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僵尸的傷口,我已精疲力竭。見它終于倒地不動,我松了口氣,癱坐在地。雙臂頓時傳來鉆心劇痛,鮮血順著胳膊不斷淌下。
方才肩膀被僵尸利爪所傷,留下幾個深可見骨的血洞,此刻不僅血流不止,周圍皮肉更是腫脹發(fā)麻。
王雪晴見我肩上傷口雖經(jīng)包扎,仍不斷滲血,一時手足無措,急得眼圈發(fā)紅。
看她這般模樣,我勉強笑了笑:“別擔(dān)心,我沒事?!?/p>
說著低頭查看傷口,這一看卻讓我心頭一沉——傷口流出的血竟已變了顏色!
本該鮮紅的血液,此刻隱隱發(fā)黑。
僵尸身帶尸毒,無論抓傷咬傷,皆易感染。幸好這王家先祖尸變不久,尸毒尚未深入。
我急忙從隨身包袱中取出一包糯米。此次遷墳必會接觸尸體,難保不出意外,出門前我特意備齊諸多物品以防萬一——畢竟這是我頭次獨自接活,經(jīng)驗尚淺。
將糯米敷上傷口的剎那,一陣灼痛猛然襲來!傷口處“嗤嗤”作響,騰起一股帶著腐臭的白煙。尸毒,總算化解了。
然而并非所有糯米都能解尸毒,此中大有講究。需將糯米置于童子尿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經(jīng)烈日暴曬同等時日。期間若有一日陰雨,功效便會大打折扣。
兩把糯米敷上,吸足尸毒后瞬間轉(zhuǎn)為漆黑,腫脹麻木之感頓時減輕不少。但疼痛卻是實打?qū)嵉?,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
王雪晴蹲在一旁,看我忙活卻不知如何幫手,滿臉焦急。
“沒事了,扶我起來?!蔽覍λ馈?/p>
她連忙上前,讓我將手臂搭在她肩上,攙扶我起身。方才一番折騰確實虛脫,好在休息片刻便能恢復(fù)。
“陳大哥,我哥還躺在那邊……他不會有事吧?”王雪晴小心翼翼地問。
“暫時死不了?!蔽艺Z氣微冷。今夜種種,皆是那小子自作自受。若他肯乖乖等我回來再動土,何來這許多風(fēng)波?不僅害人,險些連自己也搭進去。
王雪晴咬了咬唇,滿含歉意:“陳大哥,對不住,都是我哥闖的禍……等事了之后,我一定讓爹多付酬勞?!?/p>
“錯是他犯的,與你無關(guān),不必道歉。既然接了你們家的活兒,我自會管到底。”我沉聲道。
她這才稍安心,連聲道謝。
休息片刻,體力漸復(fù)。我讓王雪晴留在原地,獨自奔向方才那片樹林仔細搜尋。
之前對付僵尸時,我曾瞥見林中有道黑影。操控王云亮的必然是他,在王家祖墳動手腳的也定是此人。我必須找到他,問個明白!
可當我折返林中,那道黑影早已不知所蹤,或許是藏身暗處——總之,一無所獲。
正當我準備返回時,一聲驚恐尖叫劃破夜空,令我心頭一凜!
是王雪晴的聲音!
聞聲我立刻發(fā)力狂奔,沖向王家祖墳。
很快便看見站在幾具棺槨間的王雪晴。她雙手捂嘴,面無血色。見她安然無恙,我略松了口氣。
“怎么了?”我快步上前問道。
一見是我,王雪晴轉(zhuǎn)身顫聲道:“棺材……棺材里有聲音,我剛聽見了!”
見她驚惶模樣,我有些不解——方才面對僵尸尚能鎮(zhèn)定,此刻棺中異響竟讓她嚇成這樣?
女子心思,果真難測。
“別怕,有我在?!蔽逸p拍她后背,緩緩將她推開,目光掃過身旁幾具棺木。
突然,我想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先前王家雇的工人,還有張彪,皆不見蹤影。他們?nèi)チ撕翁??為何只有被控心神的王云亮在此?/p>
當我凝神細聽,果真從其中一具棺中傳來細微響動。
深更半夜,荒郊野嶺,棺中異響確實駭人。
而當我仔細辨聽,也不禁頭皮發(fā)麻——那棺中傳來的,分明是指甲抓撓棺板的聲響!
“咯吱……咯吱……”聲音越來越清晰。
片刻后,不遠處一口掘出的老棺竟微微顫動起來!
見此情形,我臉色大變。
難道這些掘出的王家先祖棺槨,全都尸變了?
方才一具僵尸已險些要了我性命,若是一齊發(fā)作,我必死無疑!
想到此,我?guī)缀跻D(zhuǎn)身逃命,也終于明白八尾狐為何阻我來此——果真步步殺機!
但我不能逃。一旦這些尸變之物闖入附近村落,傷亡必將慘重。
我深吸一口氣,強自鎮(zhèn)定。
隨后看向王雪晴:“你回車里去,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