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借口打掃,潛入昨夜窗根下的石縫。
雪已化,但石面上留著淺淺指痕——是他自己用凍僵手指寫下的“滅口”二字。
字跡猶在,幻覺借口被擊碎第一道縫。
霍序盯著那溝痕,胸口開始發(fā)悶:萬一……真是呢?三、缺頁的沖擊 幾日后,他去藏書閣歸還雜錄,趁夜摸進(jìn)廢層。
本想找《秘境封儀》核對“封印”細(xì)節(jié),卻驚見目標(biāo)書卷被齊齊割走半頁,刀口新得發(fā)亮。他伸手比量,撕痕與自己袖中暗藏的沈氏紙刀缺口——竟吻合。
心跳猛地踩空:沈家真的在遮掩?
外門月休,他請采藥雜役喬六遙喝酒。
兩壺黃湯下肚,喬六遙拍案大喊:“當(dāng)年就是沈長老點(diǎn)名讓你去探裂縫!說只有你能‘開門’!”
霍序手里酒杯“咔”地裂成兩半,瓷片嵌進(jìn)掌肉,血與酒混成腥甜。
他仍強(qiáng)撐笑意:“老哥醉了吧?”
喬六遙卻扯過他手指,在桌面畫出“開門”陣紋——與沈氏秘傳血鑰同源。
僥幸的堤壩再被沖開一道口子。
鎮(zhèn)魔井邊,他以血為餌引出魘魔殘魂。
黑霧在他耳邊桀桀而笑:“滅你滿門者,沈氏,本座只是被雇的刀!”
魔氣撲面,霍序連退三步,喉頭腥甜。他想怒斥魔物挑撥,可“沈氏”二字像釘子釘進(jìn)耳膜,回聲撞得牙關(guān)打顫。
霍序以自身靈根為餌引出魘魔將殘魂,黑霧散后,他跪在井底,用指甲在手臂刻下第三道痕:"再信最后一次。"
夜里,他拖著步子回茅屋,雪地上拖出一條暗紅長尾。
沈淮之忽然從暗處走出,手里提著盞小燈籠,燈籠上畫著歪歪扭扭的鶴——是霍序當(dāng)年親手畫的,送給他做生辰禮。
“這么晚,”沈淮之把燈籠舉高,光照出他眼底的青黑,“又去哪了?”霍序沒答,只是伸手去碰燈籠上的鶴——墨跡被雪打濕,暈開一小片黑,像被雷劈過的鶴。
“霍序,”沈淮之聲音低下來,“你最近……很怪?!?/p>
“怪?”霍序笑了一下,聲音啞得不像自己,“哪里怪?”
“這里?!鄙蚧粗焓贮c(diǎn)在他心口,指尖冰涼,“像藏著什么,要把自己撐破了。”
霍序盯著他指尖——那指節(jié)上有細(xì)小的繭,是常年握筆磨出來的。
他忽然抓住沈淮之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間,有溫?zé)岬囊后w落在兩人交疊的掌心——是血,也是淚。
“淮之,”他聲音低而啞,“若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恨我嗎?”
沈淮之沒抽手,反而踮腳,額頭抵住他額頭,呼吸交纏間,有雪落在兩人睫毛上,像替他們白了頭。
“你不會騙我。”他說,聲音輕而篤定“「你答應(yīng)過,要和我一起下山游歷,看盡人間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