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鐘聲沒響,不是因為鐘壞了,而是——鐘樓自己先塌了。
像一個熬夜太久的打工人,轟然倒地,連個遺言都沒留。碎石飛濺,塵土飛揚,學(xué)生們從床上彈起來,第一反應(yīng)不是“救命”,而是——“我異能呢?我火球術(shù)呢?我御風(fēng)飛行呢?”
結(jié)果一試,啥都沒了。
有人試圖召喚雷電,結(jié)果只打了個噴嚏;有人想操控金屬,結(jié)果連拉鏈都拉不上;還有人想用讀心術(shù),結(jié)果只聽見自己肚子咕咕叫。
教學(xué)樓的玻璃上,突然浮現(xiàn)出血紅大字,像極了期末考前臨時抱佛腳寫在墻上的重點:
“當(dāng)記憶之河倒流,被遺忘者將重臨人間?!?/p>
陳硯教授沖進監(jiān)控室,手指在屏幕上狂點,仿佛在搶限量版演唱會門票:“糟了!記憶場域被入侵了!學(xué)生們開始忘事了!”
“誰是時言?”一個學(xué)生撓頭。
“季段?那是外賣嗎?”另一個學(xué)生問。
“我妹妹?等等……我有妹妹嗎?我是不是有個前女友?我連我媽長啥樣都模糊了……”一名女生抱著頭,仿佛在努力回憶自己是不是真的活過。
院長緊急開會,一臉沉重:“必須派人去舊都遺址,查清源頭!”
名單一出——
時言、季段、蘇云甜、陸昭、林小滿、沐懷。
六人被召到地下密室,中央飄著一顆藍幽幽的水晶,像極了某寶9.9包郵的夜燈。
院長嚴(yán)肅道:“這是‘記憶錨定裝置’,你們帶著它,去舊都第七區(qū),任務(wù)代號:‘拾憶’。記住,如果記憶場域崩了,全世界都會變成‘健忘癥晚期患者’?!?/p>
時言咔嚓咔嚓啃著薯片,笑嘻嘻:“所以,我們是去撿別人扔掉的記憶?這活兒挺適合我,我從小到大被老師遺忘的次數(shù)比被點名的次數(shù)多多了?!?/p>
季段冷冷瞥他:“閉嘴,別讓任務(wù)失敗的理由變成‘被隊友氣死’?!?/p>
陸昭抱臂:“我只負責(zé)完成任務(wù),不負責(zé)救蠢貨?!?/p>
蘇云甜翻白眼:“別指望我給某個F級包扎傷口?!?/p>
林小滿縮在角落:“我……我會努力不拖后腿的……大概?!?/p>
沐懷背著個破舊地圖包,笑得像退休老教授:“走吧,路很長,但風(fēng)景不錯——如果還能看見的話?!?/p>
他們不知道,這一走,就是三百六十五天。
而這場旅程,將讓“F級”這個詞,從“廢柴”變成“我們?nèi)遣黄鸬穆闊┲圃鞕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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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走到“灰霧鎮(zhèn)”——一個連導(dǎo)航都罷工的地方,霧大得能見度不足五米,仿佛走進了某人剛起床的腦子。
突然,教堂方向傳來慘叫:“救救我!我不想被忘記!我還沒還花唄!”
沖過去一看,一個少年被幾條半透明的“記憶觸須”纏住,像被章魚綁架的外賣小哥。
時言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發(fā)動“情感共享”,把觸須里的負面情緒全吸了,才把人救下。
少年虛弱道:“我叫周舒桉,F(xiàn)級,異能是‘情緒安撫’……我本來是來調(diào)查的,但……我太弱了,連異能都控制不好,一緊張就抖,一害怕就想哭。”
眾人沉默。
又一個F級。
蘇云甜翻白眼:“帶他走?我們是救援隊還是收容所?”
時言卻一把摟住周舒桉:“哎喲,同級生!終于找到組織了!以后咱倆就是F級雙子星,照亮黑暗,溫暖彼此!”
周舒桉眼睛一亮:“你……你不嫌棄我?”
“嫌棄?”時言遞上一包薯片,“F級的標(biāo)配能量補給,來,吃一口,咱們就是兄弟?!?/p>
季段看著時言,第一次,眼神像看見了某種不可理解的生物。
當(dāng)晚宿營,周舒桉小聲問:“你為什么總這么樂觀?”
時言望著星空:“因為我知道,總有人會記得我——比如你,比如我的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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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正式組隊,踏上極北荒原。
路上,他們遇見“記憶掠奪者”——一群沒有實體、只有一張嘴的生物,專吃記憶,還會貼心地問:“你忘了誰?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洠俊?/p>
林小滿首次發(fā)動“記憶錨點”,把隊友的記憶鎖住,才避免全隊變成“失憶七人組”。
沐懷研究古圖:“舊都遺址在荒原盡頭,但路上有‘遺忘之霧’,會讓人迷失方向?!?/p>
陸昭冷笑:“靠地圖?不如靠我拳頭?!?/p>
“我來開路?!睍r言站出,“我的‘情感共享’能感知生命波動?!?/p>
季段挑眉:“你?靠譜?”
“我一直都靠譜,”時言笑,“只是你們總用‘F級’濾鏡看我,自動忽略了我的閃光點。”
隊伍在霧中前行,周舒桉用“情緒安撫”穩(wěn)定軍心,蘇云甜則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周舒桉貼創(chuàng)可貼。
某夜,周舒桉問:“我們真能找到真相嗎?”
“能。”時言啃著薯片,“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人在走,而是一群F級在莽。”
隊伍誤入地下城,發(fā)現(xiàn)是上古研究院。
墻上寫著:
“第107號實驗體:情感共鳴載體,失敗,記憶清除?!?/p>
“第108號:情緒穩(wěn)定劑,失敗,人格抹除?!?/p>
當(dāng)晚,季段坐在時言旁邊,低聲:“你總是……這樣安慰別人?”
“只對你。”時言笑,“因為你是季段,別人我懶得理?!?/p>
季段耳尖一紅,迅速別過頭:“……閉嘴?!?/p>
季段的空間異能突然失控,走廊被撕出一道裂縫,像極了某人拆快遞時的暴躁。
“不行……我控制不住……”他喘著氣。
時言立刻發(fā)動“情感共享”,把他的焦慮吸走,才沒讓整個隊伍掉進異空間。
“你太壓抑了?!睍r言說,“你總裝冷靜,可你怕失控,怕傷人,對吧?”
“你為什么總能看穿我?”季段問。
“因為啊,”時言笑,“我也是被世界否定的人——只不過我選擇用薯片對抗絕望?!?/p>
那一夜,季段夢見自己殺了時言,驚醒后發(fā)現(xiàn)——時言正坐在他床邊,握著他發(fā)抖的手,嘴里還嚼著薯片。
“我不會讓你失控的?!睍r言說,“我保證,除非你先搶我薯片?!?/p>
季段第一次,紅了眼眶,也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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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在戰(zhàn)斗中失控,情緒化為黑刃,差點把隊友切成燒烤。
時言吸走他的憤怒,結(jié)果自己短暫失憶,醒來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薯片呢?”
季段一把抱住他:“你是時言,是我的……情緒垃圾桶。”
陸昭沉默良久:“我曾是‘影組’成員,專門清除不穩(wěn)定異能者。可我……殺錯了人?!?/p>
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蘇云甜打算擔(dān)白,那晚蘇云甜低聲說:“其實……我曾是實驗員,負責(zé)監(jiān)控第107號實驗體——時言?!?/p>
全場寂靜。
時言卻笑:“所以,你早就認識我?還偷偷觀察我?”
“嗯?!彼錅I,“你被抹去記憶,我……我選擇了遺忘。”
“那現(xiàn)在,”時言伸出手,“我們一起記住——順便,你欠我一個道歉,外加一箱薯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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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桉坐在篝火旁,擺弄著他的異能核心,像在調(diào)試一個隨時會爆炸的WiFi路由器。
“我總是控制不好情緒,”他低聲,“一緊張就抖,一害怕就想哭……我是不是很沒用?”
時言遞來一杯熱可可:“你記得嗎?你被觸須纏住時,還在笑,說‘別擔(dān)心,我沒事’。那一刻,我就覺得你帥炸了?!?/p>
“可我只是在逞強……”
“逞強也是勇氣?!睍r言說,“真正的勇者,是抖著腿還敢往前沖的人?!?/p>
周舒桉抬頭,眼中閃著光:“那……我算勇者嗎?”
“當(dāng)然!”時言拍拍他,“F級勇者聯(lián)盟,歡迎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