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戲：降臨人間

鬧鐘第三次響起時，齊衍終于從床上彈了起來。他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四十分。距離公司打卡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上襯衫，抓起背包就往門外沖。

樓道里靜得可怕，往常這個時間總會遇到的鄰居們不見蹤影。聲控燈像是壞了，無論他怎么跺腳都毫無反應，只有應急通道的綠色熒光在黑暗中暈開一片詭異的光暈。齊衍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樓梯，剛拐過轉角，腳下突然踩到什么黏膩的東西，鞋底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咕嘰”一聲悶響。

他低頭一看，心臟猛地一縮——那是一灘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樓梯縫隙蜿蜒流淌，在熒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鐵銹味，混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腐臭。樓梯扶手上，赫然印著幾個帶血的手印，指節(jié)扭曲，像是有人死前曾死死抓著這里掙扎。

“搞什么啊……”齊衍皺著眉往后退了半步，后頸突然泛起一陣寒意。正想繞開那灘不明液體，眼前突然彈出一行猩紅的文字，懸浮在半空中，字體邊緣像是有血珠在滾動，細看竟能發(fā)現(xiàn)文字是由無數(shù)細小的血色蟲豸組成：

【歡迎來到《恐怖游戲》】

齊衍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沒睡醒出現(xiàn)了幻覺。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那行字卻愈發(fā)清晰，甚至開始緩緩滾動，新的內容不斷浮現(xiàn)，帶著冰冷的機械感刺入腦海：

【游戲已覆蓋全球，所有人類均為參與者】

【初始游戲：暗黑童話之小紅帽的復仇】

【任務目標：在午夜前抵達外婆家，存活至黎明】

【失敗懲罰：抹殺】

“抹殺？”齊衍嗤笑一聲，掏出手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搞惡作劇，屏幕卻漆黑一片，無論怎么按都毫無反應。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哭喊聲從樓下傳來，那聲音不似人聲，像是被砂紙磨過的玻璃在尖叫，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悶響，以及某種東西被鈍器反復捶打的“砰砰”聲，夾雜著骨骼碎裂的“咔嚓”聲。

齊衍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屏住呼吸，悄悄扒著樓梯扶手往下看——只見小區(qū)的空地上，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正被五個穿著紅色斗篷、戴著尖頂帽的小孩圍在中間。那些小孩最多不過七八歲的模樣，臉白得像泡了水的紙，眼睛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黑洞深處似乎有暗紅色的光在閃爍。他們手里握著生銹的柴刀，刀身沾滿黑褐色的污漬，每一次揮刀落下，都能帶起一片血霧。

男人的胳膊已經(jīng)被砍斷，掉在地上的手指還在抽搐。他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徒勞地蠕動著身體，血在身下積成一灘不斷擴大的湖泊。一個小紅帽突然蹲下身，抓起男人掉在地上的胳膊，用柴刀笨拙地劈砍著，骨渣混著血肉濺在她鮮紅的斗篷上，暈開更深的色澤。她歪過頭，黑洞洞的眼睛似乎穿透了樓層的阻礙，直直看向齊衍的方向，嘴角緩緩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齊衍渾身一涼，猛地縮回腦袋，后背狠狠撞在墻壁上，心臟狂跳得像是要沖破肋骨。他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指尖卻控制不住地顫抖——剛才那個小紅帽的牙齒，是尖銳的鋸齒狀。

這不是惡作劇。

【世界交流系統(tǒng)已開啟】

突然，一個半透明的藍色面板強行闖入視野，上面密密麻麻地滾動著無數(shù)條信息，速度快得幾乎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帶，絕望的情緒幾乎要從面板里溢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有人能看到這個面板嗎？我女兒剛才說要去給鄰居送餅干，現(xiàn)在電話打不通了！”

“我在郊外！剛才看到一只狼！它站起來有兩米高！穿著人類的衣服！它把我鄰居叼走時，鄰居的慘叫聲就在我耳邊！”

“暗黑童話？小紅帽？這到底是什么狗屁游戲！我兒子就在外面！他今天穿的紅色外套！”

“通關條件是什么？規(guī)則呢？有人知道嗎？我家門外有腳步聲！它在來回走！”

“救命??！我家門口的貓眼被挖掉了！現(xiàn)在有東西在往里面看！是紅色的！”

“大家別慌！我剛才撿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規(guī)則：1. 不能在白天摘下帽子；2. 必須對小紅帽說實話；3. 絕對不能回頭看……”

“樓上的規(guī)則是假的！我按照做了！小紅帽問我看到它的眼睛了嗎，我說看到了，它就把我的眼睛挖出來了！現(xiàn)在我滿臉是血！它還在門外！”

“假規(guī)則？那真規(guī)則是什么？我妹妹已經(jīng)被帶走了！她手里就攥著那張紙條！”

“滴滴：系統(tǒng)已綁定，請選擇你的初始道具?！?/p>

最后一條信息剛出現(xiàn)，齊衍面前就彈出了一個新的面板，上面陳列著三個選項，每個選項旁邊都附帶一張模糊的圖片：

【1. 一把生銹的柴刀（攻擊力+10，可能引起小紅帽的敵意。圖片中柴刀的縫隙里卡著一縷黑色的頭發(fā)）】

【2. 一頂紅色斗篷（可偽裝成小紅帽，降低被攻擊概率，但會被狼盯上。圖片中斗篷的內襯沾著暗紅色的斑點）】

【3. 一塊發(fā)霉的蛋糕（可喂食給非玩家角色，有未知效果。圖片中蛋糕上的霉斑組成了一張哭泣的臉）】

齊衍盯著三個選項看了幾秒，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別人都在糾結選哪個更安全，他卻注意到了細節(jié)——柴刀上的頭發(fā)很長，不像是孩童的；紅斗篷的斑點邊緣有齒痕，像是被啃咬過；蛋糕的霉斑在緩慢移動，仿佛有生命。

“就你了?！饼R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發(fā)霉的蛋糕。他抓起憑空出現(xiàn)在手里的紙包，觸感冰涼，像是握著一塊冰。打開聞了聞，一股刺鼻的霉味直沖鼻腔，混雜著淡淡的杏仁味，讓他忍不住捂住嘴咳嗽起來。

【道具已選擇，游戲正式開始】

藍色面板上的信息還在瘋狂刷新，各種求助、猜測、咒罵混雜在一起，甚至能看到有人直播自己被小紅帽追殺的畫面——屏幕里滿是晃動的血色，最后定格在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上，隨即變成一片漆黑，ID后面多了個灰色的“已抹殺”標識。

齊衍深吸一口氣，把蛋糕塞進口袋，小心翼翼地往樓下挪。每走一步，樓梯都發(fā)出“吱呀”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負。二樓的住戶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砼藟阂值泥ㄆ暎蝗?，啜泣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咔嚓咔嚓”的咀嚼聲?/p>

齊衍腳步一頓，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剛走到三樓，他就聽到樓梯間傳來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一個穿著和他同款襯衫的男人慌慌張張地跑上來，襯衫下擺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的皮膚上有幾道血痕。男人看到齊衍時愣了一下，隨即像是看到了救星，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兄弟！你也被困在這里了？你知道……你知道外面那些是什么東西嗎？”

男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皮膚白凈，眼神里滿是驚恐，瞳孔因為過度恐懼而放大，正是白飛。他早上被窗外的慘叫聲吵醒，一開門就看到對門的老太太被兩個小紅帽拖走，老太太的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嘴里還在喊著“我的孫子”。

齊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出去？往哪出？現(xiàn)在外面全是小紅帽，出去就是送人頭?！?/p>

“那怎么辦？”白飛急得抓耳撓腮，指甲深深嵌進肉里都沒察覺，“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吧？任務目標不是要去外婆家嗎？外婆家在哪都不知道啊！”他說著，突然指向樓下，聲音壓得更低，“剛才我看到有個小紅帽進了單元樓，它手里的柴刀還在滴血……”

“不知道就找唄。”齊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觸到對方冰涼的皮膚，“跟緊我，別亂跑。呼吸放輕，腳步聲會引來它們?！?/p>

白飛下意識地點點頭，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齊衍身后。他看著齊衍明明也在發(fā)抖，卻還能冷靜分析的樣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絲安全感，只是牙齒還是控制不住地打顫。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樓，單元門被撞得變了形，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他們貼著墻根挪動，視線越過門簾的縫隙看向小區(qū)空地——剛才被分食的男人已經(jīng)只剩下一堆碎骨，五個小紅帽正圍著骨頭玩耍，把骨頭拋來拋去，像是在玩某種游戲。其中一個小紅帽抓起一根指骨，塞進嘴里用力啃著，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齊衍突然停下腳步，對白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穿紅斗篷的小孩，正背對著他們，仰著頭看路燈。那路燈忽明忽暗，燈光照在小紅帽的斗篷上，映出里面凸起的骨骼形狀，顯得格外單薄。小孩手里提著一個藤編籃子，籃子邊緣掛著幾片暗紅色的布料，偶爾晃動時，里面會發(fā)出“咚”的輕響，像是有重物在碰撞。

齊衍拉著白飛躲到一棵大樹后面，樹干上不知被誰刻滿了“救命”兩個字，刻痕深得露出了白色的木質。他觀察著那個小紅帽的動向——它的腳是光著的，踩在碎玻璃上卻毫無反應，腳踝處有一圈深深的勒痕，像是被繩子捆過。

“我們繞過去？”白飛壓低聲音問，氣息吹在齊衍耳邊，帶著明顯的顫抖。

齊衍搖搖頭，眼睛盯著小孩手里的籃子：“那是小紅帽給外婆送的東西，里面一定有線索。你看它的斗篷，比其他小紅帽的短一截，袖口磨破了邊，可能是個‘新手’。”

“你想干嘛？”白飛的聲音都變了調。

“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饼R衍說完，不等白飛反應，就貓著腰朝那個小紅帽摸了過去。他腳步很輕，踩在落葉上幾乎沒有聲音，像一只準備捕獵的貓。

白飛嚇得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死死攥著旁邊的樹枝，指節(jié)泛白。他看到齊衍離小紅帽越來越近，那個小紅帽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看路燈，身體微微轉動，斗篷下的手悄悄握住了柴刀的刀柄。

齊衍走到小孩身后幾步遠的地方，突然開口，聲音刻意模仿著孩童的語調，帶著一絲天真的沙?。骸敖憬?，你的蛋糕掉了哦。”

小紅帽猛地轉過身，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齊衍，沒有眼白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東西。它的嘴唇很薄，抿成一條直線，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齊衍毫不畏懼地迎上它的目光，手里把玩著那個裝著發(fā)霉蛋糕的紙包，紙包被捏得變形，露出里面灰綠色的霉斑。

小紅帽的視線落在紙包上，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風箱在拉動。它微微歪頭，似乎在判斷齊衍的意圖，握著柴刀的手慢慢松開了些。齊衍趁機把紙包往地上一扔，蛋糕滾了出來，落在小紅帽腳邊，霉斑組成的哭臉正好對著它。

“這個給你吃呀，我媽媽做的，可好吃了。”齊衍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眼神里卻毫無溫度，手指悄悄扣住了身后的消防栓扳手。

小紅帽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發(fā)霉蛋糕，又看了看齊衍，突然發(fā)出一陣尖銳的笑，那笑聲像是指甲刮過玻璃。它猛地舉起手里的柴刀，刀身反射著路燈的光，朝著齊衍的臉砍了過來！

齊衍早有準備，身體猛地向旁邊一歪，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柴刀，刀刃擦著他的耳朵過去，帶起一陣冷風。他順勢一滾，撞到了小紅帽的腿，趁對方重心不穩(wěn)的瞬間，一把搶過籃子，轉身就往白飛的方向跑。

“快跑！”

白飛看到齊衍搶了小紅帽的籃子就跑，后面那個小紅帽像瘋了一樣揮舞著柴刀追趕，斗篷在奔跑中張開，像一只展開翅膀的吸血蝙蝠，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上多想，拔腿就跟著齊衍跑。

兩人一路狂奔，身后的腳步聲急促而密集，柴刀劃破空氣的“咻咻”聲緊追不舍。齊衍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發(fā)現(xiàn)小紅帽的速度快得驚人，四肢著地時像某種爬行生物，而且眼神始終死死盯著他手里的籃子，像是在守護什么重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籃子比我的命重要?！饼R衍心里了然，突然拐進一條堆滿垃圾桶的窄巷，利用復雜的地形繞了幾個彎。

不知跑了多久，兩人終于甩掉了那個小紅帽，躲進一個廢棄的電話亭里，癱在地上大口喘氣。電話亭的玻璃上布滿裂痕，外面的世界在他們眼中變成了破碎的色塊。

“你……你搶她的籃子干什么？”白飛一邊喘氣一邊問，心臟狂跳得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他抬手抹了把臉，全是冷汗。

齊衍打開籃子看了一眼，里面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放著一瓶標簽模糊的紅酒，幾個表皮發(fā)皺的蘋果，還有一張折疊的紙條。他拿起紙條一看，上面的字跡是用紅色液體寫的，邊緣有些暈染，寫著：【外婆家地址：楓林路13號】

“你說呢？”齊衍晃了晃手里的紙條，笑得得意，嘴角卻因為剛才的狂奔而泛著白，“這可是通往外婆家的地圖。”

白飛這才反應過來，對齊衍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只是聲音還在發(fā)顫：“衍哥，你太厲害了……這都能想到……剛才我以為我們死定了……”

齊衍得意地挑了挑眉，正想說什么，藍色面板突然又彈了出來，上面的信息讓兩人臉色驟變：

“楓林路13號是陷阱！我剛才去了，里面根本沒有外婆，只有一只狼！很大的狼！它的眼睛是綠色的！”

“我也去過！那只狼太可怕了！它咬斷我同伴脖子的時候，骨頭碎渣濺了我一臉！我現(xiàn)在躲在衣柜里，它就在外面撞門！”

“規(guī)則是假的，地址也是假的，這游戲根本不讓人活啊！我女朋友已經(jīng)沒了……她只是想給小紅帽指路……”

“救命！我被狼盯上了！它就在我車后面！我不敢下車！”

齊衍看著那些信息，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捏緊手里的紙條，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變得深沉起來。面板上那個說躲在衣柜里的人，信息突然變成了灰色，后面跟著“已抹殺”三個字，最后一條信息停留在：“它進來了——”

看來，這場游戲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白飛狂奔的時候，不遠處的一棟高樓天臺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邊緣，看著他們的背影。男人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驚人，能清晰地捕捉到齊衍每一個躲閃的動作。他手里把玩著一枚銀色的戒指，戒指上刻著一個復雜的符號，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齊衍……”男人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聲音里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又藏著一絲深切的痛苦，“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了?！?/p>

說完，他縱身一躍，風衣在夜風中展開，像一只巨大的鳥，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電話亭里，齊衍突然打了個寒顫，像是有冰冷的視線掃過全身。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透過破碎的玻璃看向外面，只有搖曳的樹影和偶爾閃過的紅色斗篷影子。

“怎么了，衍哥？”白飛注意到他的異樣，緊張地問，手又攥緊了。

“沒什么。”齊衍搖搖頭，把那種奇怪的感覺壓下去，“我們得重新找外婆家的地址了。”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籃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又亮了起來。紅酒瓶的標簽雖然模糊，但瓶底印著一個小小的logo，像是本地一家老字號酒莊的標志。

“或許，我們可以從這瓶紅酒入手?！?/p>

白飛湊過去一看，紅酒瓶上貼著一張快要掉下來的標簽，上面勉強能看清“獻給親愛的外婆”幾個字，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信息。

“這能有什么用？”白飛不解地問，聲音還有些發(fā)虛。

齊衍神秘一笑，指節(jié)敲了敲瓶底的logo：“你忘了？這是小紅帽要送給外婆的禮物。既然地址是假的，那真正的地址，說不定藏在送禮物的人身上。這酒是‘老槐樹酒莊’的，就在三條街外，我們去那問問，說不定能知道是誰買了這酒?！?/p>

白飛恍然大悟，對齊衍的崇拜又多了幾分：“衍哥，你太聰明了！”只是一想到要再次踏入那個遍布小紅帽和狼的街道，他的腿就有些發(fā)軟。

齊衍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正準備帶著白飛離開電話亭，藍色面板上突然又出現(xiàn)了一條新的信息，發(fā)送者的名字是一個陌生的ID：【喬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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