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風(fēng)如刀子般刮過,帶著刺骨的寒意,仿佛連骨髓都要凍僵。體育館的天臺本該是熟悉的地方——平日里,高三生偶爾會在這里偷懶抽煙,或者在體育課上喘著氣跑圈。但現(xiàn)在,它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中央一條粗壯的麻繩橫亙在兩個高臺上,高臺邊緣是無盡的黑暗深淵,下面隱約傳來低沉的轟鳴聲,像地獄的喘息。幸存者們被三角面具的監(jiān)督者們押送著,分成兩隊,每隊六七人。趙琦被分到左邊高臺,潘鑫怡和她的小團體——現(xiàn)在只剩她、李思琪和一個高二女生——被分到右邊??諝庵袕浡钩簟⒀群涂謶值幕旌衔?,每個人臉上都寫滿疲憊和絕望,但眼睛里閃爍著求生的野性光芒。
“憑什么這么分隊?!”一個高一男生第一個爆發(fā),他叫王浩,是個瘦弱的家伙,剛才在扣糖餅時僥幸活下來,現(xiàn)在卻瞪著眼,聲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你們這些面具怪,是不是故意把弱的放一起?老子不服!換隊!”
他的質(zhì)疑像扔進水里的石頭,激起陣陣漣漪。潘鑫怡的小團體立刻附和。李思琪平時文靜,但現(xiàn)在眼睛瞇起,帶著一絲算計:“對啊,為什么不讓我們自己選?你們這規(guī)則,明顯在操控勝負。萬一我們隊有傷的呢?”她瞥了眼自己隊里的一個高二男生,那家伙剛才在木頭人游戲中腿被劃傷,走路一瘸一拐。潘鑫怡點點頭,聲音帶著慣有的班長腔調(diào),但底下藏著鋒芒:“就是。要是輸了,全隊死?這不公平。至少給點時間商量策略吧?!?/p>
趙琦站在左隊末尾,握著繩子,手心滑膩。他心里清楚,這不是什么公平游戲,而是系統(tǒng)的“隨機事件”。但他沒開口——說出來,誰信?這些幸存者,本來就是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高三、高二、高一混雜群體,當代校園里的他們,哪有那么多單純?高考的壓力早就把他們磨得棱角分明,利益至上。剛才在食堂,有人為了多看一眼別人扣糖餅的手法,就故意擋住視線;現(xiàn)在分隊,更是為自己小算盤吵翻天。劉道玉在他旁邊,低聲喃喃:“趙琦,這不對勁……他們?yōu)槭裁床换卦??我們得想辦法聯(lián)合起來反抗?!眲⒌烙衿綍r是學(xué)霸,解題時冷靜如機器,但現(xiàn)在眼睛里閃著不甘——他家境一般,高考是他唯一的出路,這游戲毀了一切,他怎能不恨?
一個高二女生,名叫張薇,她是潘鑫怡小團體里的邊緣人,平時在班里愛傳閑話,現(xiàn)在卻大膽開口:“姐妹們,別吵了。贏了才有命活。要不我們幾個女生集中一隊?男生力氣大,讓他們?nèi)ニ??!彼穆曇魩е唤z陰狠,目光掃過趙琦他們隊里的男生,嘴角勾起嘲諷。潘鑫怡瞥了她一眼,沒反駁,反而低聲對李思琪說:“她說得對。女生力氣小,分散了更吃虧。班長我來當,得為我們幾個著想。”李思琪猶豫了下,但點點頭——她們的小團體,本就建立在互利基礎(chǔ)上,考試時互相傳答案,值日時互相頂班,現(xiàn)在生死關(guān)頭,更不會為了“集體”犧牲自己。
監(jiān)督者們沒回應(yīng),只是槍口一抬,機械音從學(xué)校大喇叭響起,那沙啞的聲音像從地底爬出:“規(guī)則已定。拔河開始。失敗隊墜淵。倒計時:10……9……”
質(zhì)疑聲瞬間被壓下,但不滿如暗流涌動。趙琦的心跳加速,他默念打開系統(tǒng)商城,積分還有1050點。周高杰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她在控制臺看著屏幕,聲音急促:“趙琦!快!買力量加強!商城里有【力量屬性點(初級)】,50積分一點,加2點夠用!別猶豫,這拔河靠蠻力,但有技巧——記住,拔河不是只拉,要用身體后傾,借地心引力!”
趙琦咬牙:“兌換2點力量!”暖流涌入身體,他的力量從4升到6,肌肉隱隱鼓起。但他沒時間慶祝,喇叭響起:“開始!”
兩隊同時發(fā)力。繩子繃緊,發(fā)出吱嘎聲。趙琦隊里,有個高三體育生叫陳凱,本是足球隊的,力氣大,但剛才扣糖餅時手抖壞了,現(xiàn)在拉繩時嘶吼著:“拉!別松!我們隊有傷員,得速戰(zhàn)速決!”對面潘鑫怡隊,李思琪低聲指揮:“別硬拼,先穩(wěn)住,讓他們先累!”她們小團體三人抱團,拉繩時互相靠著,潘鑫怡還故意用腳卡住高臺邊緣,借力。張薇則陰笑著對旁邊的男生說:“你們男生多出力啊,我們女生弱。”那男生瞪了她一眼,但沒空回嘴。
第一波拉鋸開始了。趙琦隊稍占上風(fēng),陳凱的蠻力拉動繩子幾厘米,但對面突然發(fā)力——潘鑫怡大喊:“現(xiàn)在!拉!”她們隊一個高二壯漢,平時打籃球的,用力一拽,繩子反拉回去。趙琦感覺手臂如火燒,力量加強雖有效,但隊友不齊心:王浩那個高一男生,剛才質(zhì)疑時氣焰高,現(xiàn)在卻偷懶,只象征性拉著,喃喃:“憑什么我出力?輸了大家一起死?!眲⒌烙窦绷?,低吼:“浩子!拉??!你想害死我們?”王浩撇嘴:“學(xué)霸,你那么聰明,怎么不早想辦法逃?現(xiàn)在知道急了?”
局勢逆轉(zhuǎn),趙琦隊被拉向邊緣,深淵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一個高一女生尖叫:“不!我要回家!”她松手想跑,但監(jiān)督者槍響,她倒下,繩子瞬間松懈,對面趁機猛拉。趙琦隊三人墜向深淵邊緣,慘叫聲回蕩。劉道玉臉色煞白:“趙琦,怎么辦?我們輸定了……”
趙琦腦中嗡嗡作響,無能感又涌上來。他不是英雄,只是普通學(xué)生,剛才的死亡讓他膽怯得想哭。但周高杰的聲音響起:“趙琦!別放棄!用洞察看繩子——那里有結(jié)!松開它,能借力反轉(zhuǎn)!加油,你是唯一知情的,得活下去!”
一波三折中,趙琦深吸氣,利用洞察5點,盯住繩子中段一個隱秘的結(jié)。他大喊:“大家聽我!繩子有結(jié),拉時往左偏!借力!”陳凱聞言,調(diào)整姿勢,王浩見勢頭不對,也勉強出力。劉道玉點頭:“對!物理原理,杠桿!”他們齊心一拉,對面潘鑫怡隊亂了陣腳。張薇驚慌:“姐妹們,堅持!別讓他們翻盤!”但李思琪手臂酸軟,松了下,潘鑫怡罵道:“思琪!你干什么?我們得贏!”小團體裂痕顯現(xiàn),李思琪委屈:“我累了……你平時就只顧自己。”
最終,趙琦的力量加強發(fā)揮作用,他后傾身體,如周高杰所說借地心引力,一聲怒吼:“拉!”繩子猛地反拽,對面隊被拉下高臺,慘叫聲在深淵中回蕩。潘鑫怡最后一個墜落,她瞪大眼睛,喊道:“不公平!這……”但聲音戛然而止。
趙琦隊癱坐在地,大口喘氣。喇叭響起:【拔河結(jié)束。勝者生存?!肯到y(tǒng)提示在趙琦腦中響起:【隨機事件:物理課木頭人(擴展)。生存確認。積分+100。隱藏任務(wù)【領(lǐng)導(dǎo)獲勝】完成,積分+400??偡e分:1050 + 500 = 1550點。等級提升:LV2 -> LV3 (150/300)。解鎖商城新項目:臨時buff卡?!?/p>
但喜悅還沒來得及涌上心頭,天臺突然劇烈搖晃。時間線如水波般扭曲,空氣中出現(xiàn)裂隙,幸存者們驚恐尖叫:“怎么回事?!地震?!”劉道玉抱頭:“世界在崩塌!”陳凱大吼:“我們贏了,為什么還這樣?!”
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響起:【檢測到空間擾動,提前結(jié)算該事件。時間線重塑啟動中……】
世界模糊,趙琦的心沉到谷底。這“擾動”是什么?創(chuàng)世神的把戲,還是更糟的東西?周高杰的聲音慌亂傳來:“趙琦!控制臺亂了!快準備下一個進程……”但她的聲音被噪音吞沒,一切歸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