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源、聶瑋辰和左奇函是在梧桐巷拆遷后的第二年夏天重逢的。那天,他們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話:“梧桐巷的落日,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要不要一起看看?”
他們在江邊的老地方見面,張桂源帶著那幅陳奕恒畫的雪景,聶瑋辰帶著那個舊CD機,左奇函帶著那本奧數(shù)筆記。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跟他們年少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你們說,他們現(xiàn)在還好嗎?”張桂源先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應(yīng)該好吧?!甭櫖|辰說,“聽說恒恒在法國開了美術(shù)展,思罕在紐約編了新舞,博文在美國拿了學(xué)術(shù)獎?!?/p>
“嗯,都很好?!弊笃婧c點頭,眼里含著淚光,“就是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梧桐巷的老槐樹,記不記得我們當(dāng)年的約定?!?/p>
但他們也知道,那些年少時的記憶,那些未完成的約定,那些遺憾和思念,會永遠留在他們的心里,像梧桐巷的老槐樹一樣,永遠不會消失。
很多年后,有人在梧桐巷的舊址上蓋了一座公園,公園里種了很多梧桐樹,其中有一棵最粗的,樹干上刻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源”和“恒”。有人說,這棵樹是當(dāng)年梧桐巷的老槐樹,也有人說,這只是一棵普通的梧桐樹。但不管怎樣,每年夏天,都會有三個老人來這里,坐在樹下,看著夕陽,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只是在回憶過去。
而那些關(guān)于盛夏、關(guān)于梧桐巷、關(guān)于少年們的故事,也像這棵梧桐樹一樣,在時光的流逝中,慢慢生長,慢慢沉淀,成為了永恒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