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早,也更猛烈一些。
六月初,A市的空氣就已經(jīng)開始燥熱。知了不知疲倦地嘶鳴著,陽光透過茂密的香樟樹,在柏油馬路上投進深深淺淺的光斑,烤得人皮膚發(fā)燙。
A市第一中學,這所省內(nèi)聞名的重點高中此刻正被這種天氣包裹著,然而窗外的焦灼不同,高二(3)班教室里,卻彌漫著一種混雜著粉筆灰、汗水以及青春獨特的氣息。
"……所以這道輔助線應(yīng)該這樣做,連接AC和B、D交點O……"數(shù)學老師李建國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用粉筆在黑板上敲了敲,"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明白…"慢吞吞的回應(yīng)夾雜著幾聲壓抑的困意。
已經(jīng)是第三節(jié)課了,夏末的件總是格外想讓人昏昏欲睡。窗外的香樟樹曬著暖融融的陽光,連聒噪的蟬鳴聲似乎都以減弱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悶的、令昏沉的氛圍。
陳默坐在靠窗的位置,單手撐著下巴,目光卻沒有聚在黑板上,他的視線越過窗的香樟樹,飄向了更遠的地方,似乎在追逐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在看。
他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短袖校服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線條清晰流暢的鎖骨,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濡濕,幾縷調(diào)皮地垂下來,遮住了他那雙總是顯得有些淡漠疏離的眼睛,但他此刻的思緒卻顯然不在課堂上。
他在想一個人。
一個和他同桌了快一年的男生。
凌放
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名為“陳默”的心湖里漾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
凌放就坐在他旁邊,他正專注地盯著黑板上的題目,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轉(zhuǎn)著筆。陽光透過窗戶,在他柔軟的黑發(fā)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此刻他特別像一只疑惑的小狗。
他似乎察覺到了陳默的注視,微微側(cè)過頭,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陳默,用自以為小聲的聲音說:“小默,你怎么了?
陳默的臉頰微微不可察地紅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輕輕地回句"沒事"
“啪”的一聲粉筆不偏不倚地砸在凌放的腦袋上,“嗷!”凌放捂著自己的腦袋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特別像一只受委屈的小狗?!傲璺?!別在課堂上說閑話!破壞課堂紀律!”李老師熟若無睹的訓著,“還有你陳默不要被外部環(huán)境所影響,專心學習”。
誒!老師我和陳默那是互相關(guān)心同學,你不是總說,我們要互相幫助嗎?他理直氣壯地抬起頭。
李老師被他的歪理哭笑不得:“凌放,你給我到后面站著!”
哦!如果凌放頭上有耳朵那肯定懨耷耷地拉在下邊,陳默看到此景,不由輕笑一聲,凌放看到陳默笑起來也跟著傻笑起來。
“凌放?。?!老師我知道我的錯誤了別罰我抄寫!”說著就像一陣風站在教室后面。
凌放就是這樣,永遠地樂觀,活潑,充滿生機像一只可愛的薩摩耶。
但只有陳默自己心里清楚,他對凌放的感情已經(jīng)超越了普通的友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陳默回想著可能是凌放打籃球比賽贏時像個得到主人獎勵時活潑的小狗還是凌放彈著吉他,低聲哼唱著不成調(diào)的歌調(diào)時,那溫柔的側(cè)臉,凌放就像是夏日里最熾熱的陽光,耀眼溫暖輕易地照亮了陳默有些灰暗的世界。陳默習慣在人群里默默地關(guān)注凌放的身影,習慣了身邊有他的溫度,聽著他開朗的聲音。
他們會一直陪伴,直到他們不再相見,但是陳默永遠不會離開凌放就像凌放永遠不會離開陳默。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窗外的蟬鳴依舊聒噪,夏日的熱度也尚未退去,但陳默隱隱有種預(yù)感,這個夏天或許不會像他預(yù)感那樣平靜地結(jié)束了!
author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