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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緩緩合攏
轎廂內(nèi),沈辭幾乎是立刻將容胭抵在冰冷的金屬壁上,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蠻橫。
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白色西裝蹭著他的手臂,帶著沈皓宇殘留的、令人不悅的雪松氣息。
他低頭,急切地尋找她的唇,呼吸灼熱而混亂。
沈辭“他碰你了……他剛才叫你了……”
他含混地低語,啃咬著她的下唇,眼底翻涌著濃烈的嫉妒與不安。
沈辭“胭胭……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容胭沒有掙扎,也沒有回應(yīng)。
她像一尊沒有溫度的玉雕,任由他發(fā)泄著失控的情緒。
直到他試圖撬開她的齒關(guān),她才偏過頭。
容胭“夠了?!?/p>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沈辭的動作僵住。
他看著她平靜無波的側(cè)臉,那雙清冷的眼睛里,映不出他絲毫狂亂的倒影。一種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沈辭“姐姐……”
他的聲音瞬間帶上了乞求,剛才的兇狠蕩然無存,只剩下卑微
沈辭“對不起,我……我只是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她唇上被他咬出的血痕,動作輕柔得近乎顫抖。
今天容胭對二哥的決絕讓沈辭既開心又擔(dān)憂。
生怕自己也會被他這樣拋棄。
沈辭“別丟下我,姐姐。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容胭這才緩緩轉(zhuǎn)過頭,正視著他。
她的目光在他蒼白而扭曲的臉上停留片刻,然后,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領(lǐng)口,動作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般的安撫。
容胭“送我回去。”
她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沈辭“好,好,我們回去?!?/p>
沈辭像是得到了特赦,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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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露臺。
沈皓宇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
面前的絲絨盒子提醒著他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物歸原主。
她連他送的東西,都不屑留下。
侍者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試圖收拾空酒瓶,卻被他周身散發(fā)的冰冷氣息駭住,不敢靠近。
沈皓宇“滾?!?/p>
一個字,低啞,卻帶著令人膽寒的戾氣。
侍者慌忙退下。
沈皓宇終于動了,他伸出手,拿起那個絲絨盒子。打開。
那條鉆石手鏈反射出微微光芒,他曾覺得這鉆石配不上她,如今才明白,是她根本不屑于要。
他猛地合上盒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她披著著沈辭那件可笑的白色西裝,眼神漠然。
而沈辭,那個他從沒放在眼里的私生子,竟敢用那種挑釁的眼神看他,說出“梯子不夠高不夠穩(wěn)”的話。
怒火與一種更陌生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攪、灼燒。
是……失控,還有嫉妒。
是他一貫優(yōu)秀完美的人生中,不屑體驗也從未體驗過的情感。
他拿出手機,屏幕解鎖,手指懸在一個沒有存儲姓名、卻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上。
理智在尖叫,警告他保持風(fēng)度,用更精明的手段挽回頹勢?;蛘?,干脆利落地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徹底清除出他的世界。
但心卻像有自己的意志,按下了撥號鍵。
他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單調(diào)的等待音,像是最后的宣判。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質(zhì)問?威脅?還是……卑微的乞求?
他只知道,他必須聽到她的聲音?,F(xiàn)在,立刻。
然而——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
冰冷的、機械的女聲傳來。
她掛斷了。
沈皓宇緩緩放下手機,屏幕的光亮映在他晦暗的眼底。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個精致的絲絨盒子,忽然低低地笑了。
仰頭灌下一杯烈酒。
夜更深了,站起身,走到露臺邊緣,俯瞰著腳下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
他曾以為自己是這座城市的掌控者之一,此刻卻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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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guān)柔和的燈光下,容胭慵懶地坐在換鞋凳上,像一只倦怠的貓。沈辭單膝跪地,替她脫下那雙高跟鞋,熟練地為她套上柔軟的真皮拖鞋。
她站起身,踏著拖鞋向內(nèi)走去,地毯吞噬了腳步聲。
容胭“走吧?!?/p>
聲線平淡,沒有商量的余地。
沈辭仍跪在原地,仰頭看她,陰郁的眼底翻涌著乞求。
沈辭“我想留下,就住客房,明天一早給你做蟹黃面,好不好?”
他記得她曾夸過一次他做的面。
容胭停下腳步,并未回頭,只是微微側(cè)過臉,燈光在她完美的側(cè)顏投下一小片陰影。
容胭“我讓你走?!?/p>
沈辭垂眸,半晌,他再次抬眼望向她時,眼神濕漉漉的,像被雨淋透的棄犬,帶著一點讓人心碎可憐。
沈辭“姐姐……”
他聲音更低了,帶著卑微的乞求
沈辭“那……我在外面陪你。就在樓道,我不進來,行嗎?”
容胭聞言,幾不可聞地嗤笑一聲。
容胭“隨你?!?/p>
她走向主臥,厚重的門在她身后“咔噠”一聲合攏。
這種事,沈辭確實干得出來。
這樓道,他不知道蜷縮著睡過多少次,像一條被遺棄卻固執(zhí)守門的惡犬。
只不過最近,他登堂入室的次數(shù)多了,便恍惚以為,那扇門會永遠為他敞開。
主臥內(nèi),浴室水聲淅瀝。
片刻后,容胭裹著浴袍走出,卸去精致妝容的臉龐透出一種清冷的白。
女人慢條斯理地將昂貴的護膚品抹在臉上,換上肉粉色真絲睡裙,裙擺垂落,勾勒出窈窕的曲線。
她推開陽臺的玻璃門,外灘帶著濕氣的夜風(fēng)瞬間涌入,拂動她半干的發(fā)梢。
容胭以為甩掉沈皓宇,看著他失控,看著他被自己親手推下他引以為傲的神壇,會帶來一種淋漓的快意。
可為什么……心底某個角落,會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澀意?
是心軟嗎?
不,
她不需要這樣軟弱的情緒。
夜更濃了,她滿腦子都是沈皓宇最后那聲帶著顫抖的——胭胭。
恍惚間,她夢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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