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密得像張網(wǎng)，把整個鋼鐵廠罩在一片濕冷的混沌里。中年人說完那句話，握著銀色長刀的手突然收緊——白色手套下，指節(jié)處隱約透出冷硬的金屬光澤，隨著他發(fā)力，腕部傳來“咔嗒”一聲輕響，像是齒輪在咬合。只聽“咔——”的脆響刺破雨幕，那把剛才還在他掌心轉(zhuǎn)圈的長刀，竟被他徒手從中間掰成了兩半！斷裂處的刃口泛著冷光，碎鐵屑混著雨水往下掉，而他的手掌連半點紅痕都沒有，只有手套邊緣露出的一截金屬手腕，在紅光里閃了閃。

他隨手將半截刀尖擲了出去，銀亮的碎片在雨里劃出一道細痕，帶著破空的“咻”聲直撲藍發(fā)古裝男。古裝男瞳孔一縮，左腳尖猛地點地，身體像被風(fēng)吹動的紙鳶般往側(cè)后方掠開，袍角掃過積水，濺起一片細碎的水花。刀尖“噗”地扎進他剛才站著的地方，半截刀身沒入地面，刀柄還在微微顫動，雨水順著刃口往下淌，在周圍積成一小圈暗紅的水洼。

可這不過是虛招。古裝男剛站穩(wěn)，就見中年人踩著積水沖了過來——他跑得極快，黑色皮鞋踏在地上，竟把雨水踩得往兩側(cè)炸開，古裝男反應(yīng)極快，雙手握緊血肉長刀，順著轉(zhuǎn)身的力道劈了過去，刀風(fēng)卷起周圍的雨水，形成一道渾濁的弧。

中年人卻不閃不避，腳下猛地發(fā)力，身體突然拔地而起——他跳得極高，像只精準的機械獵鷹般越過刀風(fēng)，雙腳對著古裝男的頭頂重重踩下！古裝男心下一凜，往側(cè)前方撲去，膝蓋在積水里跪出一聲悶響，堪堪躲開這一擊。“咚！”中年人雙腳落在地上，水泥地應(yīng)聲陷下一個小坑，裂紋像蛛網(wǎng)般蔓延開，積水被震得往上跳了跳，又重重落回地面——金屬鞋頭撞在地面發(fā)出悶響，混著雨聲傳得很遠。

古裝男雖沒被踩中，卻被沖擊震得晃了晃，剛想直起身，眼角突然瞥見一道黑影從中年人左臂飛了出來！那是只手——戴著白色手套，五指伸直，可手腕處沒有衣袖，只有一圈裸露的金屬接口，原來他根本不是“甩出”手，而是左臂外殼突然彈開，露出內(nèi)部的機械結(jié)構(gòu)，借著液壓桿的推力，將這只機械手猛地射了出來！

“咻！”機械手帶著風(fēng)聲直抓古裝男的脖子，他想躲，可那只手已經(jīng)扣住了他的咽喉——冰冷的金屬指節(jié)硌得他生疼，掌心的防滑紋路陷進皮膚里，越收越緊?！斑馈惫叛b男喉嚨里擠出一聲悶哼，雙手去掰那只機械手，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可那手卻像焊在他脖子上似的，內(nèi)部傳來“滋滋”的液壓聲，力道還在不斷加大，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喉骨被捏得“咯吱”響。雨水打在他臉上，混著額角的冷汗往下流，視線開始發(fā)花。

另一邊，中年人慢悠悠走到墻邊，他用完好的右手將嵌在磚里的另一半斷刀拔了出來，斷刀上還沾著墻灰和銹跡，他用白色手套擦了擦刃口，動作精準得像臺機器。抬頭看向被扼住喉嚨的古裝男時，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冰冷的機械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中！”

話音剛落，他手臂一甩，斷刀裹著雨水飛了出去，刃口對著古裝男的腦門直撲過去。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古裝男手中的血肉長刀突然動了——刀身側(cè)面翻出一條暗紅色的觸手，黏糊糊的，還帶著血絲，像條活物般猛地抓住旁邊的鋼架，用力一扯！

“嘩啦”一聲，鋼架被拉得晃了晃，古裝男借著這股力道，身體硬生生往側(cè)后方滑開半米。斷刀擦著他的發(fā)梢飛了過去，古裝男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每咳一聲，喉嚨里都帶著血腥味，視線里卻還殘留著那只機械手的冷光——原來這中年人根本不算個人，是臺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