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轉(zhuǎn)身就走時,沈淮之追出來摔了三次,最后一次跪在地上抱住他腿彎:"我替你報仇。"
血順腕流進(jìn)霍序鞋面,那溫度和當(dāng)年背他回宗門時一模一樣。
他忽然恨不起來,不是不恨,是恨意被更大的痛壓?。?/p>
原來你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原來你同我一樣,是這場血案的遺孤。
“沈淮之,”他聲音啞得發(fā)疼,“你父母……”
“我查了?!鄙蚧粗驍嗨?,聲音極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衍光鏡里,我看見了他們手里的刀……也看見了你的父母。我欠你兩條命,霍序,我認(rèn)?!?/p>
他抬頭,眸里映著霍序的臉,也映著無法洗刷的罪:“可欠你的,我來還;還不了的,我陪你一起死?!?/p>
兩條人命你拿什么來還?
我又怎么忍心看你去死。
霍序的喉結(jié)滾動,卻發(fā)不出聲音。沈淮之從懷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瓶,瓶身刻著“塑靈”二字,是內(nèi)門秘藥,價值千金。
“我偷出來的?!彼α诵?,眼底卻帶著水光,“每日一滴,可緩你靈根潰散……我知道你要報仇,我不攔你,我只求你——別先把自己燃盡。”
霍序盯著那玉瓶,忽然伸手,一把拽住沈淮之的衣領(lǐng),將人狠狠拉向自己。
額頭相撞,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卻誰也沒喊疼。
“沈淮之,”霍序的聲音低而啞,像雪里滾過的火,“你聽好了——我恨你父母,恨這宗門,恨這天地……可我恨你,恨不起來?!?/p>
沈淮之的睫毛顫了顫,有溫?zé)岬囊后w落在霍序手背上——是淚,也是血。他伸手抱住霍序,抱得很緊,像要把人嵌進(jìn)骨縫里。
“那就恨我,”他低聲道。
別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