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輪回,四季轉(zhuǎn)瞬遷,轉(zhuǎn)眼間,時光匆匆而過。終于到了斐逸所說的比試的時候了。
終于離開了山谷的阡陌靈兒,此刻正站在一個湖泊的正中心,這里是一所小島,島中央是世人向往的月息山莊。
話說這月息山莊在世間的歷史可不謂不久遠,且說這月息山莊的布景,或大氣蓬勃,或溫婉如水,或簡約、或豪華,各具千秋,各成一景——這是景中一絕。再說這財勢方面,不知道年代,擁有久遠歷史的月息山莊所擁有的財力,已不是世人所能想象的。有人問了,有如此龐大的財力,難道帝王不忌憚嗎?
縱使忌憚又能怎樣?月息山莊有古訓,絕不參與王朝之間的爭斗。再者,一個修道大家,又豈是人間帝王能夠相抗衡的?
“丫頭,在想什么?”斐逸站在阡陌靈兒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恩?我在想這月息山莊為什么取名月息呢?”阡陌靈兒沒有回頭,只是望著遠方語氣中帶著連自己也沒察覺的迷茫。
“呵呵,這月息是有來源的……”突然間一個蒼老的聲音笑得好是豪邁的說道。
斐逸和阡陌靈兒紛紛扭過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大步的走了過來,阡陌靈兒不禁斜眼瞧了眼身邊的斐逸,只見斐逸板著一張臉,靜靜地看著那老者,仿佛存著什么怨氣似的。
“小丫頭,想知道這月息的來源?嘿嘿,你若換我一聲師叔,我便告訴你,如何?”來人笑呵呵的盯著阡陌靈兒,蒼老的聲音配上一張娃娃臉,實在難以叫人生出敬意來。
阡陌靈兒看了看身邊的自己師傅,誰知斐逸在接觸到阡陌靈兒的眼光后直接閉上了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而見此景的老者卻絲毫不在意,仿佛阡陌靈兒才是他此次來的目的。感覺到師傅的奇怪,再看了看身邊的小老人,阡陌靈兒悄然一笑,說道:“弟子阡陌靈兒見過師叔!”
“好好好,哈哈哈!”老者又是一陣開懷大笑。在接觸的阡陌靈兒希冀的目光時這才停止了笑聲,望著湖面幽幽地說道:“我月息山莊,源于一位在此長眠的先輩,者為先輩為了我族能夠生存下來,費盡了最后一絲法力將這片小島籠罩了起來,自己卻長眠于此,先輩名中有一個‘月’字,故而稱為月息山莊!”老者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低下頭看著一臉出神兒的阡陌靈兒說道:“丫頭,這次的比試盡力就好,保命要緊,不要有什么壓力?!闭f完拍了拍阡陌靈兒的肩膀,嘆息著走了回去。獨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阡陌靈兒對著江水發(fā)怔。
比試的日子終于來了,阡陌靈兒隨著自家?guī)煾颠h遠地坐在高塔之上,而下面正是比試的場地,阡陌靈兒手中握著抽中的簽牌,靜靜的觀望著場中的比試。
只見一個黑衣少年,手中一條長鏈步步緊逼,將同在賽場的另一名青衫男子逼得無路可走,只有防御之力絲毫沒有進攻之處??粗悎?,阡陌靈兒不由搖了搖頭,暗自低嘆:“這勝負已分,又有什么轉(zhuǎn)機呢?”
仿佛是看透了阡陌靈兒的想法,斐逸不覺看了她一眼說道:“不到最后結(jié)果,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不要過早下定論,不要過早輕視敵人?!?/p>
“???”阡陌靈兒左右瞧了瞧才確定斐逸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不由一怔,暗道:“難道這青衫男子還有什么絕招?”思及至此,阡陌靈兒不禁又坐的端端正正的盯著賽場的一舉一動,想要找到青衫男子的不可能敗的證據(jù)。
局面就在此時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只見一直用劍的青衫男子突然虛晃一招,待長鏈襲來時突然舍棄了手中的長劍,迎身而上,一柄匕首突然發(fā)難,穩(wěn)穩(wěn)地刺入了黑衣少年的胸前,剛剛還勝券在握的黑衣少年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成了一具尸體,而看似處于弱勢的青衫男子卻成功的晉級了。
看著這樣的場景,阡陌靈兒不覺眉頭一皺,看著一臉漠然的斐逸,冷冷的問道:“不是比試嗎?為什么會傷人性命?”一想起場中的血色,阡陌靈兒心中就生出一股難言的驚恐,仿佛倒在地上的是自己至親的人,這樣的場景好像在哪里見過,那種悲傷像是要沖破某種禁制磅礴而出一樣。
感覺到阡陌靈兒極度混亂的氣息,斐逸不覺一驚,待看到眉間那隱隱溢出的紅光時,心中突然生出了懼意。自己的禁制自己知曉,天下能破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那混小子的靈藥就更加牢不可破了,除非下禁之人親自解……可是如今,阡陌靈兒居然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似的禁制松動,這樣的力量……
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斐逸一揮袖敲暈了怒氣橫生的阡陌靈兒,一個轉(zhuǎn)瞬消失在高塔上。
阡陌靈兒的屋內(nèi),斐逸滿身閃耀著詭異的紅光,抬手間正將絲絲紅光輸入阡陌靈兒的眉間。半響,紅光消失殆盡,而阡陌靈兒也再次陷入了沉睡。
斐逸怔怔的看著沉睡的女子,這是自己的徒弟,不能讓她受傷,可是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舍不得這個徒弟,那他這幾千年來的執(zhí)著都將化為烏有,絕不能半途而廢。
“對,不能半途而廢,靈兒,你的命是我救得,就是屬于我的!”眼中的混亂、迷茫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斐逸……你真的想好了?”剛剛走出屋子的斐逸看到了一臉擔憂的老者。
“對,我想好了!”
“誒!真的不知道你的執(zhí)著究竟為了什么,只希望你不會再一次后悔!”老者嘆息的說完后轉(zhuǎn)身欲走,卻聽聞斐逸喃喃的說道:“溟笑,我沒有回頭的路了,我不能再瘋瘋癲癲的在世間活上千年了,這是唯一一次機會,我要的結(jié)果,不能再失之交臂了,我怕我再等下去,會忘記她!”悲傷的語氣令溟笑不覺搖了搖頭,卻再也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是夜,萬物皆寂,醒來的阡陌靈兒想到今天的場景,不覺心寒,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比試居然讓人可以不眨雙眼的置對手于死地。
“醒了?”
淡淡的聲音打碎了阡陌靈兒的思緒,回頭只見斐逸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自己許久才舍得開口說:“這次比試是因為最后的勝利者可以得到一面靈境,傳言擁有這靈境者,不但可以看到自身的前生后世的,還可以尋到上古遺留下的寶物。所以爭搶的人很多!”
“靈境?時間若有如此寶物得到的人又怎么會讓別人知道?甚至還要著手布置這些比試?”阡陌靈兒歪著頭眼中寫著赤裸裸的——不信,不信世上有這么傻的人。
“呵呵,既然是寶物又豈是人人都可以參透的?手中握有靈境卻苦于不能為己所用的人豈不是很悲慘?”斐逸滿含嘲諷的說道。
“所以他們舉辦這次的比試是想找出能夠破解靈境秘密的人?然后……”阡陌靈兒不禁一震,又是殺人滅口嗎?
知道阡陌靈兒想歪了,斐逸不禁笑了笑說道:“他們不敢,這里畢竟是月息山莊,還沒有人敢在這里逞兇?!?/p>
“那……除了月息山莊,豈不是很危險?”阡陌靈兒縮了縮脖子,她可是很惜命的人,還不想英年早逝。
“有為師在,你認為還有擔心的必要?”斐逸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家徒兒,得到的卻是一記白眼。
“得了,說了你也不信,這個給你!”說著空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根長綾,帶著耀眼的紅光,在夜里極度惹眼。
“這是?”輕輕將長綾收在手中,卻感覺不到它本身的重量。阡陌靈兒好奇地問道。
“菱紗,你還沒有武器,這個就送給你了,明天要小心,不要輕看敵人,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松警惕。”斐逸說的一本正經(jīng),用的也是難得遇見的正色,使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本來還很開心的阡陌靈兒在聽到這句話時,不由心中一暗,自嘲的笑了笑,還以為送她的是關(guān)心,卻沒想到這份關(guān)心卻僅僅只是為了那寶物靈境。沉默了片刻,阡陌靈兒才沉沉的問道:“那靈境對你而言很重要?重要到我一定要拼命去拿到?”
聞言,斐逸不覺怔了怔,才摸了摸阡陌靈兒的頭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說罷有深深的看了阡陌靈兒一眼,低聲安撫的說道:“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闭f完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看著迅速離去的斐逸,阡陌靈兒突然感覺心中塌了一角,那種驟然而來的失落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想著斐逸剛剛那滿含歉意的一眼,阡陌靈兒不覺握緊了手中的菱紗,喃喃道:“那什么該死的破靈境就真的比自己還重要嗎?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懷疑,他就永遠不會告訴自己這次來的目的,這次比試的殘忍呢?”想到這里,阡陌靈兒只覺心中堵得慌,哪里還有心思睡得著?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睡著的阡陌靈兒終于頂著一臉的生人勿擾的表情打算去江邊的高塔上吹吹晚風。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起靈仙序中那抹飄零的身影,阡陌靈兒就無法忘記那做石塔。而靈仙序中之人正是從石塔上一躍而下的。而此時的阡陌靈兒正站在高塔的最高層,眺望著遠處的江面,迎著晚風伸展雙臂,任發(fā)絲被風吹起,這一刻的感覺卻是那般舒適,恍若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身軀,飄蕩在風中,隨風而動,隨意而行。
而另一方,宛如世外桃源的山谷中,一個青絲飄散的男子突然睜開的雙眼,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仿佛等待已久的獵物終于浮出水面了一般。一個閃身,那抹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而本該站在高塔上的阡陌靈兒突然間感到一陣寒意自心底升起,就像被獵人頂住了的獵物一樣。
“我又在亂想什么?”阡陌靈兒嘲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望著遠處的江面低聲道:“罷了,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就不惜一切的給你拿到吧!”
久久,江風也漸漸的歇息了下來,送走了高塔上的客人,夜又重歸于寂靜。
黎明的到來,也帶來了聲聲吶喊的聲音。賽場上又是人山人海。
阡陌靈兒站在臺上,遙遙的看了一眼端坐于高塔之上的斐逸,暗自下定決心。
“下一場,由迷谷阡陌靈兒對陣霧島霜齊!”吟唱結(jié)束,阡陌靈兒與對手霜齊紛紛躍上賽場。
霜齊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是霧島長煙座下的第一弟子,人們紛紛為這不知名的阡陌靈兒捏了一把冷汗。
“阡陌靈兒!”
“霜齊!”
話語剛落,一道寒光直直向阡陌靈兒射來,在座的人不禁紛紛掩面,等人們抬起頭時卻已經(jīng)失去了阡陌靈兒的蹤影,卻在瞬間有人驚愕的張大雙眼,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霜齊之后的人,手中握著一柄細劍直直向霜齊刺去。電光火石之間在霜齊的左臂留下了一道血痕。
這一舉動使得觀望的人無不驚愕,而阡陌靈兒卻知道自己這次偷襲成功純屬僥幸,單憑霜齊剛剛的閃躲就能看出,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阡陌靈兒不敢有絲毫懈怠,自從自己修煉開始,就甚少和人交過手,完全沒有經(jīng)驗,對于一個出手毫無章法的人來說這次真的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而作為這種人的對手的霜齊來說,不得不是一個令人惱火的比試。
看著阡陌靈兒靈活的閃躲著,完全不合自己正面交鋒。只是憑著自身的靈活各方面偷襲,霜齊說不氣那是假的。自己少年成名,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自己何時吃過這種暗虧,看著依然閃躲著搞偷襲的阡陌靈兒,霜齊終于感覺到累了,不想陪她玩兒下去了。
只見他,一邊閃躲著,一只手卻在暗自掐著決,瞬間,場中出現(xiàn)了三個一模一樣的霜齊,這一舉動又震驚了全場,小小少年居然能修的身外化身,可真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再說場中的阡陌靈兒本就修行時日尚短,對于什么身外化身是真真沒什么概念,帶看見三個一模一樣的霜齊時心中突然有了想法。躍躍欲試的和三個霜齊糾纏在一起,滴溜溜轉(zhuǎn)動著的眸子,昭示著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可她卻沒發(fā)現(xiàn),高塔之上的斐逸再看見這一幕時臉上也出現(xiàn)了震驚之色,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握著身邊的扶手。
而此時,阡陌靈兒已經(jīng)被三個霜齊圍在了中間,正緩緩的移動著。突然,一陣寒意竄上心頭,又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身來。
抬眼時卻剛剛好看見霜齊嘴角一閃而過的陰笑,感覺到身體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不受自己控制了,而自己竟然舉起長劍向自己刺來。明明有著意識,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臂,斜眼看見霜齊已經(jīng)收回了分身,雖然臉色蒼白,卻是勝券在握。
“你已入陣,認輸吧!”說著一柄長劍直直的向自己襲來,而自己都已經(jīng)能感覺到劍鋒上的寒意。
“我輸了嗎?那斐逸要的寶物怎么辦?”眼神渙散的阡陌靈兒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高塔之上的斐逸也怔怔的看著這一幕,端坐的身子已經(jīng)近乎僵硬了,只聽他喃喃道:“我……又要失去了嗎?”
正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時。
“不……”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震醒了臺上的人,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向賽場跑去,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淚珠,那種痛徹心扉的表情驚醒了臺上的阡陌靈兒。就在劍刺上心窩的前一秒時,一道紅光一閃而出,生生將近在咫尺的劍鋒震碎。閃著紅光的菱紗,緊緊地環(huán)繞在阡陌靈兒的周圍,形成了密不可擋的保護圈。
下一刻間,一柄長劍已經(jīng)來到了霜齊的頸間,紅光纏繞的女子此刻一臉冷靜地望著霜齊,那眸中沒有絲毫感情!
“我輸了!”霜齊坦然的說道,言罷轉(zhuǎn)身跳下了賽場。
場下頓時傳來陣陣稱贊聲,站在賽場上,阡陌靈兒細細的尋著剛剛那個跑的跌跌撞撞的少年,直覺告訴她,那種無法忽視的熟悉感會告訴她些什么??墒菬o論她怎么找,也沒有在尋到那個少年,仿佛那只是一場夢,過了就沒了痕跡。
終于,阡陌靈兒放棄了尋找,抬起頭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斐逸,不知覺間嘴角劃過一絲苦笑,“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嗎?是太自信了,還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緩緩的走下賽場,卻已然沒了再回去高塔的心思,想著不如就著這份清風,去游一游這天下聞名的月息山莊吧!
緩緩的走在碎石鋪成的小路上,周圍都是各色的假山、林木,真真是一個悠閑安靜的好居所,如能在得一琴音相伴縱觀浮塵千百遍,亦是美事一樁。
這樣想著,卻突然聽見了錚錚的琴聲,隱隱約約的隔著層層遮蔽物,悄悄地敲打在人心上。
隨著曲徑漸漸地尋琴聲而去,終于在一個飛檐的八角亭中看見了彈琴的人。抱著不打擾的心思,阡陌靈兒靠在不遠處的樹上微微的閉上眼睛,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節(jié)拍,陽光輕輕的灑在她的臉上,使得她那原本有些尖銳的無關(guān)頓時柔和起來。
一曲終了,彈琴的人含著舒適的微笑有緩緩的波動古琴,叮咚的琴音又緩緩而出。
原本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的阡陌靈兒突然間周身一冷,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又來了。突然驚醒,卻依舊只有彈琴的人伴著悠然的琴音緩緩溢出。
“莫非是我感覺錯誤?”阡陌靈兒不覺搖了搖頭否定掉。對于一個珍惜性命的人而言,往往威脅到生命的事情都是可以提前感覺到了。
思及至此,阡陌靈兒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四周,卻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轉(zhuǎn)身又看了看天空,感覺到時間晚了,怕斐逸等急了,便向亭中拱了拱手,輕聲說了聲謝謝,然后沿著原路返回。
在她走之后,琴聲戛然而停;只聞亭中之人風輕云淡的說道:“不知來者是何方朋友?何不現(xiàn)身一談?我月息山莊之中可不歡迎隱士!”
“哼!”
一聲輕哼罷,突然亭中出現(xiàn)了一只毛色金黃的狐貍,落地之時突然化作了人身。一襲金色的長衫,看起來好不風流倜儻。只是那眼中的憤怒卻表明了他的此時的心情很不爽。
“原來是狐族的朋友,怠慢了!”撫琴的人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絲毫站起來的意思。令這位’狐族的朋友‘氣憤不已!
“能攔得住我,看來月息山莊果真是不簡單吶,在下玄軼!”名喚玄軼的男子拱了拱手儀態(tài)萬千的坐在琴桌對面。
“呵!久聞狐族擅長魅惑之術(shù),可惜呀,在下無福見到了!”撫琴之人依舊平平淡淡的說著。
玄軼挑眉,帶看見那雙毫無色彩的雙眸時不有惋惜,可惜了這清絕無雙的好容貌了。
像是了解到玄軼的心思,撫琴之人淡淡的說道:“不管你因什么原因來我月息山莊,但是山莊內(nèi)不得私自動武,這個規(guī)矩我想你應該明白,否則……,罷了,我也累了,若無事,你請便吧!”說罷,只見他撫了撫衣袖,抱著琴緩緩的離去。
而依舊坐在亭中的玄軼盯著離去的人,卻是笑的滿臉高深莫測。
“阡陌靈兒?你還能往哪里逃呢?恩!盡然找了師傅,我倒要瞧瞧你還有什么招兒!”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玩味,一口飲盡杯中的茶,眼中迸發(fā)出強烈的興趣。
又是一天苦戰(zhàn)日,阡陌靈兒靜靜地站在賽場上,抬起頭看了眼本該出現(xiàn)在高塔上的人此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想想看,從那天自己勝利后就再也沒見過他,就像蒸發(fā)了似的。就連自己今天的比試也沒有在出席。是什么耽誤了嗎?阡陌靈兒不禁想著。
“下一場,迷谷阡陌靈兒對陣長垣木汐!”
終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阡陌靈兒緩步走上賽場,看著迎面而來的對手不覺心中泛起陣陣無奈。且看那木汐,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手中執(zhí)著一只通身翡翠的長笛,精致的容貌使得同樣身為女子的阡陌靈兒都自覺慚愧,再看看場下的人,無不為這位美人兒的風姿而傾倒。
像是察覺到阡陌靈兒的想法,木汐微微一笑,霎時驚艷全場,連阡陌靈兒也不能幸免。就在此刻陣陣的笛音悄然而起,宛若春風拂面,又似楊柳堤岸,讓人如沐春風。聽著這笛音,阡陌靈兒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小男孩兒,拽著自己的衣袖,一起掏鳥窩,一起放風箏,一起翻墻,一起打鬧。一幕幕的畫面是那么真實,可無論她怎么看也無法看清那個男孩兒的面孔,只是那抹熟悉的燙傷心臟的溫度卻久久不肯離去。
忽然,低聲一轉(zhuǎn),有剛剛的溫馨變成了鐵馬金戈的戰(zhàn)場,仿佛都能看見那血色漫天,兵刃在收割著生命,又仿佛能聽見那戰(zhàn)鼓擂擂,風聲烈烈。
血色漸漸迷失了阡陌靈兒的雙眼,伴著熊熊的火焰足以讓一切泯滅,仿佛又聽到了耳邊傳來的放肆的笑罵聲,兵刃刺進身體里的悶聲,種種交織在一起,使得阡陌靈兒已經(jīng)處于瘋癲的高處。
反應過來的少數(shù)看客,紛紛搖了搖頭,這樣的笛音要的就是迷惑人心,以喜悅引人入境,在以悲傷潰人心防,看著處于癲狂邊緣的阡陌靈兒,都不禁搖了搖頭。
“簫兒!”一聲低低的呼喚,猛然襲上心頭,“是簫兒!”阡陌靈兒失神般的喃喃道。
局勢突然逆轉(zhuǎn),只見剛剛還處于癲狂狀態(tài)的阡陌靈兒此時正冷冷的盯著對面的木汐,突然間又笑了起來,一步步地向木汐走去,手中的細劍閃著寒光,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我輸了!”看著突然驚醒的阡陌靈兒,木汐先是一怔,后又想明白了似的,放下笛子瀟灑的轉(zhuǎn)身離去。
“這一場,迷谷阡陌靈兒勝出,明日由獨行客絡(luò)秋水對陣迷谷阡陌靈兒,決戰(zhàn)!”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臺的,腦海中一直充斥著的那抹熟悉的身影,與首次對戰(zhàn)時驚醒自己的那個身影漸漸的重合在一起。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巧合。
可若不是巧合,這期間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血色片段又是在昭示著什么呢?究竟出了什么事請……
這般糾結(jié)的想著,不知不覺間又來到那八角亭外,不意外的又聽到那可以安撫人心的琴音。
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阡陌靈兒果斷的放棄了繼續(xù)尋思,依舊沒有向前,只是尋了個足以遮陰的大樹,靜靜地倚在樹上微閉著雙眼聆聽著琴音。心中的憂慮仿佛在瞬間被一掃而光了似的。
相對沉默,再次睜開眼時,不意外的看見天已經(jīng)黑了,而那抹撫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亭中。伴隨著徐徐的夜風,阡陌靈兒總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卻又不清楚究竟多了些什么。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緩緩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哼!阡陌靈兒,你逍遙不了多久的!”在阡陌靈兒身后,一抹金光一閃而過,隱隱的還帶著一股血腥味兒。
像是聽到了什么聲音,阡陌靈兒回頭卻沒看見有什么人,搖了搖頭暗笑自己太緊張了,卻忽略了潛在草木中的暗紅色的身影。
再一次站在,賽場上,阡陌靈兒心中充滿了嘆謂,習慣性的抬頭,卻意料之外了看見了那抹熟悉的紅色身影。
斐逸看著向自己看來的阡陌靈兒,報以微笑,依然是風流倜儻的倚在椅子上,微微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收回目光,看著前面完全裹在斗篷里的,辨不出男女的對手,但從那泰山壓于眼前也不動分毫的定力來看,阡陌靈兒打從心里不得不去萬分重視。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比前兩場的更為恐怖,看不出修為,沒有絲毫精神波動,讓人無法去探知些什么。
“決戰(zhàn),獨行客絡(luò)秋水對戰(zhàn)迷谷阡陌靈兒,勝者可得至寶靈境!”
這一句話無疑將全場都拉向最高潮。
傳言中無人見過獨行客絡(luò)秋水的武器,也有人說絡(luò)秋水根本沒有武器,因為沒人見過,卻依舊有人堅持的說道,絡(luò)秋水的武器出則必見血。對于種種無從考證的各方謠言,有人贊成有人懷疑,卻沒人能肯定。
直挺挺地站在賽場上,只是靜靜的對望著,汗水就已經(jīng)浸透了阡陌靈兒的衣服,一陣涼風吹來,不覺渾身一顫。
就那么靜靜的對視著,沒有人先出手,漸漸地臺下的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有些好事分子已經(jīng)開始大聲喧鬧了,臺上的兩人卻依舊沒有動靜。就在阡陌靈兒糾結(jié)著要不要先出手時,對面的絡(luò)秋水突然轉(zhuǎn)過身躍下賽場,徑直離去。
面對眾人的一臉不解,只有阡陌靈兒目光呆滯的看著他離去,只因為那句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心里的話語:“我會來找你的,等著!”
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此次賽事的最終勝利者是!”老者說著突然指著場上的阡陌靈兒大聲吼道:“迷谷阡陌靈兒!”
“現(xiàn)在請出靈境”。隨著老者的話語剛剛落地,骨碌碌的聲音遠遠傳來,剛剛還喧囂不已的人群瞬時安靜了下來,皆時瞪大雙眼想要一睹靈境至寶的風采。
聲音越來越近,只見兩個童子推著一個一人高的東西緩緩而來,終于在賽場上停了下來,因為紅綢遮蓋的原因,人們都很難猜出這靈境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一個轉(zhuǎn)瞬,剛剛的老者來到阡陌靈兒的身邊,笑呵呵地說到:“丫頭,掀開來看看”。
此刻阡陌靈兒的心中說不歡喜是假的,只是這場比賽贏得太容易,容易到讓你總覺著這其中有著什么陰謀在醞釀著一般。
在千百雙眼睛的熱切注視下,阡陌靈兒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略微顫抖的右手在抓住紅綢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屏住了呼吸,只見阡陌靈兒閉著眼睛猛然一拽,那傳說中的至寶靈境終于顯示出了自身的風貌。
只見宛如枯藤的花紋繁復的纏繞在一面銅鏡邊緣,像是一幅生機盡失的山水畫,泛著古銅色的暗光,除了繁復的花紋外,并沒有什么奇異之處,在坐的各位漸漸地有些煩躁了。只聽那老者說道:“諸位朋友都知道,這靈境不知什么原因被封印,已經(jīng)沒了當年的神力,如今以比試的方式被阡陌靈兒小友所得,也是緣分,如今諸位也都瞧見了,那我月息山莊久不久留諸位了”。老者說著拱了拱手轉(zhuǎn)身不見。
此時的阡陌靈兒獨自站在場中,身邊立著高大的靈境,看著四周傳來的虎視眈眈的眼光,阡陌靈兒不覺叫苦,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呀!正想著,抬頭去看看斐逸,卻只見斐逸也是皺著眉頭,臉色有些蒼白的對自己搖了搖頭,隨后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飄到自己的身邊,悄聲說道:“仔細收好”。
阡陌靈兒一臉苦笑的看著自己師傅,良久才幽幽地說道:“這么大個兒的東西,我收到哪兒去?又扛不動!”
話剛落音,只見斐逸一揮衣袖,轉(zhuǎn)眼間剛剛還矗立在賽場上的靈境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走吧!”說完阡陌靈兒只覺身體一輕,人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了。
在此感覺時,卻看見自己正站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而斐逸依舊是一臉蒼白的坐在椅子上,看起來隨時都能倒下去一般。
阡陌靈兒正想問時,斐逸突然打斷了她,說道:“聽著,這面靈境你先收好,不到必要時候不要拿出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獵物了,這段時間你就呆在月息山莊,不要出去,無論是誰以任何理由,你都要好好的呆在這里,絕不能離開半步!”男的鄭重的囑咐使得阡陌靈兒不得不認真考慮。
“那你呢?”看著一臉蒼白的斐逸,阡陌靈兒焦急又憂心的問道。
“我還要去取些東西,過段時間回來與你會合,你要記清楚我說的話,絕不能離開月息山莊半步。”
話剛說完,突然間臉色一沉,深深地望了一眼阡陌靈兒,人就那么明明白白的消失在屋中。
而不知被斐逸用什么辦法縮小的靈境此時卻好好的放在阡陌靈兒的手掌上,閃著冷冷的光輝。
次日,大批大批的參賽人士紛紛離去,島上又恢復了從前的安靜。
阡陌靈兒靜靜地游走在花園中,手心撫了撫心臟的地方,那里放著這次大賽的成果,只是這幾天下來,縱使日日翻來覆去的查看,也沒有絲毫可以解開靈鏡的方法,沒有一絲頭緒的阡陌靈兒越發(fā)覺得呆在屋子里真心很憋屈,這才出來走走,打算放松放松心情,想把這幾天對斐逸的擔心,和自己一直想不清楚的片段一起疏散疏散。
緩步走在碎石小路上,就著朦朧的月光緩緩的梳理著自己的心緒。
忽而看見前面有什么東西一閃一閃的,帶著幽幽的青光,忽閃忽逝。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牽動著阡陌靈兒的心神,大腦還沒反應時,自己已經(jīng)跟著那道青光消失在花園里。
就在阡陌靈兒消失的地方,幾條人影紛紛竄了出來,盯著她消失的地方眼中閃爍著不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