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有些地方不會出現(xiàn)角色全名，介意者勿入

橫濱港的魚市彌漫著腥咸的腐爛氣味。國木田獨步捏著傳真紙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紙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打印體：「貴社冷藏庫底層，第三排貨架，金槍魚三號箱。代保管費：五十萬。寒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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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中島敦湊近一步，眼神警惕，“那個情報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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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因果的拾荒者’?！眹咎飳⒓堉刂嘏脑谧雷由?，墨鏡后的眉頭緊鎖，“上個月港口黑手黨被劫的那批‘貨’，最后一點痕跡就斷在他手里。黑市懸賞兩億要他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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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像沒骨頭似的從沙發(fā)里撐起半邊身子，鳶色的眼掃過紙片：“敦君，知道寒鴉為什么沉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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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會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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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們只在風(fēng)暴來臨前出現(xiàn)?！碧鬃旖菑澠穑σ鈪s未達眼底，“他只對快要崩塌的‘結(jié)構(gòu)’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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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庫的溫度凍得人骨頭發(fā)疼。應(yīng)急燈的光線在堆積如山的冷凍海產(chǎn)箱上投下慘綠搖曳的影子。太宰、國木田和中島敦踩著結(jié)霜的地面深入，腳下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

第三排貨架深處，一個身影隨意地坐在一個標注“金槍魚”的白色冷凍箱上，兩條裹在舊工裝褲里的腿懸空晃蕩。他沒戴兜帽，側(cè)臉在昏暗光線下線條清晰，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疲憊感。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瞳孔是極淡的灰藍色，像蒙著初冬海霧的玻璃珠，沒有溫度地掃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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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他開口，聲音不高，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沙啞，沒什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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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將手提箱放在腳邊：“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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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寒鴉，左手隨意地拍了拍身下的冷凍箱蓋。箱蓋發(fā)出空洞的回響。右手卻從工裝外套口袋掏出一個用防靜電袋封好的微型芯片。“你們丟的委托人物證芯片。在這里面凍了三天，該壞的全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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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的‘貨’在哪？”太宰冷不丁問，聲音在冷庫里激起輕微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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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拋接芯片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宜{色的眸子轉(zhuǎn)向太宰治，像兩臺精密的掃描儀同時啟動，將他從頭到腳瞬間解析了一遍?！邦~外的咨詢費，”他補充道，“很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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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被看穿了呢?！碧椎男θ輸U大了一點。話音未落，冷藏庫厚重的鐵門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撕裂聲！漆黑的兇獸——羅生門——如巨蟒般狂暴突入，裹挾著凜冽的殺意，直刺寒鴉所坐的冷凍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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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的身影在獸齒觸及前的一剎那模糊了。不是高速移動的殘影，更像被強干擾扭曲的圖像，瞬間出現(xiàn)在三米外另一排貨架的頂端。他半蹲著，灰藍色的眼瞳平靜無波地俯視下方。芥川龍之介裹挾著寒風(fēng)出現(xiàn)在門口，劇烈地咳嗽著，眼神卻如淬毒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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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寒鴉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聽不出嘲諷或畏懼，“打招呼的方式真夠嗆人肺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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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咳…貨物的下落！”芥川的指尖因憤怒和咳嗽而顫抖，羅生門分化出更多漆黑的尖刺，蓄勢待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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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沒理會他，目光落回太宰治身上：“五十萬。買這個廢芯片，附贈一條信息：芥川君，你左手邊第三根冷凝管，內(nèi)壁腐蝕超標，承壓極限…還剩十五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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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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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爆裂聲！粗大的冷凝管猛地炸開！滾燙的白色制冷劑混雜著碎裂的冰屑和金屬碎片，如同高壓水炮般橫掃芥川所在的區(qū)域！羅生門瞬間回防，化作屏障，劇烈的沖擊和極寒的霧氣瞬間將那片區(qū)域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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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霧稍散，寒鴉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空無一人。只有冰冷的地面上，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金屬片，在應(yīng)急燈下反射著幽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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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發(fā)射器？”敦眼尖地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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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彎腰拾起它，指腹感受著金屬的冰涼：“放餌了，敦君?？磥磉@位‘寒鴉’，也對我們很感興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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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武裝偵探社的門被推開時，江戶川亂步正叼著新買的棒棒糖，含糊地“嗯”了一聲。他面前攤開的不是文件，而是幾張從不同角度拍攝的、模糊到幾乎無法辨認的監(jiān)控截圖——全是寒鴉在橫濱街角一閃而過的瞬間，像一個真正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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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站在門口，沒穿標志性的工裝外套，只一件磨損的深灰色高領(lǐng)毛衣，襯得臉色更加蒼白，眼下青黑濃重。他直接看向太宰：“追蹤器。還我。情報交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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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報值得回收這個小玩意？”太宰治把玩著那枚黑色金屬片，笑容輕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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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塔侍從’的‘鑰匙’?！焙f吐出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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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凝結(jié)。國木田獨步的鋼筆尖在筆記本上戳出一個墨點。亂步咬碎了嘴里的糖，清脆的響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連里間閉目養(yǎng)神的福澤諭吉都睜開了眼，手無聲地搭上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