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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校園 

回憶

破樂

她是家里被捧在掌心的大小姐,身上的衣著打扮每天不重樣。長輩們圍著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嘖嘖稱贊她的容貌,夸她聰明伶俐。這是念出 1 到 10 奶奶就連忙鼓掌,并將剛洗好的葡萄塞入我的嘴巴。哪怕只是擦破點(diǎn)皮,大人們都緊張得像天要塌下來似的。但是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不見

他確定心記的最后一次寵愛,在那一次高燒

小時候有一次發(fā)高燒,燒得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急促的呼喊聲?!鞍パ窖?,這可怎么辦啊!”他們四下奔走,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道士請了一撥又一撥,(他們將圣水揮灑,點(diǎn)燃一張張符紙,口中說著不明不白的咒語)佛堂寺廟更是跑了個遍,甚至連離Z市千里之外的H市也成了他們的目的地。(這些人有用嗎)(管他有沒有用,心里認(rèn)為怎樣,便意是如何)他們這么忙碌只為了替孫女祈求平安,燃香跪拜時那虔誠的模樣仿佛能感動天地。手術(shù)室外,他們焦頭爛額,走來走去,(南無阿彌陀佛,求神顯靈,保佑我的閨女平安)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那場高燒竟奇跡般退去,全家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fù)。但身體依舊留下舊疾。那天晚上 ,一家子依舊如同往常一樣依偎在一起,享受月光的撫摸

然而,這些曾經(jīng)專屬于她的優(yōu)待,弟弟雖從未嘗過半分滋味。小時候夜晚,她可以隨心所欲地跑出去玩,爺爺奶奶牽著她的小手帶她蕩秋千,月光灑在三人身上,笑聲清脆得如同風(fēng)鈴。爸爸媽媽寵愛她,帶她去游樂場,摩天輪、過山車、旋轉(zhuǎn)木馬……所有項目都玩了一遍。

那些幸福的記憶曾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最幸運(yùn)的人。

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美好慢慢變成了壓在肩上的枷鎖?!澳汩L大了,要學(xué)會讓著弟弟,你要當(dāng)他的榜樣?!备改傅脑捪駨?fù)讀機(jī)一樣每天響起,“成成是你唯一的親弟弟,沒了他,將來誰和你分擔(dān)家事?”這樣的話,吉兒聽過無數(shù)遍,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盡管她成績優(yōu)秀,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無論怎么努力,那些曾經(jīng)屬于她的寵愛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片月光已經(jīng)徹底失去。秋千也開始發(fā)出吱呀的聲音,爺爺奶奶慢慢的不再陪我一起蕩秋千,秋千上的鏈子上生長出荊棘,一碰就會流血。

為了未來尋找出路,她埋頭苦學(xué),沒日沒夜地啃書本。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然而,只要一次考砸,迎接她的不是溫柔的安慰,而是迎面而來的責(zé)罵。但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那象征乖巧的淚水,也一滴都沒有了。那張只考了 56 分的試卷就像一份裁決書,已經(jīng)給她判處死刑。“你怎么這么不爭氣!”父親的聲音像雷一樣炸開,母親在一旁冷言冷語:“這么簡單的題都不會做,以后還能干什么?”有時候,責(zé)罵還不夠平息父母的怒火,她的腿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甚至連一條像樣的裙子都不敢穿。衣柜里的裙子基本上是買過來穿一次就沒動過。無論夏天再熱,太陽多么的猛烈,他依舊只肯穿一件黑色的長褲。(明明我只是第一次考差呀,為什么要這么說我)“你要是再這樣,就別回來了!”母親冰冷的話語刺入她心底,讓她萌生過輕生的念頭——在浴室中,望著掉落的玻璃將其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只需輕輕一劃就全都結(jié)束了)

可每當(dāng)想起爺爺奶奶曾經(jīng)對自己的疼愛,“吉兒真棒,又考了第一”“我們家就靠你了”,她卻又狠不下心邁出那一步。但一想到“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死丫頭!”父親的吼聲如同鞭子抽打在她心上,“滾出家門!死在外面!”這些。整整幾年,日月更迭,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雖已經(jīng)大致恢復(fù),僅僅只剩一些小疤痕跡, 但有的依舊無法治愈。

有一天,她終于受不了了,淚流滿面地沖出了家門?!皢鑶琛彼目蘼暬祀s在夜晚的寒風(fēng)中,顯得格外凄涼。馬路上,她跌跌撞撞地跑著,四周投來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翱词裁茨兀 彼睦锬止?,卻不敢抬頭直視那些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有人停下腳步盯著她看,像是在欣賞一場鬧劇。或許是因為年紀(jì)太小,對方向毫無概念;又或許是因為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奶奶焦慮落淚的模樣,她最終還是回到了家里開的小店,默默地幫忙賣東西,“叮鈴”一聲,門開了又關(guān),她垂著腦袋不發(fā)一語。雖然看似寧靜,可是心里想法已經(jīng)波濤洶涌,臉上的淚也不停的落下。

回憶涌上心頭,晶瑩的淚珠悄然從眼角滑落,“啪嗒”,滴在手背上。她雙眼通紅,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思緒漸漸模糊,沉沉睡去。

可惜,過去終歸是過去,那些童年的歡樂再也無法回來。心靈上留下的創(chuàng)傷像一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疤,而孩童應(yīng)有的純真與無憂,早被父母的一寸寸冷漠碾碎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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