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韓雨桐睜開眼時，第一反應(yīng)是喉嚨疼得要命。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水杯，結(jié)果手底下全是土渣子和干草。

她猛地坐起來，腦袋撞到了橫梁上。

“哎喲！”她叫出聲，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幾縷陽光從破窗照進(jìn)來，灰塵在光柱里飛舞。她揉著額頭，慢慢看清了——自己不是躺在出租屋里，而是個破土房。墻上的裂縫能塞進(jìn)手指頭，地上鋪著薄薄一層稻草，幾個孩子正蜷縮著睡在周圍。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這是哪兒？我是誰？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粗糙、發(fā)黃，指甲縫里全是泥。她猛地站起身，腿一軟差點摔下去。這具身體太瘦了，骨頭都快戳出來了。

屋外傳來雞叫聲，還有遠(yuǎn)處有人挑水走路的聲音。

韓雨桐深吸一口氣，試圖理清思緒。她記得自己是在加班到凌晨三點后，開車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再睜眼就在這兒了。

她環(huán)顧四周，七個孩子還睡著。最小的那個蜷在角落，臉朝里，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還沾著灰。其他幾個大的也都是臟兮兮的，衣服補丁摞補丁，有的露出胳膊肘，有的露著腳趾頭。

她腦子里嗡嗡響。

七個孩子？我什么時候結(jié)過婚？我怎么會有七個兒子？

她想站起來走動，腳下一滑，碰倒了旁邊一個空陶罐。陶罐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孩子們紛紛驚醒。

最大的那個男孩霍地站了起來，擋在弟弟們前面。他眼神警惕，臉上帶著防備，像個小狼崽似的。

“娘，你醒了？”他開口，聲音低沉但有些沙啞。

韓雨桐愣?。骸澳铮俊?/p>

男孩皺眉看著她：“你發(fā)燒了？昨天晚上還說胡話。”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娘，我叫韓長風(fēng)?！蹦泻⒁娝袂榛秀?，語氣緩了一些，“我們餓了?！?/p>

韓雨桐看著他的眼睛，里面沒有惡意，只有疲憊和期待。她心里一緊。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p>

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推開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外面陽光刺眼，空氣干燥得像是能燒起來。她瞇起眼，看見不遠(yuǎn)處有幾戶人家，屋頂破舊，墻上裂痕縱橫。

她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剛走到村口，就聽見一道尖細(xì)的聲音。

“喲，這不是韓寡婦嗎？怎么，又出來找人借錢啊？”

韓雨桐停下腳步，抬頭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碎花布衣，手里拎著個竹籃，滿臉刻薄。

“李桂花?！表n長風(fēng)跟在后面，低聲提醒，“她最愛嚼舌頭?！?/p>

韓雨桐看了眼這個叫李桂花的女人，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判斷。這女人明顯是那種愛管閑事、喜歡落井下石的類型。

“我想給孩子找點吃的?！彼M量讓語氣平靜。

“吃？你家那幾個崽子還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老天爺開眼了。”李桂花冷笑，“你要是真想吃，不如把他們賣了換點糧食，省得天天看你們娘幾個丟人現(xiàn)眼?！?/p>

韓雨桐握緊拳頭，指甲掐進(jìn)掌心。

“別說了?！币粋€粗嗓門插了進(jìn)來。

她回頭一看，是個壯漢，皮膚黝黑，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短褂，腰間系著根麻繩。他拎著個背簍，站在不遠(yuǎn)處，表情不太自然。

“趙鐵柱?！表n長風(fēng)又小聲提醒了一句。

趙鐵柱沖韓雨桐點了下頭：“韓嬸子，你先回吧，我一會兒給你送點東西過去?！?/p>

李桂花撇了撇嘴：“喲，趙大兄弟還挺照顧她？”

趙鐵柱沒搭理她，轉(zhuǎn)身走了。

韓雨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她帶著孩子們回到破屋，坐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在發(fā)抖。

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意識穩(wěn)定，正在綁定生存系統(tǒng)……\]

\[綁定成功！\]

\[當(dāng)前積分：0\]

\[每日任務(wù)：找到食物\]

\[物資庫暫未解鎖，請完成基礎(chǔ)養(yǎng)育任務(wù)以開啟資源獲取權(quán)限\]

韓雨桐盯著眼前半透明的界面，心跳越來越快。

“喂，你有沒有搞錯？新手福利呢？初始物資呢？”她忍不住對著空氣低吼。

“娘？”韓懷瑾怯生生地喊她，小臉皺成一團(tuán)，“你是不是又難受了？”

她轉(zhuǎn)頭看他，小男孩眼里滿是擔(dān)憂。她心里一酸，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沒事?！彼龔妷合滦念^的煩躁，“娘現(xiàn)在好得很?！?/p>

韓知寒默默走過來，遞給她一塊玉米餅。餅已經(jīng)干得發(fā)硬，邊角還有點焦黑。

“我在村口垃圾堆撿的?！彼皖^說，聲音很輕。

韓雨桐看著那塊餅，鼻子一酸。她接過，輕輕咬了一口。味道又苦又澀，但她還是咽了下去。

“下次不許這樣了?！彼逯樥f，其實眼里已經(jīng)紅了。

韓知寒點了點頭，沒說話。

屋子里靜了一會兒。

韓書遠(yuǎn)坐在角落，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他看起來十幾歲，神情專注，像是在算什么。

韓景行赤著上身，在院子里練習(xí)拳腳動作。他力氣大，每揮一拳都能帶起一陣風(fēng)。

韓子墨靠在墻邊，一邊咳嗽一邊翻一本破舊的藥書。他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青，一看就是營養(yǎng)不良。

韓明軒蹲在地上，逗著最小的兩個弟弟玩。他笑聲爽朗，像個太陽一樣照亮了整個屋子。

韓長風(fēng)一直站在門口，像個小哨兵，目光警覺地掃視著屋外。

韓雨桐看著他們，心里五味雜陳。

她知道，這七個孩子，每一個都不是親生的。他們是孤兒，是被遺棄的，是被這個世界狠狠拋棄的。可他們現(xiàn)在有了一個母親，雖然這個母親也是剛接手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提示：

\[檢測到宿主展現(xiàn)出養(yǎng)育決心，基礎(chǔ)物資包解鎖進(jìn)度：1%\]

韓雨桐睜開眼，眼神亮了幾分。

她站起身，走到屋外，看著西沉的夕陽。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孩子挨餓?！彼吐曊f。

韓懷瑾跑過來，拉著她的衣角：“娘，你會一直陪著我們嗎？”

她蹲下身，輕輕抱住他：“會的，娘不會走?！?/p>

韓長風(fēng)站在門口，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夜色漸漸降臨，屋子里點起了煤油燈。光暈昏黃，照著孩子們熟睡的臉。

韓雨桐坐在床邊，輕輕撫摸韓懷瑾的頭發(fā)。

“我會活下去?！彼龑ψ约赫f，“我一定會活下去?！?/p>

系統(tǒng)提示再次響起：

\[今日任務(wù)完成：找到食物。獎勵：+1積分\]

\[物資包解鎖進(jìn)度：2%\]

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心里燃起一點希望。

\[未完待續(xù)\]韓雨桐在煤油燈下數(shù)著七個孩子的呼吸。每一聲輕響都像根絲線，把她的心綁得更緊。

屋外傳來犬吠。

她輕輕抽出被韓懷瑾攥著的衣角，披了件破舊的布衫出門。夜風(fēng)裹著熱氣撲在臉上，混著牲口棚的騷味和曬了一天的土腥氣。

趙鐵柱家的窗戶還亮著。

她記得那壯漢說要送東西過來，可等到此刻也沒見人影。猶豫片刻，還是走到院墻外?；h笆破了個豁口，她剛探頭，就聽見屋里傳來爭吵聲。

"你發(fā)什么瘋！那韓寡婦是克夫命！"女人尖利的聲音，"連孩子都是野種，你還幫她？"

"你懂個屁！"趙鐵柱吼了一嗓子，"當(dāng)年要不是韓大哥..."

話音戛然而止。

韓雨桐屏住呼吸。

"我知道你欠韓家一個人情。"李桂花的聲音忽然低下來，"可你也不看看，整個村誰搭理他們娘幾個？你要是真講義氣，怎么不見天去韓寡婦屋里坐坐？"

趙鐵柱悶聲不響。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家里的糧食拿出去..."李桂花話沒說完，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叫。

韓雨桐看見籬笆外扔出個布包。布包重重落在她腳邊，散開時露出幾個黑面饃饃，還有半截咸菜。

"拿去。"趙鐵柱壓低嗓音，"別讓桂花知道。"

韓雨桐抱起布包，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趙鐵柱又開口，"后山有片野菜地，明天早上去還能挖到點。但...最近不太平。"

她點點頭，抱著東西快步回屋。

孩子們都醒了。

韓長風(fēng)坐在門檻上，手里握著根木棍。見她回來，目光掃過她懷里，然后站起身來："娘，我去放哨。"

"這么晚了..."她話沒說完，少年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里。

韓知寒接過饃饃，掰成小塊分給弟弟們。最小的兩個餓得眼冒金星，抓起就往嘴里塞。

"慢點吃。"韓雨桐輕聲說，"燙。"

韓子墨卻盯著咸菜："這東西不能多吃，缺鹽。"

"你知道這些？"她有些意外。

韓子墨低頭翻著那本破書，沒說話。泛黃的紙頁上，歪歪扭扭寫著"草藥集注"四個字。

韓書遠(yuǎn)忽然抬頭："娘，我想上學(xué)。"

屋里的空氣凝固了。

韓景行放下拳腳動作，韓明軒也收起了笑容。

"我也想。"韓知寒小聲說。

韓雨桐看著他們。七雙眼睛在昏暗中發(fā)亮，像是黑夜里燃起的火苗。

"會的。"她挨個摸過他們的頭，"都會有的。"

系統(tǒng)提示突然響起：

\[檢測到希望之心，物資包解鎖進(jìn)度：3%\]

她攥緊拳頭，指甲掐進(jìn)掌心。痛感讓她清醒——這一世，她必須活得比誰都明白。

"都睡吧。"她說，"明天還要早起。"

韓懷瑾卻抱著她的手臂："娘，你會不會嫌棄我們不是親生的？"

她愣住。

"不會。"她把他摟進(jìn)懷里，"一個都不會。"

夜更深了。

韓雨桐坐在窗邊，看著月光下的村道。遠(yuǎn)處傳來野狗嚎叫，混著不知誰家嬰兒的啼哭。

她想起白天聽到的只言片語。

當(dāng)年要不是韓大哥...

韓大哥是誰？

她正想著，韓長風(fēng)悄然推門進(jìn)來。少年肩上落著幾片枯葉，褲腳沾滿泥。

"后山確實不太平。"他低聲說，"今晚有人守夜。"

"你去看過？"

韓長風(fēng)點頭："還有個窩棚，藏著些破鍋爛碗。"

韓雨桐看著他："你怎么不去拿？"

少年嘴角動了動："那些東西，得用別的法子換。"

她心頭一震。

"什么法子？"

韓長風(fēng)沒說話，只是把木棍靠在墻邊。棍子上還沾著幾片干枯的樹葉，在夜風(fēng)里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