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浚銘拉著陳奕恒在雨里跑，陳奕恒踉蹌了一下，撞進(jìn)他懷里。

“笨死了，鞋都濕透了?！标惪ｃ懲崎_店門，暖氣撲面而來。

店員看了我們一眼，沒說話。陳浚銘找了個靠窗的角落，把陳奕恒按在座位上。

“別動?！标惪ｃ懨撓峦馓坠￡愞群?，“等會兒再罵我?！?/p>

陳奕恒低著頭，發(fā)梢滴水，手指緊緊攥著衣角，“你干嘛來？真不怕別人說？”

“誰敢說？”陳浚銘擰眉，“為了你，我還真什么都不怕”

陳奕恒猛地抬頭，眼底有光閃了下。

陳浚銘招手叫店員，“兩杯熱可可，加雙份棉花糖——他喜歡甜的?！?/p>

陳奕恒愣住，“你還記得？”

“閉嘴喝你的?！标惪ｃ懙伤?，“少廢話，暖完繼續(xù)聽我道歉?！?/p>

窗外雨還在下，玻璃蒙著層霧。陳浚銘看不清外面，只看得見陳奕恒慢慢紅了的眼尾。

陳浚銘十指扣緊陳奕恒的手，掌心全是汗。

“對不起?！标惪ｃ懹终f了一遍，聲音比剛才低，“我不該裝傻，不該躲你，更不該讓你一個人走?！?/p>

陳奕恒手指微微發(fā)抖，沒掙開，“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嗎？不是你喜歡不喜歡我……是你說完‘接受不了’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p>

“你不是?！标惪ｃ懹昧ξ樟宋?，“你是那個一直站在我對面的人，是我打球想贏的第一個理由?！?/p>

陳奕恒抬頭看陳浚銘，眼底有水光，“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陳浚銘湊近他耳邊，“我想讓所有人知道，陳奕恒是我陳浚銘的，誰都不能搶?！?/p>

陳奕恒終于笑了，眼角還濕著，“油嘴滑舌。”

窗外雨停了，云層裂開一道光，正好落在他們交疊的手上。

陳浚銘伸手擦掉陳奕恒臉上的雨水，順勢摸了摸他的嘴唇

陳浚銘的指尖擦過陳奕恒嘴唇時，他猛地屏住呼吸。

“冷嗎？”陳浚銘低聲問，手沒收回。

陳奕恒搖頭，喉結(jié)動了動，“你……別這樣?！?/p>

“哪樣？”陳浚銘湊近一點，鼻尖幾乎碰上陳奕恒，“這樣？”

陳奕恒又紅了臉，抬手推著，力道卻輕得像在求饒。

“陳浚銘……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現(xiàn)在是了?！标惪ｃ懽プ￡愞群愕氖滞?，反扣在桌下，“從今天起，我專對你這樣?！?/p>

店里的音樂換了一首慢的，燈光昏黃。陳奕恒躲不開陳浚銘的視線，終于啞聲說：“你再不松手，我就……就哭給你看?！?/p>

“哭也得留著回程車上哭?！标惪ｃ懰砷_他，卻把椅子往他那邊拖了拖，“明天跟我回去，社團(tuán)等你歸隊?！?/p>

陳奕恒咬著唇不說話，腳卻悄悄勾住了陳浚銘的鞋。

陳浚銘吻上陳奕恒手背時，他猛地顫了一下。

“回家。”陳浚銘輕聲說，“回去打球，吵架，一起吃食堂難吃的飯。”

陳奕恒沒說話，只是反手握住陳浚銘，指尖貼在我唇上，“你說真的？不怕別人看？”

“我陳浚銘做事從不后悔?！标惪ｃ懻酒鹕?，把外套披在陳奕恒肩上，“再說了，他們愛怎么看怎么看，反正你是我的”

陳奕恒低頭笑了，眼角微紅，“油死了?！?/p>

他們走出咖啡館，天邊露出淺金色的光。陳奕恒忽然停下，“我行李還在宿舍。”

“那就去拿?！标惪ｃ懽滞螅绊槺愀嬖V全樓——你被我接走了?！?/p>

陳奕恒笑出聲，腳步卻輕快起來。

走到校門口，他突然回頭，“要是……他們說閑話呢？”

陳浚銘直接摟住陳奕恒肩膀，“讓他們說。你敢跑，我就追到天涯海角。”

他靠進(jìn)陳浚銘懷里，小聲說：“不跑了，累。”

陳奕恒行李不多，一個背包，一個裝滿書的紙箱。

陳浚銘搶過箱子就走，“別磨蹭，車要開了?！?/p>

陳奕恒小跑跟上，“你干嘛這么急？”

“怕你反悔。”陳浚銘頭也不回，“趁你現(xiàn)在還沒想清楚，先押回去再說?！?/p>

陳奕恒笑出聲，手指卻悄悄勾住陳浚銘的衣角。

車站人不多，陳浚銘買好票，發(fā)現(xiàn)陳奕恒盯著候車室角落發(fā)呆。

“又想逃？”陳浚銘撞他肩膀。

“不是?！彼吐曊f，“只是沒想到……真能跟你一起走?！?/p>

陳浚銘捏了下陳奕恒的耳垂，“以后多的是‘沒想到’。”

檢票口亮起綠燈，陳浚銘提起箱子，“走了，回家?！?/p>

陳奕恒點點頭，緊緊跟在陳浚銘身后。

陽光斜照在站臺，影子一前一后，挨得很近。

陳浚銘掏出耳機(jī)，分給陳奕恒一半，“記得這歌嗎？”

前奏一響，陳奕恒眼神就變了。

“高一那年，你偷我耳機(jī)聽的就是這首?！标愞群愕吐曊f，“還非說難聽，結(jié)果天天哼?！?/p>

“閉嘴，聽歌?！标惪ｃ懙伤?，卻把音量調(diào)大。

車廂輕輕晃動，熟悉的旋律流進(jìn)耳朵。他們誰都沒說話，手指卻不知不覺纏在一起。

陳奕恒忽然偏頭看陳浚銘，“那時候你就坐我旁邊，打完球滿身汗，非要蹭我飯盒?！?/p>

“你現(xiàn)在不也一樣？”陳浚銘笑，“還搶我可樂?！?/p>

陳奕恒嘴角揚起，眼角泛光，“以后……還能一起打球嗎？”

“廢話?！标惪ｃ懩笾愞群愕恼菩?，“你不罵我?guī)讉€回合，我手都癢。”

列車駛過隧道，光影在臉上閃過。陳奕恒靠過來一點，肩膀貼著陳浚銘。

這一路很長，可對于他們，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