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的走廊還浸在墨色里，楊博文數(shù)著地磚上的裂紋往前走，第五塊磚的角落有塊淺褐色的漬——是上次左奇函練舞摔破膝蓋時蹭的血。

訓(xùn)練室的燈亮著。左奇函正對著鏡子練wave，襯衫后背洇出深色的汗痕，手腕上的紅繩隨著動作晃悠——那是去年楊博文送的 說

楊博文“戴這個不容易受傷”

楊博文“轉(zhuǎn)體還是不對?！?/p>

楊博文推開門，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左奇函猛地回頭，鏡子里的影子撞在一起，像兩滴即將相融的墨。

兩人同時頓住。昨天李飛的助理又來叮囑

sdf“鏡頭對著呢，保持距離”

左奇函收回手，往旁邊退了半步，正好撞進剛進來的陳奕恒懷里

陳奕恒“早啊?！?/p>

”陳奕恒笑著拍他的肩，語氣熟稔得像認識了很久

陳奕恒“一起練？”

楊博文轉(zhuǎn)身去開音響，指尖劃過按鈕時用力過猛，音樂聲突然炸響，嚇得他手一抖。張桂源和張函瑞正好出現(xiàn)在門口，張桂源嘴里還叼著半片面包，看見里面的場景，面包差點掉下來。

張函瑞“老師說今天要考體能”

張函瑞先開了口，目光在楊博文發(fā)紅的耳尖上停了半秒

張函瑞“王浩他們已經(jīng)在操場了”

體能測試的八百米跑成了無聲的較量。左奇函被陳奕恒拉著跑在第一梯隊，眼角的余光卻總追著落在后面的楊博文。楊博文的運動鞋在塑膠跑道上碾出白色的印子，張桂源跑在他身邊，兩人的手臂偶爾會碰到一起，又像觸電般彈開 張函瑞落在最后，不是體力不支，是故意放慢了腳步。他看著前面四個被無形的線隔開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深夜，他們偷溜出去買燒烤，左奇函把楊博文不愛吃的香菜全夾走，張桂源搶了張函瑞的雞翅，最后被追得繞著路燈跑了三圈

音樂老師的和聲課成了重災(zāi)區(qū)。左奇函和陳奕恒的聲部總像兩條平行線，鋼琴老師皺著眉敲節(jié)拍器：

阮墨璃“左奇函，你往陳奕恒那邊靠一點”

左奇函喉結(jié)動了動，唱錯了個音符。監(jiān)控室里的李飛嘖了一聲，畫面里楊博文正低頭翻譜子，手指把張桂源的譜子捏出了折痕。

傍晚的自由練習(xí)時間，四個躲進了器材間。這里沒有監(jiān)控，只有堆在角落的瑜伽墊和落灰的杠鈴。左奇函把楊博文按在墊子上：

左奇函“早上那個轉(zhuǎn)體，你再示范一遍”

楊博文的膝蓋壓著他的腿，兩人離得很近，能看見彼此睫毛上的灰塵

楊博文“你就是故意的”

楊博文笑著推他

楊博文“知道我肯定會來教你”

張桂源正幫張函瑞順氣——剛才練高音太猛，他咳得停不下來

張桂源公司是不是瘋了？”

張桂源低聲罵了句

張桂源“我跟楊博文哪有CP感？”

張函瑞的手指纏著自己的衣角，聲音很輕

張函瑞“他們要的不是我們，是能賣錢的故事”

器材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條縫，是王浩探進頭來：

王浩“老師叫你們?nèi)ヤ洸稍L?！?/p>

他的目光在四個擠在一起的身影上轉(zhuǎn)了圈

王浩“好像……是問你們對新CP的看法”

走廊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左奇函走在最前面，陳奕恒想跟上來，他卻加快了腳步，正好和轉(zhuǎn)身等他的楊博文撞了個滿懷。

楊博文“小心點”

楊博文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觸到他手腕上的紅繩。

監(jiān)控屏幕前，李飛看著這一幕，突然關(guān)掉了錄像。舞蹈老師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

墨染月“有時候，硬拆的CP就像沒熟的果子，澀得很。”

李飛沒說話，窗外的臺風(fēng)正卷著烏云壓過來，少年們的笑聲從樓下飄上來，混著風(fēng)的聲音，像首沒寫完的歌。他知道這場刻意為之的博弈里，最不聽話的從來不是少年們，是那些藏在眼神里的、比臺風(fēng)更倔強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