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xué)后,夕陽給諾丁學(xué)院訓(xùn)練場邊的空地鋪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暈。學(xué)員們大多已經(jīng)散去,只剩下零星幾個還在加練,顯得有些空曠。
安鈺早早等在了這里,換上了一身更方便活動的淡紫色勁裝,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少了幾分平日的嬌貴,多了幾分利落與活力。她手里還提著一個小巧的食盒,里面裝著從諾丁城最好酒樓買來的精致點心和一壺溫?zé)岬墓琛浞煮w現(xiàn)了她“人傻錢多會來事”的設(shè)定。
腳步聲傳來,安鈺回頭,看到唐三獨自一人走了過來。小舞果然沒有跟來,想必是被唐三用什么理由暫時安撫住了。
“唐三!”安鈺立刻揚起笑臉,小跑著迎了上去,語氣歡快,“你來啦!我還怕你忘了呢!”
唐三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眼神明亮的女孩,夕陽在她身上鍍了層柔光,讓她看起來格外生動。他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她手中的食盒,微微一頓:“這是?”
“哦,這個呀!”安鈺獻寶似的舉起食盒,“拜師學(xué)藝總要有點誠意嘛!我特意去買的天香樓的點心和果茶,可好吃了!練累了可以補充體力!”她話說得極其自然,仿佛“拜師學(xué)藝”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聦崱?/p>
唐三被她這過于充沛的準(zhǔn)備和直白的“拜師”說法弄得有些失語,下意識道:“我只是答應(yīng)教你一些基礎(chǔ)技巧,算不上拜師。”
“怎么不算!”安鈺立刻反駁,大眼睛睜得圓圓的,里面滿是認真和理所當(dāng)然,“達者為師嘛!你比我厲害,愿意教我,那就是我的師傅呀!”
她說著,將食盒放到旁邊的石階上,然后轉(zhuǎn)過身,雙手背在身后,身體微微前傾,湊到唐三面前,仰起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夕陽的余暉落入她清澈的眼眸,像是灑滿了細碎的金子,充滿了純粹的期待和一點點狡黠的撒嬌意味。
她的聲音本就軟糯,此刻刻意放柔,更是帶上了幾分甜膩的、勾人的尾音:
“所以——那我就叫你師傅啦。”
她微微歪頭,發(fā)絲滑過白皙的頸側(cè),笑容甜得發(fā)齁,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親昵和試探:
“好不好嘛~師傅~”
“師傅”兩個字從她嫣紅的唇瓣間吐出,帶著溫?zé)岬?、果茶般的甜香氣,仿佛不是稱呼,而是一根輕盈的羽毛,不偏不倚,正好搔在唐三的心尖上。
那源自武魂的天然吸引力在這一刻似乎被這聲稱呼無限放大。一種極其陌生又異常舒適的悸動感,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從兩人魂力共鳴的核心處蕩漾開來,悄無聲息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唐三呼吸猛地一滯。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被一個女孩如此近距離地、用這般甜膩又依賴的語氣稱呼“師傅”。明明知道這稱呼帶著玩笑和刻意的成分,明明知道兩人關(guān)系遠未到那一步,可身體卻先于理智,對這兩個字以及眼前這人,產(chǎn)生了強烈的、近乎本能的接納反應(yīng)。
那股幽暗霸道的龍類武魂氣息,似乎也因這聲稱呼而變得溫順粘人起來,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的昊天錘武魂,傳遞著歡欣與親近。
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看著安鈺近在咫尺的笑臉,那雙倒映著夕陽和自己身影的大眼睛里,滿是狡黠又明媚的光彩,仿佛認定了他絕不會拒絕。
心跳,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帶著點心和果茶的甜香,以及那要命的、無聲無息的武魂吸引。
半晌,唐三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干澀,甚至帶上了點自己都未察覺的縱容和無奈,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默許了這個過于親昵的、名不副實的稱呼。
“耶!太好啦!”安鈺立刻歡呼出聲,像是得到了天大的獎賞,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那說定了哦!以后你就是我的唐三師傅啦!”
她心滿意足地退開一小步,不再緊迫盯人,但那聲“師傅”帶來的微妙氛圍卻久久不散。
唐三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努力將注意力拉回正軌:“……先從最基礎(chǔ)的發(fā)力姿勢開始吧?!?/p>
“好噠!師傅!”安鈺從善如流,應(yīng)答得又快又甜。
于是,空曠的夕陽訓(xùn)練場上,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少年一絲不茍地講解、示范,偶爾會因為女孩一聲又一聲清脆甜糯的“師傅”而動作微頓;女孩則“認真學(xué)習(xí)”,態(tài)度積極,悟性“時高時低”,總會冒出些稀奇古怪又無傷大雅的問題,讓少年不得不更貼近地指導(dǎo),距離在一次次“不小心”的靠近中悄然縮短。
魂力的共鳴在教學(xué)的掩護下悄然持續(xù),效率高得驚人。
安鈺看著唐三認真教學(xué)的側(cè)臉,感受著體內(nèi)飛速運轉(zhuǎn)的魂力,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嗒響。
師傅都叫了,這點“學(xué)費”……不過分吧?
而唐三,則在一聲聲“師傅”中,逐漸習(xí)慣了那無處不在的吸引力,以及身邊這個笑容甜美、眼神卻偶爾會閃過精明算計的“小徒弟”。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答應(yīng)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感覺似乎并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