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趴所在的休息區(qū)內(nèi),氣氛因上半場的慘敗而有些壓抑。星雅終究是意難平,忍不住低聲嘟囔
星雅神氣什么嘛,不就是會搶答……
這時,門外隱約傳來諾蓓兒(夏娜)清脆帶著笑意的聲音:
諾蓓兒小玫瑰你太厲害了!不過下次還要不要放水啊?我看星雅都快氣成包子臉了
這聲音像一根針,輕輕刺了歐趴一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起身,離開了略顯沉悶的休息區(qū),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他自己也說不清想做什么,或許只是想再看一眼那個光芒四射又帶著神秘感的“小玫瑰”,又或許只是想確認那份莫名的熟悉感是否只是錯覺。
走廊里已不見“小玫瑰”的身影。他腳步頓了頓,目光掃過安靜的走廊,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女士衛(wèi)生間方向。一種直覺驅(qū)使他走了過去。
剛靠近,衛(wèi)生間的門從里面被推開。走出來的人,卻讓他瞬間愣住。
是瑪雅。
她換回了那身標志性的寬松休閑服,戴著那副厚重的金絲眼鏡,略顯凌亂的假齊劉海發(fā)套下,臉色被刻意修飾得有些蒼白,整個人透著一股虛弱的病氣。她手里提著一個不大的手提袋,看起來有些吃力。
看到歐趴,瑪雅也明顯怔了一下,隨即,那雙藏在鏡片后的眼睛迅速恢復了平靜,甚至帶上了一層更深的疏離。
歐趴幾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想去扶她
歐趴瑪雅?你……胃還不舒服嗎
他想起了烏克娜娜賽前說的借口。
然而,他的手還未觸碰到她的手臂,瑪雅就像被電流擊中般,猛地向后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接觸。這個動作干脆利落,帶著毫不掩飾的抗拒。
同時,昨天教室里那番清晰而決絕的劃界之言,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歐趴的腦?!?/p>
(回憶)

教室里,瑪雅站在眾人面前,語氣平靜卻字字如釘:
瑪雅我以前走丟遇到他(雅迪奧爺爺),他收留我。如果實在沒錢,就在雅安家?guī)兔?,他們對我好,我聽他們的,對姓歐的避嫌
瑪雅既然兩家有恩怨,各不打擾。我做我的小保姆,你做你的大少爺,井水不犯河水
瑪雅我就算喜歡什么竹馬,也不會喜歡恩人仇家的子孫。以前不會,現(xiàn)在不會,以后也不會。如果大少爺、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在,也會這么做
(回憶結束)
那時,她當著全班同學、教授(艾瑞克、謎亞星、雷普、陶喜兒、烏拉拉、焰王、狄米粒、烈焰堅尼、帝蒂娜、艾格妮絲、帝蒂卡等人)的面,將界限劃得清清楚楚。歐趴當時試圖從她眼中找出破綻,卻只看到一片被精心偽裝過的、符合“感恩小保姆”身份的固執(zhí)和冷漠。他信了那套說辭,或者說,他不得不信,因為那偽裝天衣無縫,而兩家的恩怨又是如此公開的秘密。
回到現(xiàn)實,瑪雅抬起頭,透過鏡片看著他,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冰冷
瑪雅歐趴同學,別忘了我昨天說的話。離我們遠點
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歐趴心上。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緩緩收回。他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任何言語在這樣明確的界限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就在這時,陶喜兒從衛(wèi)生間里跟了出來,看到這一幕,立刻上前一步,自然地挽住瑪雅的手臂,對歐趴露出一個禮貌卻疏遠的微笑
陶喜兒歐趴,瑪雅不舒服,我扶她回去休息就好,不麻煩你了
氣氛正僵持著,歐莉安教授、江辰教授和陳光教授也從主會場方向走了過來,似乎是來尋學生準備下半場比賽。他們恰好看到了走廊里這略顯尷尬的一幕——歐趴伸出的手剛剛收回,瑪雅一臉疏離冷漠,陶喜兒維護性地站在瑪雅身邊。
江辰教授(內(nèi)心想起父親斯坦老爺子【雅迪奧摯友】的鄭重叮囑:
謎星白(斯坦爺爺)江辰,她是雅迪奧的寶貝天才孫女瑪西麥雅,現(xiàn)在化名瑪雅在A大想過普通學生的生活。你只當她是普通學生,不必特殊對待,更不要去打擾她。烏克娜娜她們知道實情在幫忙掩護。歐思家和雅安家老一輩心結太深,兩家小輩被要求保持距離。麥麗已經(jīng)兩次拒絕歐思家的合作意向,麥杰也清理了公司與歐思家的關聯(lián)。目前麥雪那邊還好。你心里有數(shù),務必保密
面上不顯分毫,走上前,語氣是師長慣常的關切
江辰瑪雅同學?胃還不舒服嗎
他表現(xiàn)得完全像一位關心普通生病學生的教授。
歐莉安教授目光在歐趴和瑪雅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下明了,這是兩家恩怨的延續(xù)。她不便多言,只是對歐趴說:
就在這時,瑪雅似乎因為“虛弱”,腳步微微一晃,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一下江辰教授的胳膊以穩(wěn)住身形。在旁人看來,這只是個小小的意外。但就在這短暫的接觸中,瑪雅的手指極其輕微且快速地在江辰教授的小臂上點按了幾下。
摩斯密碼!
江辰教授心中一震,表面卻不動聲色,仔細感受著那轉(zhuǎn)瞬即逝的觸感傳遞的信息:
“. -(我這) -.(個) -.-.(不算) ...(嚴重) -.-.(,) -..(等下) .-(吃完) -.--(藥) -.-.(,) .(我) -.--(再) -.-.(以) ...(?。?.-.(玫瑰) ..(身) -.(份) -.-.(來)"
(譯文:我這個不算嚴重,等下吃完藥,我再以小玫瑰身份來。)
江辰瞬間明了?,斞攀歉嬖V他,她需要暫時離場處理(可能是雅氏的事務或其他),但會找借口(吃藥)后,再次以“小玫瑰”的身份返回賽場,確保A大隊的勝利。他幾不可察地微微頷首,表示收到。
歐莉安教授也看到了這一幕,目光在倔強疏離的瑪雅、神色復雜的歐趴以及關切學生的江辰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中對兩家的隔閡更深了解,便沒有多言,只是對歐趴說:
歐莉安歐趴,準備一下,下半場要開始了
瑪雅對著江辰教授微微躬身,聲音帶著“虛弱”:
瑪雅謝謝江教授關心,我好多了,就是有點累,想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半場的比賽,抱歉不能觀看了
江辰“身體要緊,快回去休息吧,別勉強
江辰教授溫和地回應,完美地扮演著角色。
瑪雅點了點頭,由陶喜兒扶著,不再看歐趴一眼,徑直離開。經(jīng)過這一番看似尋常的師生關懷場景,歐趴心中那點因“小玫瑰”而起的、對瑪雅的懷疑之火,似乎被徹底撲滅了一—她看起來就是個體弱、固執(zhí)、且因家族恩怨而排斥他的普通女同學。而江辰教授則開始思考,如何為“小玫瑰”的再次歸來做好鋪墊。
歐趴望著瑪雅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因被排斥的黯然,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暫時壓下的疑慮。他轉(zhuǎn)身,跟著歐莉安教授走向賽場,下半場的挑戰(zhàn)還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