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帶著山澗的涼意吹進(jìn)窗欞，顧清寒指尖捏著那枚溫?zé)岬钠朴〉ぃ钗豢跉?，仰頭將其吞下。丹藥入口微涼，順著喉嚨滑下，瞬間化作一股清冽的氣流，在四肢百骸間游走。

“嗯……”她輕哼一聲，只覺丹田處像是被溫水浸潤，原本滯澀的靈力驟然活泛起來，順著經(jīng)脈奔涌，所過之處，仿佛堵塞的河道被徹底疏通。那道困擾許久的封印，在氣流沖刷下發(fā)出細(xì)碎的碎裂聲，像冰層在暖陽下消融。

“就是現(xiàn)在！”顧清寒猛地睜眼，體內(nèi)靈力如決堤的江河，順著方才打通的經(jīng)脈狂奔。她能清晰感覺到，那層束縛了她許久的無形壁壘，在靈力沖擊下寸寸瓦解，最后“?！钡囊宦曒p響，徹底消散無蹤。

“呼……”她長舒一口氣，只覺渾身輕盈得像要飄起來，抬手間，指尖凝結(jié)的冰棱比往日晶瑩數(shù)倍，帶著刺骨的寒意。

“該試試新招了。”她低笑一聲，身形一晃，如離弦之箭般沖出——正是《飛影訣》的起手式。窗外月光正好，將她的影子拉得頎長，與夜色融為一體。

顧清寒足尖點(diǎn)地，借著沖勢旋身掠過練武場，指尖寒光乍現(xiàn)——正是《飛影訣》中最吃速度的“掠影”式。從前施展時總因封印阻滯而慢半拍，此刻靈力如臂使指，身形快得幾乎拉出殘影，帶起的風(fēng)卷得場邊柳枝簌簌作響。

“果然順暢多了?！彼涞貢r輕碾腳步，穩(wěn)住身形，看著指尖凝聚的冰棱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先前練這招十次有九次會因靈力卡頓而失衡，如今卻行云流水，連呼吸都沒亂半分。

正欲再試，身后忽然傳來衣袂破風(fēng)的聲音。顧清寒旋身時已將冰棱握在掌心，卻見寧紅夜斜倚在廊下柱旁，手里把玩著一枚玉佩，挑眉道：“看來這破印丹沒白吃，速度倒是見長?！?/p>

“你怎么在這？”顧清寒收了勢，散去指尖冰棱。

寧紅夜直起身，緩步走來，目光掃過她方才掠過的軌跡：“剛從長老那領(lǐng)了任務(wù)，路過就見一道影子飛過去，猜就是你。”她頓了頓，指尖點(diǎn)向顧清寒手腕，“靈力穩(wěn)了不少，封印徹底解了？”

顧清寒點(diǎn)頭，活動著手腕感受著體內(nèi)奔涌的靈力：“剛解，正想試試全套《飛影訣》?！?/p>

“巧了，”寧紅夜忽然抬手，腰間軟劍“噌”地出鞘，月光映在劍身上泛著銀輝，“我也想活動活動，陪你練練？”

顧清寒眼底戰(zhàn)意燃起，反手從兵器架上抄起一柄長劍，劍身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骸扒笾坏??！?/p>

兩抹身影在練武場中央交錯，劍光如練，時而相撞迸發(fā)火星，時而錯身帶起疾風(fēng)。顧清寒只覺體內(nèi)靈力源源不斷，每一招都比先前更迅疾、更凌厲，那些曾因封印而卡頓的招式，此刻竟如刻在骨血里般自然。

“?！钡囊宦暣囗?，雙劍相抵，兩人各退三步。寧紅夜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腕，挑眉笑道：“不錯啊，這才像話?！?/p>

顧清寒收劍而立，額角沁出薄汗，卻笑得明亮：“再來！”

月光灑滿練武場，劍影交織，風(fēng)聲颯颯，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兩人才收了勢。顧清寒望著東方漸亮的天色，只覺渾身舒暢——這是她從未有過的輕松，仿佛連空氣都變得輕盈起來。

“等處理完長老的任務(wù)，”寧紅夜用劍鞘拍了拍她的肩，“去后山試試‘破空’式，那里開闊?！?/p>

顧清寒點(diǎn)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心里清楚，真正的修煉，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