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感慨凌不疑當(dāng)年用軍功請文帝封冊自己郡主的行為有多么明智,否則如今烏泱泱跪倒一大片里的人也有她一份。
要她整天跪這個跪那個,凌璃得把天給它捅破嘍。
凌不疑眉宇間已是不耐,徑直開口。
凌不疑臣尚有公務(wù)在身,不便久留,昭昭與我同行
凌益急忙起身阻攔。
凌益子晟,再忙也得吃口東西,豈能空著肚子操勞?
淳于氏也在一旁幫腔。
淳于氏是啊子晟,裕昌郡主還想邀你一同過上元節(jié)呢,你可不能推脫
凌益更是擺出父親的姿態(tài),語氣沉了下來。
凌益子晟,婚姻大事,終究要遵從父母之命,難不成我們還會害你?
凌璃抬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誚,模樣生得嬌憨乖巧,說出來的話卻像淬了冰的針,溫溫柔柔的卻字字扎心。
凌璃父母之命?我二人的母親可不是淳于氏
凌璃至于父親——
她輕輕一笑,
凌璃阿兄每次征戰(zhàn)歸來,身上新傷舊創(chuàng),父親可曾有過一句關(guān)切?問過一句疼不疼?
她絕口不提自己,別人待她如何,她心如明鏡。
雖在龍族無父無母,她也見過別家父母是怎樣疼愛同輩的。
凌不疑嫌惡地瞥了淳于氏一眼,目光如刀。
凌不疑她,算什么人?也配稱為我和昭昭的母親?
隨即轉(zhuǎn)向裕昌郡主,行禮道。
凌不疑郡主,趁今日眾人都在,臣便與郡主說個明白
他語氣斬釘截鐵,不容任何轉(zhuǎn)圜。
凌不疑臣要尋的新婦,是只需一眼,便知是她,此生此心,唯她一人。
凌不疑若尋不到這樣的女子,臣寧愿終身不娶。
他直視裕昌郡主瞬間蒼白的臉,半無憐香惜玉之意。
凌不疑而郡主,并非此人,告辭。
裕昌郡主的淚珠應(yīng)聲而落,然凌不疑視若無睹,牽起凌璃的手轉(zhuǎn)身便走,將一室尷尬與寂靜甩在身后。
馬車駛離城陽侯府,凌璃才小聲嘀咕。
凌璃阿兄,咱們這下可把人都得罪光了
凌不疑將她冰涼的手?jǐn)n在掌心。
凌不疑得罪便得罪了
他垂眸看她,
凌不疑昭昭今日為何不提自己?
凌璃靠他肩頭把玩著他的衣帶
凌璃他們不喜我我感覺得到。既然本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強(qiáng)求?
就像她與凌不疑,從出生起,就注定要相依為命,骨血交融永不分離。
馬車在夜色中緩緩行駛,簾外燈火闌珊,映得車內(nèi)光影搖曳。
凌不疑低頭看著枕在膝上的小姑娘,指尖輕輕梳理著她如云的青絲。
凌璃阿兄…
凌璃仰起臉,杏眼像浸在清泉里的兩丸黑玉,漾著不安的光,尾音帶著點(diǎn)不自覺的纏磨。
凌璃若是將來你娶了新婦,還會像現(xiàn)在這般待昭昭好嗎?
凌璃那些亮晶晶的寶貝,還會只給昭昭一人嗎?
他屈指刮過她鼻梁,觸到一片微涼。
凌不疑傻話
他聲音低緩,像在哄她,又像在說給自己聽。
凌不疑這世間所有的寶貝,但凡昭昭多看一眼,都是昭昭的。
她眼睛眨了眨,追著問。
凌璃那若是…若是我看上了旁人家的傳家寶呢
凌不疑那便想法子換來
凌璃若人家不肯呢?
凌不疑唇角牽起一點(diǎn)極淡的弧度,眸色卻深了。
凌不疑那就讓他不得不換,求著你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