請教?”
“李老客氣了,‘請教’不敢當,互相探討?!睆堈嬖次⑽⒁恍ΓZ氣謙和,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主導力,“明天下午三點,我的助理會聯(lián)系您確定時間?!?/p>
“好好好!太好了!”李老連連點頭,笑容滿面,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肯定。
這一幕,徹底刺痛了馬嘉祺。這位李老,連他父親都要禮讓三分的人物,此刻卻對張真源用上了“登門請教”這樣的詞。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徹底的邊緣化和無聲的羞辱。
就在他幾乎要失控的那一刻,張真源似乎終于“想起”了他的存在。
張真源結束了與李老的對話,目光淡淡地掃過馬嘉祺,像是才注意到他還站在這里。他端起侍者剛換上的清水,抿了一口,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馬先生似乎對科技和能源話題不太感興趣?”
不等馬嘉祺回答,他微微頷首,疏離而禮貌:“失陪一下,幾位慢聊。”
說完,他對著宋老、趙總等人略一示意,便從容地轉身,朝著另一個正在等待他的、由幾位金融監(jiān)管層要員組成的小圈子走去。那幾位要員看到他過來,立刻主動迎上前,臉上帶著熱情而鄭重的笑容。
留下馬嘉祺一個人,僵在原地,面對著幾位大佬那仿佛才注意到他、帶著些許客套和憐憫的目光,如同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手中的香檳杯,被他指節(jié)用力至泛白,幾乎要捏碎。
周圍的恭維聲、談笑聲、酒杯碰撞聲,仿佛都變成了對他最尖銳的嘲諷。
他看著張真源被那些他都需要仰望的人恭敬簇擁著的背影,一股冰冷徹骨、卻又夾雜著瘋狂渴望的火焰,終于徹底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張真源。
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