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的陽光曬得人發(fā)暖。
顧清歡看著太后被押上囚車,鐵鏈聲叮當作響。沈硯站在她身邊,遞來塊溫熱的帕子:“太后倒了,顧家的仇,該清了。”
顧清歡摸著懷里的“舟”字銅牌,指尖發(fā)顫。是的,太后的謀反案了結了,但父親的死、周伯的冤,還壓在她心頭。
三日后,大理寺。
顧清歡跪在大理寺卿李昭面前,將一疊證據(jù)拍在案上:
“顧承業(yè)墜馬,并非意外——這是叔父顧伯庸買通馬夫的密信;”
“軍鹽虧空的賬冊,有顧伯庸的親筆篡改;”
“最關鍵的是…”她掏出半塊焦黑的船板,“這是父親船上的鯊紋板,與青蚨幫的私船一模一樣——顧伯庸勾結青蚨幫,倒賣軍鹽,嫁禍父親!”
李昭翻著證據(jù),眉頭越皺越緊:“可顧伯庸說,這些都是你偽造的?!?/p>
“偽造?”顧清歡冷笑,“那請大人看看這個?!彼鲇n金牌,“皇帝命我查軍鹽案,所有證據(jù)都經周鐵鷹的邊軍驗證——顧伯庸的親信,早就在通州被活捉,招了供!”
李昭的臉瞬間煞白。他抓起案上的驚堂木,猛地拍下:“帶顧伯庸!”
顧伯庸被押進來時,還在罵罵咧咧:“顧清歡,你個逆女!竟敢誣陷我!”
“誣陷?”顧清歡站起身,指尖戳在他胸口,“叔父,你忘了?父親墜馬前,曾給你寫過信——‘軍鹽事大,不可妄動’。你把信燒了,卻沒燒干凈,我在灰燼里找到了殘頁!”
她從懷里掏出張燒焦的紙,上面還能辨認出“不可動軍鹽”的字樣。
顧伯庸的臉瞬間扭曲:“你…你怎么會有這個?”
“因為我查得比你深。”顧清歡逼近他,“叔父,你勾結青蚨幫,克扣軍糧,害死父親,現(xiàn)在,該償命了!”
當日,大理寺的判決書下來:顧伯庸勾結外敵、謀害親兄、克扣軍糧,判處斬立決;顧氏鹽號沉冤得雪,恢復“皇商”稱號。
消息傳到揚州時,顧清歡正在父親的牌位前上香。
她摸著牌位上的“先考顧承業(yè)之位”,眼淚終于落下來:“爹,叔父伏法了,顧家的清譽,回來了?!?/p>
身后傳來腳步聲。沈硯站在門口,手里舉著個木盒:“周伯的兒子來了,說要給你看樣東西?!?/p>
木盒里,是個雕著鯊紋的漁船模型——正是周伯當年打漁的船。
“周大哥說,這船陪了他一輩子?!蓖醪膬鹤蛹t著眼眶,“他說,顧老爺子是好人,當年救過他爹?!?/p>
顧清歡捧著漁船模型,指尖撫過鯊紋:“周伯,我替爹,替你,謝謝你們?!?/p>
傍晚,顧氏鹽號重新掛起“皇商顧氏”的招牌。
百姓們敲鑼打鼓來道賀,阿福舉著算盤喊:“小姐,今天的鹽引單子,堆了滿滿一桌子!”
顧清歡笑著接過,目光落在門口的對聯(lián)上——那是她寫的:“算珠算盡人間賬,鹽引鹽通天下心?!?/p>
沈硯站在她身邊,輕聲說:“接下來,你想做什么?”
顧清歡望著遠處的運河,那里有商船往來,有漁歌飄來。她握住沈硯的手:“我想把顧氏鹽號,做成天下最公道的鹽號——不賺昧心錢,不藏臟賬本?!?/p>
沈硯笑了:“好,我陪你?!?/p>
夜幕降臨,顧清歡在父親的牌位前點燃一盞燈。
燈光里,她仿佛看見父親站在鹽號門口,沖她笑:“清歡,你做到了?!?/p>
她輕聲回應:“爹,我沒讓你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