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謹(jǐn)?shù)氖诌€沒碰到諱渝的胳膊,就見那團(tuán)趴著的人影動(dòng)了動(dòng)。
諱渝像是被擾了清夢(mèng)的貓,眉頭擰成一團(tuán),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厭煩。他慢吞吞地抬起頭,額前的碎發(fā)被壓得有些亂,遮在眼下,透出幾分沒睡醒的戾氣。
“吵死了。”他聲音沙啞,帶著剛睡醒的沉悶,視線掃過嚴(yán)謹(jǐn),又懶洋洋地落回桌面,手指在胳膊壓出的紅痕上無意識(shí)地蹭了蹭。
撐著桌子起身時(shí),動(dòng)作慢悠悠的,像是渾身骨頭都沒舒展開。他站直了些,活動(dòng)了下脖頸,發(fā)出輕微的聲響,臉上的傷痕在教室里的光線下更顯清晰,卻絲毫沒影響他那股不耐煩的勁兒,仿佛剛才被吵醒比臉上的傷更讓他不爽。
諱渝站直身體,目光掃過旁邊的述常湫時(shí),帶著剛睡醒的煩躁和不加掩飾的排斥。他沒說話,抬腳就往述常湫的椅子腿上踹了一下,力道不算重,卻足夠帶出明顯的敵意。
“讓開?!眱蓚€(gè)字咬得又冷又硬,像是帶著冰碴。
述常湫坐著沒動(dòng),只是在椅子被踢到時(shí),眼皮微不可察地抬了一下,目光落在諱渝緊繃的側(cè)臉上,沒應(yīng)聲,也沒避讓,直到諱渝側(cè)身擠過去,才稍稍往旁邊挪了挪。
諱渝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校服外套的一角掃過桌沿,帶起一陣風(fēng)。他滿心都是被打擾的不爽,完全沒注意到身后,述常湫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那雙原本平靜的眼睛里,沉沉浮浮,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光,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悄然翻涌,卻又被極好地掩在了那層淡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