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暗地里遣心腹偽造了一封書信。信中以顧晏之的名義與江南藩王密謀,字里行間皆是僭越之意。他雙手顫抖地捧著那信紙,聲音哽咽地向皇帝哭訴:“陛下啊陛下,臣近日偶然得到此信,顧晏之表面裝得忠心耿耿,實則與藩王私下勾結,意圖不軌!再不處理,怕是要出大亂子了!”
皇帝盯著那封書信上的字跡,臉色驟變。雖說平日里對顧晏之信任有加,但“謀逆”二字如驚雷般炸響耳畔。他立刻下達命令,將顧家軟禁,并差人快馬加鞭趕往江南,傳旨押解顧晏之回京問罪。
消息剛傳到沈府,沈清辭只覺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穩(wěn)。母親柳氏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聲音沙啞地喊道:“我的兒啊,這可如何是好?晏之怎么會干出這種事?分明是有人要害他!”她一把抓住沈清辭的手腕,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清辭,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晏之冤屈!”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艁y解決不了問題,只有找到證據(jù)才能洗清顧晏之的冤屈。想起臨別時顧晏之囑咐的話語,她急忙跑去書房找兄長沈清硯:“哥,晏之絕不會謀逆,這事一定是李大人的詭計!我們必須趕緊找出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jù)!”
沈清硯皺眉思索片刻,點頭說:“我也懷疑李大人。他一向針對晏之,這樁事肯定脫不了關系。只是,那封書信上的字跡實在太像了,想要翻案恐怕沒那么容易?!?/p>
沈清辭雙眸突然亮起,像是抓住了什么關鍵線索?!翱墒亲舟E可以仿造,習慣卻改不了。”她壓低嗓音,語氣堅定地說,“晏之寫字的時候,尤其寫‘之’這個字時,最后一筆總是微微向上挑,還有他從來不用朱砂印泥,堅持用松煙墨調制的印泥。我們如果能請求陛下查看那封信,只要發(fā)現(xiàn)這些破綻,就能證明它根本不是晏之寫的!”
沈清硯眼睛一亮,拍案而起:“沒錯!怎么早沒想到這一點!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進宮去見陛下!”
兩人匆忙趕往皇宮,卻被侍衛(wèi)攔下,冷冷地告知:“陛下正在議事,謝絕外客。”沈清辭咬了咬唇,心中明白,這定是李大人的安排,為了阻止他們與皇帝見面。
正當兄妹二人焦急無措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夫人,皇后娘娘聽說您有急事求見陛下,請隨奴婢從側門進去吧?!鞭D頭一看,竟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沈清辭心中頓時燃起希望,跟著宮女一路來到御花園的涼亭。
皇后端坐在石凳上,見沈清辭進來,揮手示意她坐到旁邊?!氨緦m已知顧大人的事情,”她的聲音柔和中帶著力量,“放心吧,本宮深知顧大人的為人,也相信你不會袖手旁觀。剛才陛下正在盛怒之中,本宮不便插話。如今陛下去了御書房,你若有證據(jù),不妨直接呈給陛下,本宮會助你一臂之力?!?/p>
“多謝皇后娘娘!”沈清辭感激得幾乎語塞,連忙俯身謝禮。
在皇后的幫助下,沈清辭終于得以面見皇帝。她捧著顧晏之以往寫過的書信,跪伏在殿前,朗聲道:“陛下,顧晏之絕對沒有謀逆之心!那封所謂的‘謀逆書信’是徹頭徹尾偽造的!請陛下仔細對比晏之以往的書信,即可明辨真假!”
皇帝半信半疑地接過顧晏之過去的奏折和書信,逐一比對起來。沈清辭指著其中一處,篤定地說:“陛下,晏之每寫‘之’字,末筆必定上揚,而這封書信上的‘之’字毫無變化;此外,晏之向來拒絕使用朱砂印泥,僅用松煙墨調制,但這封書信卻是朱砂印泥!這兩個細節(jié),足以說明這封書信純屬偽造!”
皇帝瞇起眼睛,再次核對一番,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他猛地站起身來,意識到自己被蒙蔽了真相。當下便即刻傳旨解除顧家的軟禁,并召顧晏之速歸,同時命人將李大人逮捕入獄,追查幕后陰謀。
數(shù)日后,顧晏之風塵仆仆地回到京城。當他推開家門,看到廊下等候已久的沈清辭時,所有的疲憊瞬間煙消云散。他三兩步跨上前,把沈清辭攬入懷中,輕嘆道:“清辭,讓你受累了。”
沈清辭靠在他溫暖的胸膛,淚水悄然滑落:“我沒事,你平安回來就好。”
李大人最終因偽造書信、構陷忠良之罪受到嚴厲懲處,全家從此一敗涂地。顧晏之則因禍得福,更加受到皇帝器重,不久后升任吏部尚書,官至正三品,成為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秋高氣爽時節(jié),江南果然發(fā)生叛亂?;实廴蚊欔讨疄楸R副元帥,命其協(xié)助主將共同平定戰(zhàn)亂。臨行前,沈清辭沒有哭泣,而是親手替他披上戎裝,柔聲說道:“晏之,我等你回來,陪我去江南看桃花,陪我去看西北的麥田?!?/p>
顧晏之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好,我一定回來,不負你,不負陛下,更不負天下百姓!”
隨著戰(zhàn)事推進,沈清辭并未閑著,而是協(xié)助兄長處理朝堂文書,還積極發(fā)動百姓為前線準備物資。半年后,捷報傳來,顧晏之率領大軍剿滅叛軍,凱旋歸來。皇帝親自率百官迎接,賜予他鎮(zhèn)國公爵位,并賞賜千畝良田及豪華府邸。
慶功宴上,皇帝端起酒杯,笑問顧晏之:“顧愛卿文武全才,沈氏溫婉賢淑,你們真乃天作之合。今日朕特許你們一項殊榮——今后顧家子孫世代承襲鎮(zhèn)國公爵位,共享江山萬代!”
滿堂文武齊聲祝賀,顧晏之牽著沈清辭的手,鄭重跪下謝恩:“臣夫妻二人感恩戴德,愿今生竭盡全力輔佐陛下,守衛(wèi)這片大好山河!”
宴散后,顧晏之與沈清辭并肩走在皇宮的小徑上。月光灑滿庭院,桂花香彌漫夜空。顧晏之停下腳步,深情凝視妻子,說道:“清辭,明年春日我陪你去看江南桃花,夏日帶你看西北麥浪,秋時帶你游京城紅葉,冬季陪你眺望塞北銀裝素裹。此生此世,我要與你攜手走遍天涯海角?!?/p>
沈清辭笑著點頭,眼波流轉間盡是柔情:“好,我聽你的?!?/p>
兩人相視一笑,在月下漸行漸遠。院中的桂花再次綻放,香氣沁人心脾,仿佛昭示著一段美滿而悠長的人生旅程,永遠銘刻于時光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