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里只剩床頭一盞小燈亮著，暖黃的光把兩人的影子揉在錦被上。李晨側躺著，目光落在楚子航近在咫尺的側臉，對方閉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呼吸均勻，像是已經睡熟。

可李晨卻沒半點睡意，指尖在被子里蜷了又蜷，心里像揣了只亂撞的兔子。他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小聲開口，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我是不是可以摸你的……”話沒說完，他就先紅了耳尖，目光落在楚子航垂在身側的手——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指腹帶著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平日里翻奏折、握玉璽時，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可此刻安靜垂著，卻讓他生出幾分觸碰的渴望。

他以為楚子航睡熟了，沒指望得到回應，正想收回目光，身旁的人卻緩緩睜開眼。楚子航的眼神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卻精準地鎖住他的目光，喉間滾出低低的聲音，沒有半分猶豫：“可以?！?/p>

這兩個字像羽毛輕輕落在李晨心上，讓他瞬間僵住。等反應過來時，指尖已經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輕輕碰了碰楚子航的手背。那觸感比想象中更溫熱，皮膚細膩卻帶著幾分硬度，和他印象里帝王的強勢截然不同。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在觸碰什么易碎的珍寶，指尖沿著楚子航的手背慢慢往上，劃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最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對方的手。楚子航沒有動，任由他握著，甚至還輕輕回握了一下，力道不大，卻帶著讓人安心的縱容。

“陛下的手……”李晨小聲嘀咕，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歡喜，“和我想的不一樣?！?/p>

楚子航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抬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那現(xiàn)在摸到了，滿意了？”

李晨連忙點頭，握著楚子航的手更緊了些，把臉往被子里埋了埋，只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滿意?！?/p>

寢殿里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兩人交握的手，在暖黃的燈光下，透著說不出的繾綣。楚子航重新閉上眼睛，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熱觸感，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如此縱容一個人，可看著身旁人滿足的模樣，卻覺得這樣的縱容，好像也沒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