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曉雨和老周一起去了物業(yè)，想查一下402室王芳的資料。物業(yè)的老張翻了半天檔案，才找出一份泛黃的入住登記表，上面寫著王芳的入住時間是十二年前，失蹤時間是十年前，和李梅失蹤的時間差了一個月。“王芳這個人，性格挺孤僻的，很少和鄰居來往，”老張回憶道，“她失蹤前，總說看到有人在樓里跟著她，還說302室的李梅有點(diǎn)不正常?！?/p>

林曉雨接過登記表，看到王芳的緊急聯(lián)系人一欄寫著“張?zhí)m”，心里咯噔一下——張?zhí)m明明說自己是李梅的表姐，怎么又成了王芳的緊急聯(lián)系人？她和老周對視一眼，都覺得事情不對勁，決定去找張?zhí)m問清楚。

兩人來到保潔房，張?zhí)m不在，地上放著她的保潔服，衣服口袋里掉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女人，一個是李梅，一個是王芳，她們中間站著一個穿藍(lán)色衣服的女人，正是張?zhí)m。照片的背面寫著“姐妹三人，永遠(yuǎn)在一起”，日期是十三年前。

“原來她們?nèi)齻€是姐妹，張?zhí)m一直在撒謊！”林曉雨拿著照片，手都在抖。老周撿起地上的保潔服，發(fā)現(xiàn)衣服的袖口處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聞起來像是水泥灰，和302室墻里的水泥粉末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張?zhí)m突然從外面回來，看到林曉雨手里的照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澳銈兟犖医忉?，”張?zhí)m后退半步，雙手在胸前比劃著，“我不是故意撒謊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們知道太多，會有危險的?！?/p>

“危險？什么危險？”老周往前走一步，“302室墻里的尸體是李梅的妹夫，402室的黑影是李梅的鬼魂，王芳失蹤了，而你，既是李梅的表姐，又是王芳的緊急聯(lián)系人，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張?zhí)m的眼淚突然掉下來，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哭著說：“是我對不起她們，十年前，是我把她們藏起來的?！痹瓉?，張?zhí)m、李梅、王芳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十年前，她們的父親去世，留下了一筆遺產(chǎn)，幾個兄弟想獨(dú)吞，就派人來追殺她們。她們躲到這棟舊樓里，李梅住302室，王芳住402室，張?zhí)m則假裝成保潔阿姨，在小區(qū)里掩護(hù)她們。

“后來，李梅的妹夫知道了這件事，想幫我們把遺產(chǎn)藏在302室的墻里，結(jié)果被我那幾個兄弟派來的人發(fā)現(xiàn)了，”張?zhí)m的聲音哽咽著，“他們殺了李梅的妹夫，把他藏在墻里，還想殺李梅和王芳。我沒辦法，只能把李梅藏在402室的暗格里，把王芳藏在302室的衣柜暗門里，想等風(fēng)頭過去再帶她們走。”

“那為什么她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林曉雨追問，“我看到李梅的鬼魂穿著白色連衣裙，還看到王芳的符號?！睆?zhí)m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里面放著一枚玉佩：“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能保護(hù)人，但也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李梅和王芳在暗格里待了太久，精神壓力太大，加上玉佩的影響，就出現(xiàn)了幻聽和和幻覺，”張?zhí)m的聲音越來越低，手指反復(fù)摩挲著玉佩邊緣的裂痕，“李梅總說墻里有‘東西’在跟她說話，王芳則開始在紙上畫那個倒過來的‘人’字——那其實(shí)是我們家祖?zhèn)饔衽迳系募y路，她說是‘保護(hù)符’，能擋住追殺的人?！?/p>

林曉雨盯著那枚泛著青灰光澤的玉佩，突然想起302室墻里滲出的暗紅色液體，還有402室黑影空洞的眼睛：“可她們……已經(jīng)不在了，對嗎？”

張?zhí)m的肩膀猛地一顫，眼淚砸在玉佩上，暈開一小片水漬?！笆俏液α怂齻儯彼穆曇魩е耷?，“藏了半個月后，我偷偷去送吃的，發(fā)現(xiàn)402室的暗格門開著，李梅不見了，只有那件白色連衣裙掉在地上，上面沾著的不是血，是我之前不小心打翻的紅墨水。我又去302室的衣柜暗門，王芳蜷縮在里面，手里攥著那本日記，已經(jīng)沒了呼吸——法醫(yī)說她是急性焦慮引發(fā)的心臟驟停?！?/p>

老周皺起眉頭，指了指張?zhí)m袖口的水泥灰：“那302室的墻是誰重新砌的？還有你妹夫的尸體，為什么會嵌在空心層里？”

“是我砌的，”張?zhí)m抬起頭，眼底布滿血絲，“我發(fā)現(xiàn)王芳走了之后，怕那些人再來找，就把她的尸體和妹夫的尸體一起藏進(jìn)了墻里，重新砌了起來。我想，這樣她們就能永遠(yuǎn)待在‘安全’的地方，不會再被追殺了?！彼D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銹的鑰匙，“這是402室暗格的鑰匙，你們可以去看，里面還留著李梅的梳子和王芳的日記本?！?/p>

林曉雨接過鑰匙，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她突然想起前晚在402室看到的黑影——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李梅”，或許根本不是鬼魂，而是張?zhí)m？可她明明看到對方?jīng)]有瞳孔的眼睛，還有飄起的長發(fā)。

“那我看到的黑影……”林曉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門外傳來警察的聲音：“張?zhí)m女士，關(guān)于十年前的兩起失蹤案，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p>

張?zhí)m站起身，把玉佩塞進(jìn)林曉雨手里：“這枚玉佩，你拿著。如果李梅的‘幻覺’再出現(xiàn)，就把它放在302室的衣柜暗門里，她會‘安心’的?！闭f完，她跟著警察走出保潔房，腳步很輕，像一片隨時會飄走的葉子。

林曉雨攥著那枚溫?zé)岬挠衽?，突然覺得掌心傳來一陣刺痛——玉佩邊緣的裂痕劃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滴在玉佩上，瞬間被吸收，原本青灰的玉佩竟泛起一絲微弱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