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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現(xiàn)代  我的姐夫男友  禁忌文社 

解凍

同步深情

林淮那個(gè)幾乎無法察覺的回握,像一道微弱的電流,通過相貼的皮膚,瞬間傳遍了小雨的全身。

她沒有動,甚至沒有加重呼吸,生怕任何一絲微小的擾動都會驚走這只終于肯探出觸角的、敏感的困獸。她只是靜靜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任由掌心那份溫?zé)崤c微微的濕意(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交織、滲透。

時(shí)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凝固。

許久,林淮極其緩慢地、幾乎是屏著呼吸地,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掌心抽離。動作里沒有了之前的決絕和防御,更像是一種不知所措的退避。

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肩胛骨的線條在襯衫下清晰地繃緊。

“很晚了?!彼穆曇舻统辽硢?,帶著一種激戰(zhàn)后的疲憊,“你……早點(diǎn)休息。”

沒有承諾,沒有回應(yīng),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

但小雨知道,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那堵無形的墻,裂開了一道縫隙。

從那天起,一種微妙的變化在兩人之間悄然發(fā)生。

林淮依舊沉默,但那份沉默里,少了幾分拒人千里的冰冷,多了些沉重而真實(shí)的溫度。他來看夏初時(shí),會偶爾停留得更久一些,甚至?xí)谛∮昝χ幚砉ぷ魇亦]件時(shí),主動接手給夏初講繪本的任務(wù)——盡管他的講述干巴巴的,毫無趣味可言,但夏初依舊聽得津津有味,仿佛舅舅的聲音本身就是一種魔力。

他開始留意到一些細(xì)節(jié)。注意到小雨因?yàn)殚L時(shí)間畫圖而偶爾揉捏的后頸,下一次他來時(shí),便會默不作聲地放下一盒緩解肌肉酸痛的膏藥。注意到她工作室里那盆綠蘿有些蔫了,他會順手澆上水。

他依然不擅長表達(dá),所有的關(guān)心都包裹在沉默和實(shí)際行動里,笨拙,卻無比真誠。

小雨不再試圖去捅破那層窗戶紙,她學(xué)會了閱讀他的“語言”。她會自然地接過他帶來的東西,道一聲謝;會在看到他笨拙地應(yīng)對夏初的“十萬個(gè)為什么”時(shí),不著痕跡地接過話頭解圍;會在夜晚他離開時(shí),送他到門口,說一句“路上小心”。

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新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像兩塊曾經(jīng)尖銳的頑石,在生活的河流里,被緩慢地磨去了硌人的棱角,找到了可以安然共處的姿態(tài)。

一天傍晚,小雨帶著夏初在工作室的小院里看星星。夏初靠在她懷里,小聲問:“小姨,舅舅以后會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

小雨看著天邊那彎細(xì)細(xì)的月牙,輕輕撫摸著夏初的頭發(f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初初希望嗎?”

夏初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希望!舅舅在,小姨在,初初就在花園里,很暖和?!?/p>

孩子的話,像羽毛輕輕拂過心尖。

就在這時(shí),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兩人回頭,看到林淮不知何時(shí)站在那里,手里提著給夏初買的新繪本。他顯然聽到了夏初的話,月光下,他的神情有些復(fù)雜,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浪潮涌動。

他沒有說話,只是走過來,將繪本遞給眼巴巴望著的夏初,然后,在小雨身邊的石階上坐了下來。距離不遠(yuǎn)不近,剛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卻又不會顯得刻意。

夏初開心地翻著新書,嘰嘰喳喳。小雨和林淮并排坐著,仰頭看著同一片星空。

夜風(fēng)微涼,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院子里很安靜,只有夏初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蟲鳴。

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寧而飽滿的情緒,在寂靜中緩緩流淌。

過了很久,久到夏初開始打哈欠,小雨準(zhǔn)備抱她回去睡覺時(shí),一直沉默的林淮忽然極輕地開口,聲音低沉得幾乎要散在風(fēng)里:

“也許……可以試試?!?/p>

小雨抱著夏初的手臂微微一僵,心跳驟然失序。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追問“試試”什么,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感受著身后那道沉靜而堅(jiān)定的目光。

她看著懷里漸漸睡去的夏初,又抬頭望向夜空中那輪越來越清晰的月亮。

冰封的河流,終于聽到了春天來臨的聲音。

雖然緩慢,但解凍,已然開始。

“也許……可以試試?!?/p>

這五個(gè)字,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種子,在小雨心中悄無聲息地扎根、發(fā)芽,帶來一種近乎眩暈的期待。然而,林淮在吐出這句話后,仿佛用盡了所有勇氣,再次退回到那種謹(jǐn)慎的、近乎觀察的狀態(tài)。

他開始“嘗試”。

嘗試在周末,以“帶夏初去科技館”為名,實(shí)則是一家三口的出行。他依舊話少,但會默默跟在她們身后,手里拿著水和零食,在夏初跑遠(yuǎn)時(shí)快步跟上,在小雨需要時(shí)遞上紙巾。他像一個(gè)剛剛學(xué)習(xí)融入族群的孤狼,每一步都帶著試探和不易察覺的緊張。

嘗試在夜晚,送她們回家后,不再立刻轉(zhuǎn)身離開,而是會站在樓下,直到看見小雨房間的燈亮起,才沉默地融入夜色。

他甚至開始嘗試更直接的關(guān)心。一次小雨感冒,他一天內(nèi)發(fā)了三條信息,內(nèi)容從“吃藥了嗎”到“多喝熱水”,最后一條是“需要我去接夏初嗎?”,生硬,卻透著急切。

小雨小心翼翼地回應(yīng)著,給予他足夠的安全空間,不追問,不緊逼。她能感覺到他堅(jiān)冰般的外殼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能聽到他內(nèi)心深處渴望靠近又懼怕灼傷的掙扎。

就在她以為勝利在望時(shí),極限的拉扯,毫無預(yù)兆地降臨。

那是一個(gè)雨夜。夏初已經(jīng)睡下,小雨和林淮在客廳里,隔著一盞昏黃的落地?zé)簦髯钥粗鴷ɑ蛘哒f,假裝在看)。雨點(diǎn)敲打著窗戶,發(fā)出細(xì)密而催眠的聲音??諝饫飶浡环N罕見的、松弛的寧靜。

小雨放下書,起身想去倒杯水。經(jīng)過林淮身邊時(shí),腳下被地毯邊緣絆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

林淮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那一瞬間的接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直接,更毫無隔閡。他手掌的溫度,他手臂的力量,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以及他驟然抬眸時(shí),眼中來不及掩飾的驚慌與……一絲被點(diǎn)燃的、深埋的火焰。

空氣仿佛凝固了。雨聲變得遙遠(yuǎn)。

小雨能感覺到他手臂的肌肉瞬間繃緊,能聽到他驟然加重的呼吸。他的目光緊緊鎖著她,那里面翻涌著太多東西——渴望、恐懼、掙扎,以及一種幾乎要將彼此吞噬的濃烈情感。

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她帶入懷中。

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未如此之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小雨的心跳如擂鼓,帶著一絲豁出去的勇氣,她沒有掙脫,反而微微仰起臉,迎視著他的目光,那是一種無聲的邀請和鼓勵。

就在這情感即將沖破堤壩的臨界點(diǎn)——

林淮眼中的火焰像被一盆冰水驟然澆滅。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松開了手,甚至因?yàn)榱Φ肋^猛而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書架,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他臉色煞白,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幾乎可以說是……恐懼。

“對不起……”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我……我不能……”

他看到了什么?是母親吞藥后冰冷的遺體?是夏雪車禍現(xiàn)場扭曲的金屬?還是他自己那雙,他認(rèn)為只會帶來毀滅的手?

“林淮……”小雨心中一陣刺痛,試圖靠近。

“別過來!”他低吼一聲,像是防御危險(xiǎn)的野獸,眼神破碎而痛苦,“求你……別過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得讓她心碎——有愛意,有愧疚,有掙扎,但最終,都被一種深不見底的、對“重復(fù)悲劇”的恐懼所覆蓋。

然后,他猛地轉(zhuǎn)身,幾乎是踉蹌著沖出了房門,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連外套都沒有拿。

客廳里,只剩下小雨一個(gè)人,站在原地,手臂上還殘留著他方才握過的、滾燙又迅速變得冰冷的觸感??諝庵校€彌漫著他逃離時(shí)帶來的、冰冷的風(fēng)雨氣息。

希望攀升到頂點(diǎn),然后,轟然墜落。

小雨緩緩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臉埋了進(jìn)去。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她知道,她又一次,被他親手推開了。

而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讓她感到無力與……心疼。

因?yàn)樗崎_她的,不是冷漠,不是不愛。

而是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被命運(yùn)的悲劇預(yù)設(shè)了程序、堅(jiān)信自己只會帶來不幸的,絕望的心。

極限的拉扯,將他們推到了情感的懸崖邊。

他看到了對岸的繁花,卻不敢邁出那一步,因?yàn)樗_下,是萬丈深淵,是他母親和夏雪墜落的地方。

林淮又一次消失了。

沒有電話,沒有信息,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但這一次,小雨沒有像過去那樣陷入憤怒、自憐或放縱。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逃離時(shí)那份幾乎將他撕裂的痛苦。那不是拒絕,那是溺水者最后的呼救。

她沒有去找他,也沒有瘋狂聯(lián)系。她只是照常生活,經(jīng)營工作室,陪伴夏初,甚至將工作室旁邊一間閑置的小儲藏室收拾出來,簡單布置了一下,放了一張沙發(fā)和一張小書桌。

第三天,她給林淮發(fā)了一條信息,很簡短:

“夏初問起你。另外,工作室旁邊給你留了個(gè)位置,累了可以過來歇歇,不必打招呼?!?/p>

沒有質(zhì)問,沒有哀求,甚至沒有提及那晚的失控。她只是告訴他,這里有一個(gè)位置,是留給他的。門開著,來去自由。

這是一種無聲的理解與強(qiáng)大的包容。她不再試圖將他拉出深淵,而是告訴他,她在深淵的邊緣,為他亮著一盞燈,備了一個(gè)可以暫時(shí)停靠的港灣。

信息石沉大海。

又過了兩天,是一個(gè)周末的清晨。小雨帶著夏初在工作室里做陶藝。夏初用小手捏著泥巴,弄得滿臉都是,卻咯咯笑個(gè)不停。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jìn)來,將空氣中飛舞的微塵都照得清晰可見,充滿了安寧的生命力。

就在這時(shí),工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林淮站在門口。

他看起來糟糕透了。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西裝有些褶皺,像是幾天沒換。他整個(gè)人籠罩在一層肉眼可見的疲憊與頹唐之中,唯有那雙眼睛,在觸及到室內(nèi)溫暖的陽光、玩鬧的夏初,以及靜靜望著他的小雨時(shí),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他沒有進(jìn)來,只是倚著門框,仿佛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夏初看到他,歡呼一聲就要跑過去,被小雨輕輕拉住。

小雨放下手中的陶泥,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去旁邊的水槽仔細(xì)洗干凈手,然后用毛巾慢慢擦干。每一個(gè)動作都從容而平靜,像是在進(jìn)行某種儀式。

她走到他面前,離他一步之遙,停下。沒有靠近,也沒有遠(yuǎn)離。

“看起來你需要一杯濃咖啡,或者,好好睡一覺?!彼穆曇艉茌p,像清晨的風(fēng)。

林淮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避開了她的目光,聲音沙啞得厲害:“我……不值得你這樣?!?/p>

“值不值得,是由我來判斷的?!毙∮甑恼Z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林淮,你看看這里?!?/p>

她側(cè)過身,讓他能看到整個(gè)工作室——陽光,綠植,架上未完成的作品,角落里那面貼滿心事的“回聲墻”,還有正睜著大眼睛好奇望著他的夏初。

“你看,你靠近了,你甚至……失控了。”她頓了頓,目光清澈地看向他,“然后呢?這里塌了嗎?我消失了嗎?夏初受傷了嗎?”

林淮猛地抬頭,看向她,又環(huán)顧四周。陽光依舊明媚,孩子依舊歡笑,工作室依舊穩(wěn)固,而她,就站在他面前,完好無損。

“你所恐懼的那個(gè)悲劇,沒有發(fā)生?!毙∮暌蛔忠痪?,像錘子敲打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上,“它只存在于你的腦海里,是你的記憶,你的預(yù)設(shè),不是我們的現(xiàn)實(shí)?!?/p>

“可是我……”

“沒有可是!”小雨打斷他,聲音微微提高,帶著一種罕見的銳利,“林淮,你還要用上一輩的悲劇,來懲罰我們多久?你母親選擇了離開,那是她的選擇!夏雪遭遇了不幸,那是惡人的罪孽!這些都不是你的錯(cuò)!更不是你注定要重復(fù)的詛咒!”

這些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了他自我禁錮的核心。他身體晃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眼底是巨大的震動和……一絲被強(qiáng)行撬開硬殼的茫然。

“你以為推開我是在保護(hù)我?”小雨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心疼和無奈,“你錯(cuò)了。你每一次推開,都是在用你的恐懼凌遲我??粗彝纯?,看著我們彼此折磨,這就是你想要的‘安全’嗎?”

林淮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所有的防御,所有的借口,在她這番冷靜而犀利的控訴下,土崩瓦解。

沉默了許久許久。

久到陽光移動了角度,在地上投下新的影子。

終于,林淮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開口,聲音破碎不堪:

“我……不知道……該怎么……愛一個(gè)人。我怕……我會搞砸一切……像我父親一樣……像……我以為的自己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袒露內(nèi)心最深的恐懼——對自身能力的懷疑,對重復(fù)父親命運(yùn)的恐懼。

小雨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溢出的痛苦和迷茫,心中最后一絲怨氣也消散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那一步的距離,然后伸出手,不是去擁抱他,而是輕輕握住了他緊攥的、冰涼的拳頭。

“沒關(guān)系?!彼穆曇魷厝岫鴪?jiān)定,像最暖的春風(fēng),拂過他荒蕪的心原,“我們可以一起學(xué)?!?/p>

“學(xué)習(xí)如何不搞砸,學(xué)習(xí)如何……好好地,愛與被愛?!?/p>

她感覺到,掌心中那只冰冷的、緊握的拳頭,先是僵硬,然后,開始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最終,那緊繃的力道,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松開了。

他的手指,帶著試探般的遲疑,慢慢地、反過來,纏繞住了她的手指。

十指相扣。

這一次,沒有逃離。

窗外,朝陽終于完全躍出了地平線,金紅色的光芒瞬間灑滿大地,也透過玻璃,毫無保留地照亮了門口這對緊緊牽著手的男女,以及他們身后,那個(gè)代表著新生與希望的“花園”。

天,亮了。

手指交纏的觸感,溫?zé)岫鎸?shí),像一道微弱的電流,持續(xù)不斷地注入林淮近乎枯竭的靈魂。陽光透過玻璃,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暖金,卻照不透他眼底沉積了太久的陰霾。

小雨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握著自己的手,感受著他指尖細(xì)微的顫抖和那份幾乎要將她指骨捏碎的力道。她知道,這是他內(nèi)心風(fēng)暴尚未平息的余波。

許久,林淮極其緩慢地抬起頭,目光不再是逃避,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落在小雨平靜的臉上。

“那時(shí)候……”他的聲音粗糲得不像他自己的,“我離開……你……”

他哽住了,似乎無法找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他想象中的、她可能承受的痛苦。是恨?是怨?還是徹底的遺忘?

小雨迎著他的目光,沒有閃躲。她知道,他需要聽到這個(gè)。這不是秋后算賬,而是愈合前,必須清理干凈的創(chuàng)口。

她牽著他的手,引著他走到窗邊的舊沙發(fā)坐下。陽光正好,能將彼此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你想知道,你走之后,我是什么樣子,對嗎?”小雨的聲音很輕,像在敘述一個(gè)與己無關(guān)的故事,但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痛楚,卻泄露了真相。

林淮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他幾乎是屏息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最開始,是麻木?!毙∮甑哪抗馔断虼巴猓路鹂吹搅四莻€(gè)曾經(jīng)的自己,“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只剩下一灘軟泥。不想哭,不想鬧,只是覺得……哦,原來又是一場空。就像你精心搭建了一座積木城堡,滿心歡喜地以為這次不一樣了,然后有人走過來,輕輕一推,它就垮了。連廢墟都顯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

她的描述平靜得令人心慌。

“然后,是懷疑?!彼^續(xù)說著,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澀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配被愛,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帶著某種詛咒,靠近我的人,最終都會離開。林淮是這樣,陳望是這樣,連你……也是這樣。那段時(shí)間,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都覺得陌生,覺得可憎?!?/p>

林淮的呼吸驟然加重,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眼底翻涌著巨大的愧疚和痛楚。他想開口,卻被小雨用眼神制止了。

“再后來,”她頓了頓,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像是冰面下的暗流,“就是你想看到的,‘游戲人間’了?!?/p>

她轉(zhuǎn)過頭,直視著林淮瞬間收縮的瞳孔,嘴角勾起一個(gè)極淡、卻帶著鋒利傷口的笑。

“覺得那樣很墮落,很不堪,對吧?是啊,穿著不屬于自己的衣服,周旋在不同的陌生人之間,用酒精和短暫的體溫來證明自己還活著,用踐踏自己的方式,來報(bào)復(fù)那個(gè)……不知道該如何報(bào)復(fù)的命運(yùn),還有……你。”

“我以為那樣就能掌控一切,以為那樣就不會再受傷?!彼穆曇舻土讼氯?,帶著一種事過境遷的蒼涼,“直到差點(diǎn)在陌生人的公寓里……我才發(fā)現(xiàn),我那不是堅(jiān)強(qiáng),也不是掌控,那是……自我毀滅。是在用你的離開,來懲罰我自己?!?/p>

最后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入了林淮的心臟。他猛地抽了一口氣,臉色慘白如紙。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離開是一種無奈的守護(hù),卻從未想過,這守護(hù)的背面,是將她推入了怎樣黑暗的深淵。

“對不起……”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小雨……我……”

他想說我不知道會這樣,想說我不是故意的,可這些話在如此沉重的真相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看著他痛苦得幾乎要蜷縮起來的樣子,小雨眼中強(qiáng)裝的冷靜終于瓦解,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林淮,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愧疚?!彼昧匚兆∷涞氖郑曇魩е煅?,卻異常清晰,“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每一次‘推開’,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它不是保護(hù),是凌遲?!?/p>

“它讓我一遍遍地確認(rèn),自己是不被選擇的,是不值得被好好珍惜的?!?/p>

她的眼淚終于滑落下來,不是崩潰的嚎啕,而是安靜的、承載了太多委屈和痛苦的流淌。

“所以,請你……”她望著他,淚眼模糊,卻帶著最后的、倔強(qiáng)的希冀,“不要再輕易說離開。如果你不確定,如果你害怕,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但不要再……用那種方式,把我一個(gè)人扔在黑暗里。我承受不起第二次了?!?/p>

這一刻,所有的掩飾都被剝開,所有的傷痕都暴露在陽光之下。她不再是那個(gè)看似無堅(jiān)不摧的、努力破土重生的夏雨,她只是一個(gè)曾經(jīng)被深愛之人遺棄在荒原、差點(diǎn)凍斃的普通女人。

林淮看著她臉上的淚水,聽著她帶著哭腔的懇求,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灼燒。他之前所有的恐懼、所有的顧慮,在她如此直白、如此脆弱的控訴面前,都顯得那么自私和……可笑。

他以為自己在守護(hù),實(shí)則是在施加更深的傷害。

他伸出顫抖的手,極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生澀,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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