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將城市的邊緣涂抹得一片模糊。馬嘉祺從“夜色”酒吧那扇油膩的后門走出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diǎn)多。晚風(fēng)帶著涼意，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煙酒氣息，也讓他疲憊不堪的神經(jīng)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胃里因為長時間空置而隱隱作痛。中午那兩個素菜包子提供的能量早已消耗殆盡。他只想盡快回到那個簡陋的出租屋，倒在床上，讓沉重的身體得到片刻休憩。

他習(xí)慣性地拐進(jìn)一條回出租屋必經(jīng)的、燈光昏暗的小巷。這里能省下至少十分鐘的路程。巷子很安靜，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在墻壁間發(fā)出空洞的回響。

然而，今晚的巷子似乎有些不同。

就在巷子中段，幾個模糊的人影擋住了去路，或倚或站，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馬嘉祺腳步一頓，警惕心瞬間提起。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單肩書包的帶子，身體微微繃緊。他沒有立刻后退，因為不確定后面是否也有人。他只是停了下來，冷靜地觀察著。

這時，一個身影從幾人中間慢悠悠地踱了出來，姿態(tài)閑適，與周圍流里流氣的氛圍格格不入。

借著遠(yuǎn)處路燈投射過來的微弱光線，馬嘉祺看清了那人的臉——丁程鑫。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運(yùn)動長褲，雙手插在褲兜里，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銳利，像鎖定獵物的豹子。

丁程鑫“喲，優(yōu)等生。”

丁程鑫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小巷里顯得格外清晰。

丁程鑫“下班了？”

馬嘉祺的心沉了下去。他沒想到丁程鑫會找到這里，更沒想到他會在這里堵他。

馬嘉祺os:白天在學(xué)校里的糾纏還不夠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清冷的眼睛看著丁程鑫，等待著他的下文。疲憊讓他不想多做糾纏，只想盡快脫身。

丁程鑫見他不答話，臉上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他一步步走近，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一步之遙。他比馬嘉祺高幾分，此刻微微低頭，帶著強(qiáng)烈的壓迫感。

丁程鑫“早上那事，還沒完。”

丁程鑫重復(fù)著早上說過的話，但語境和意味已截然不同。

馬嘉祺終于開口，聲音因為疲憊而有些低啞，卻依舊沒什么情緒。

馬嘉祺“要怎樣？”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塊廉價的電子表，這個細(xì)微的動作沒有逃過丁程鑫的眼睛。

丁程鑫嗤笑一聲。

丁程鑫“怎么？趕著去下一場？酒吧服務(wù)生的工作，這么忙？”

馬嘉祺os:他知道了。

馬嘉祺瞳孔微縮，但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并不意外，以丁程鑫在這所學(xué)校的勢力，想查他的底細(xì)并不難。

馬嘉祺“我沒時間?！?/p>

馬嘉祺不想跟他廢話，直接表明態(tài)度，試圖從旁邊繞過去。

丁程鑫身后的兩個男生立刻上前一步，堵住了去路。

丁程鑫“我說了。”

丁程鑫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丁程鑫“我說了算?！?/p>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像早上那樣攥手腕，而是直接抓住了馬嘉祺的小臂，力道很大，帶著不容掙脫的強(qiáng)勢。

皮膚相觸的瞬間，馬嘉祺像是被燙到一樣，劇烈地掙扎起來。

馬嘉祺“放開！”

他的反應(yīng)比早上激烈得多，眼神里瞬間涌上的不僅是憤怒，還有一絲被侵犯領(lǐng)地的屈辱和狠戾。

丁程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抗弄得一怔，隨即是更深的惱怒。他用力將馬嘉祺往后一推，脊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粗糙的磚墻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馬嘉祺“呃……”

馬嘉祺悶哼一聲，撞得他眼前發(fā)黑，本就疲憊的身體一陣發(fā)軟。但他依舊咬著牙，抬起眼怒視著丁程鑫，那眼神像是淬了冰，冷得刺骨。

丁程鑫一只手牢牢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困在自己與墻壁之間，另一只手則撐在他耳側(cè)的墻上，形成了一個完全的禁錮姿態(tài)。兩人靠得極近，呼吸可聞。

丁程鑫“跑什么？”

丁程鑫低頭，逼近他，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額頭。

丁程鑫“我就這么讓你討厭？”

馬嘉祺偏過頭，避開他灼人的呼吸，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

馬嘉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程鑫“不干什么?！?/p>

丁程鑫看著他因憤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緊抿的唇線，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動又升騰起來。

丁程鑫“就是看你不順眼?！?/p>

他湊得更近，幾乎是貼著馬嘉祺的耳朵，用一種近乎耳語，卻又帶著惡劣戲弄的語調(diào)說。

丁程鑫“優(yōu)等生晚上在酒吧打工，伺候人的感覺怎么樣？嗯？”

這句話像一根毒刺，精準(zhǔn)地扎進(jìn)了馬嘉祺心里最敏感、最不愿被人觸及的角落。他身體猛地一顫，一直強(qiáng)撐的冷靜外殼出現(xiàn)了裂痕。他轉(zhuǎn)回頭，死死地盯著丁程鑫，眼眶因為屈辱和憤怒而微微發(fā)紅。

馬嘉祺“跟你無關(guān)?！?/p>

他聲音顫抖，卻帶著一種執(zhí)拗的倔強(qiáng)。

丁程鑫“怎么無關(guān)？”

丁程鑫看著他眼底的紅，心里莫名地一揪，但嘴上卻愈發(fā)刻薄。

丁程鑫“你現(xiàn)在歸我管。說說，在酒吧都干什么了？陪酒？還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馬嘉祺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屈膝頂向他的腹部！動作又快又狠，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決絕。

丁程鑫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而且還是這么狠辣的招式。他反應(yīng)極快地側(cè)身躲避，但腰側(cè)還是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一陣鈍痛傳來。

丁程鑫“操！”

丁程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按住馬嘉祺肩膀的手下意識地松了力道。

馬嘉祺趁機(jī)用力推開他，掙脫了束縛，踉蹌著退后兩步，劇烈地喘息著，像一只被逼到絕境、豎起全身尖刺的刺猬。他眼神兇狠地瞪著丁程鑫，仿佛隨時會撲上來拼命。

丁程鑫揉著被撞疼的腰側(cè)，看著馬嘉祺這副樣子，心里的火氣蹭蹭往上冒，但與此同時，一種更強(qiáng)烈的、扭曲的興趣也涌了上來了。

丁程鑫os:這家伙，果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脆弱。

丁程鑫“夠野啊。”

丁程鑫舔了舔后槽牙，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丁程鑫“看來不給你點(diǎn)教訓(xùn)，你是不知道在這所學(xué)校里，誰說了算?！?/p>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準(zhǔn)備上前。

馬嘉祺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掌心，準(zhǔn)備迎接接下來的沖突。他知道自己打不過丁程鑫和他身后那些人，但他絕不會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馬嘉祺突然感到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長時間的饑餓、勞累，加上剛才激烈的情緒波動和撞擊，讓他的身體終于發(fā)出了抗議。眼前陣陣發(fā)黑，耳朵里也開始嗡鳴，他努力想站穩(wěn)，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向后倒去。

丁程鑫正準(zhǔn)備上前，卻見馬嘉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軟軟地向后倒，他瞳孔一縮，幾乎是本能地，一個箭步?jīng)_上前，長臂一伸，攬住了馬嘉祺的腰，將人猛地帶向自己，避免了后者直接摔倒在地。

入手是一片驚人的纖細(xì)和……輕。

丁程鑫愣住了。他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里，雙眼緊閉，眉頭痛苦地蹙在一起，似乎暫時失去了意識的馬嘉祺，心里的怒火和戾氣像是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熄滅了大半。

懷里的人輕得不可思議，隔著薄薄的T恤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脊背的骨骼輪廓。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

丁程鑫“……喂？”

丁程鑫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遲疑和……一絲慌亂。

馬嘉祺沒有回應(yīng)，只是身體軟軟地靠著他，仿佛隨時會碎掉。

丁程鑫身后的小弟們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學(xué)生“丁哥，這……怎么回事？我們還沒動手呢……”

高個子男生小聲嘀咕。

丁程鑫沒有理他。他皺著眉頭，看著懷里這張近在咫尺的、蒼白卻依舊精致的臉，一種從未有過的、復(fù)雜難言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想起早上握住他手腕時的冰涼觸感，想起他在便利店打工時疲憊的身影，想起他一邊走一邊啃包子的樣子……

丁程鑫os:這家伙，到底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丁程鑫“你怎么……”

丁程鑫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探究，他攬在馬嘉祺腰間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些，仿佛怕一松手，這人就會像一縷煙似的消失。

丁程鑫“怎么這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