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只溫熱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力道大得讓他猝不及防。

“哥，別走好嗎？”黃朔的聲音帶著酒后的沙啞，還透著幾分孩子氣的委屈，和小時候賴著他要糖吃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張子墨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剛想開口安慰，手腕卻突然被黃朔用力一拉，整個人失去平衡，直直地倒在了黃朔身上。

胸口撞上黃朔溫熱的身體時，張子墨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黃朔胸腔里的心跳，有力地撞擊著他的掌心，還能聞到黃朔身上淡淡的酒氣混合著他常用的洗衣液味道，那味道熟悉又陌生，讓他有些慌亂。

“黃朔，你清醒點，我先起來?！?/p>

他掙扎著想撐起身體，可黃朔卻收緊了胳膊，把他牢牢地困在懷里，讓他動彈不得。

兩人的距離近得可怕，張子墨甚至能看清黃朔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的陰影

看清他因為醉酒而微微泛紅的眼角，看清他唇瓣上因為干燥而起的細小紋路。

這張臉比小時候更加精致了，褪去了稚氣，多了幾分少年人的棱角

可偏偏那雙眼睛，在水汽的氤氳下，還像從前那樣亮晶晶的，讓他移不開目光。

張子墨盯著他的臉，忘了掙扎，也忘了呼吸，腦海里一片混亂。

他想起小時候黃朔抱著他的胳膊睡覺，想起黃朔奶聲奶氣地叫他“哥哥”

想起上個月在小區(qū)樓下看到的、黃朔對著那個女孩露出的靦腆笑容……無數(shù)畫面交織在一起，讓他心跳越來越快。

就在他終于回過神，想再次推開黃朔時，黃朔突然微微抬起頭，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

下一秒，柔軟的唇瓣輕輕貼了上來，帶著酒氣的甜意，瞬間席卷了張子墨的所有感官。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張子墨能清晰地感受到唇瓣相觸的柔軟觸感，感受到黃朔微微顫抖的呼吸，感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僵在原地，任由那股陌生的悸動在心底瘋狂蔓延。

幾秒鐘后，黃朔的唇瓣輕輕動了動，像是還想靠近。

張子墨這才猛地回過神，像是被燙到般用力推開黃朔，手腳并用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連毛毯掉在地上都沒顧得上撿，轉身就往房間外跑。

沖進自己房間的那一刻，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尖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嘴唇。

那里還殘留著黃朔唇瓣的溫度和觸感，柔軟的、溫熱的，讓他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連耳朵尖都紅得發(fā)燙。

他慌忙放下手，像是做了什么壞事般，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鏡子里自己慌亂的模樣。

不行，不能想，就當沒發(fā)生過。

張子墨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剛才那荒唐的畫面從腦海里驅(qū)散，可越是克制，那觸感就越是清晰

連黃朔酒后帶著委屈的眼神，都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沖進衛(wèi)生間，擰開冷水龍頭，用冰涼的水狠狠潑在臉上，試圖壓下臉上的燥熱。

冰冷的水順著臉頰滑落，讓他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些。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里臉色通紅、眼神慌亂的自己，輕輕嘆了口氣——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他明明只是想好好照顧黃朔，明明只是把他當成弟弟。

就在這時，客廳里傳來黃朔翻身的動靜，還夾雜著幾聲低低的咳嗽。

張子墨心里一緊，想起黃朔喝了不少酒，空腹喝酒對胃不好，應該煮點醒酒湯給他喝。

他關掉水龍頭，用毛巾擦了擦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些，然后轉身走進了廚房。

廚房里很安靜，只有冰箱運行的細微聲響。

張子墨打開冰箱，拿出之前媽媽買的生姜和蜂蜜，又找了些紅棗和枸杞，動作熟練地洗干凈、切片，放進鍋里加水煮沸。

火苗舔舐著鍋底，鍋里的水慢慢泛起漣漪，生姜的辛辣味混合著紅棗的甜香漸漸彌漫開來，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些。

他站在灶臺前，看著鍋里翻滾的食材，思緒卻又不自覺地飄回剛才的畫面。

唇瓣上的觸感仿佛還在，讓他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用力甩了甩頭，把那些紛亂的念頭壓下去——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給黃朔煮醒酒湯，其他的事情，等明天黃朔清醒了再說吧。

醒酒湯煮好后，張子墨找了個保溫碗，小心翼翼地把湯盛進去，又找了個勺子放在旁邊。

他端著碗，腳步放得極輕，慢慢走到黃朔的房門口。

房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一條縫，看見黃朔正側躺在床上，眉頭微微皺著，像是睡得不安穩(wěn)。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把醒酒湯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又伸手幫黃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

做完這一切，他不敢多停留，轉身就想離開，可就在他走到房門口時，身后突然傳來黃朔的聲音，依舊帶著沙啞，卻比剛才清晰了些。

“哥，蛋糕……好吃嗎？”

張子墨的腳步猛地頓住，心臟再次漏跳了一拍。

他回過頭，看見黃朔依舊閉著眼睛，像是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剛才的話或許只是隨口一說。

他咬了咬唇，輕聲回答：“還沒吃，等你明天醒了，我們一起吃?！?/p>

說完，他不再停留，快步走出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張子墨靠在門板上，久久沒有動彈。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影。

他想起客廳里那個還沒點燃蠟燭的蛋糕，想起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想起黃朔醉酒后委屈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又空落落的，復雜得讓他無法言說。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淡淡的光澤。

明天，等黃朔清醒了，他們該怎么面對彼此呢？

那個吻，到底是酒后的無意之舉，還是……張子墨不敢再想下去，只能輕輕嘆了口氣，任由思緒在夜色里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