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阡陌靈兒陰晴不定的臉,幾個婢女面面相覷,紛紛帶頭向門前沖去。
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了敲敲打打的鑼鼓已經(jīng)到了,阡陌靈兒又不覺加快了腳步,率先跑在前面,幾個婢女又是一陣震驚,還未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幾人已經(jīng)走至門前了。而那頂華麗十足的花轎也剛剛停在門前。
守在門前的假定在看見自家小姐來之后紛紛讓開了道。阡陌靈兒大搖大擺的向花轎走去。
“我來迎花轎!”
一聲剛出,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冷氣。
偷偷地看了眼周圍人的反應(yīng),阡陌靈兒暗笑不已,果然出現(xiàn)這類事情,想歪的人不只自己一個。對這種反應(yīng)很滿意的阡陌靈兒這才輕咳得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說道:“怎么?不開始嗎?延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呢!”
眾人的眼神越發(fā)迷茫,一個身量苗條的女子這才從花轎邊緩緩了走了出來,問道:“請問公子所在何處?”
“你是誰?”阡陌靈兒看著眼前的女子,不像是一個丫鬟。
“不才正式此次姻緣的媒人,還望小姐請令兄出門接轎,這誤了吉時還真不怎么吉利!”美人兒皺了皺眉緩緩的答道。
“這個恐怕難了”阡陌靈兒凝眉做苦難狀,在眾人氣憤的注視下才緩緩的說到:“我兄長身體不舒服,如今行動不便,才有我來替為接轎,如果要等家兄親自來的話,恐怕……”說著,一臉為難的樣子看著眼前的這群義憤填膺的人。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這時一個青衫勁裝的男子終于擺脫了身邊人的拉扯,走了前來憤憤地說:“既然如此沒有誠意,那我們起轎回府,哼!”
而就在轎子真的顫顫巍巍的抬著準備向回去的方向走時,“慢著”一個清朗的女聲突然響起,只見一身嫁衣的新娘子緩緩的從轎中走了出來,陽光的折射下,那襲紅嫁衣是那般的耀眼,令人不能直視。
“既然夫君行動不便,我們也不能不通人情世故,但是小姑接轎又有違了規(guī)矩!”新娘子頓了下又接著說道:“可否勞煩小姑扶我進門?”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剛剛那個青衫勁裝的男子一臉焦慮的氣憤道:“小妹,你怎么這樣被人家欺負,我們回家!”說著就準備上前來拉走自家小妹。
“二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擔心我!”說著微微的抬起了頭,紅蓋頭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著,霎時觸動了阡陌靈兒的心弦。
若說剛剛不懂為什么是自己接轎不合規(guī)矩,就在剛剛自己有意嬉鬧的時候也不見自家這方出來一個人勸上一勸,不敢?可剛剛幾乎是扯著自己來的幾個婢女也適合’不敢‘這個詞?現(xiàn)在看來,怕是故意不想娶,才來刁難的吧,可憐的自己還真是給你當了一次利劍呢!
思來想去,阡陌靈兒突然笑了起來,大步走向新娘子熱熱情情地喚了一聲:“嫂子”。在眾人掉眼珠的眼神中,輕輕扶起了新娘子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吉時都快過了都看不見嗎?進府!”一聲厲吼,眾家丁婢女終于有了反應(yīng),剛剛那個媒人這才準備唱新詞,只是那一臉焦急的神態(tài),想必也是真心在為新娘子擔心吧!“這樣的新娘子我很是好奇!”阡陌靈兒心里想著,一揮手說道:“行了行了,規(guī)矩唱完了吉時也過了,我們進吧!”說著扶著身邊的新娘子,向府中走去。
同樣的紅妝,卻有著不一樣的風情,正偷偷打量這豪華的府院時,一個聲音低低的傳來,“謝謝小姑!”
“??!”阡陌靈兒不解的眨了眨眼,待確定是新娘子在說話時這才低頭輕聲的說道:“一家人,談謝子傷情分,快走吧!”
終于當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拜堂的大廳看見了遙遙站在廳前,一臉蒼白的病態(tài)十足新郎時才將提起的心微微的放了放。
阡陌靈兒此時卻不怎么舒服,不為別的——剛剛踏入廳前時,他那個傳說中的哥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頓時將她那興奮的心情打入了深淵。
要把新娘交到新郎手中,阡陌靈兒有些退縮了,可在感覺到突然間握緊了自己衣袖的新娘子,不由又顫顫巍巍的在自家哥哥高壓般的眼神下,顫顫巍巍的帶著新娘子想著危險靠近。
在交過新娘子的一瞬間,一個低低的聲音鉆進了阡陌靈兒的耳中:“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我知道了!”
那是怎樣的語氣?蒼涼的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苦澀,像是毒蛇般緊緊地纏在你心頭,連呼吸好像都要變困難了。
突然間,臉色蒼白的就算涂上了脂粉也掩不住。那般呆呆的看著新人交拜,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苦苦掙扎著,“沖上去,拉開他,不能讓他們成親!”
被大紅色的紅衣掩蓋著的手指已經(jīng)開始泛青,阡陌靈兒依舊沒什么感覺。突然間她搖了搖頭,強行壓下心中突然冒出來的這些古怪的想法,阡陌靈兒苦澀一笑,難懂自己有心魔了?還是自己太入戲了?
從拜完天地到深夜洞房,縱使阡陌靈兒一直站在自家哥哥的身邊,自家哥哥也沒再看她一眼。
是夜,睡不著的阡陌靈兒獨自起身坐在門前的石階上,仰望著天空。心中卻不斷地在想著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用那種可恥的想法呢?還有,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成為人家家里的小姐呢?不就是進了一個青木騰地屋子嗎?怎么會有身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重重的思緒層層的纏繞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個厚厚的蟬繭,緊緊地將她包裹在里面,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忽然又不覺笑了起來,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總是為這些事情傷神呢?正笑著,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直直的向著自己。
“你……怎么來了?”阡陌靈兒看著此時本該呆在新房中的新郎官,心中一動,不覺就說出了口。
半響,沒有人回答她,看著那張蒼白的卻絲毫不失英俊的臉,阡陌靈兒驀然起身,走回屋中,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大氅又快步走了出去,看見院中的人依舊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望著她,眼中的哀傷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阡陌靈兒不禁心中一痛,可卻怎么也叫不出那聲“哥哥”來。
只能,快步走上前去,將手中的大氅輕手輕腳的替他披上。煥然間,一直冰冷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欲放下的的手。
“你能感覺到是不是?不是沒有感覺帶是不是!”男子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女子,想要看出什么似的。可當看到阡陌靈兒一臉的茫然時,又是一股荒涼的氣息蔓延了出來。輕輕將眼前的女子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喃喃道:“你到底想讓我怎么做?究竟要懲罰我到什么時候,我不求你還能記起,只求你不要對我不聞不問,只求你能看明白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這樣很難嗎?”
“我……”聽著這樣的聲音,阡陌靈兒心中不覺一緊,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間,堵得人心恍恍的,難受。
“噓……我不逼你,讓我抱抱就好!”輕聲的呢喃就在耳邊,淺淺的呼吸噴在阡陌靈兒的頸間,吹動著耳邊的鬢發(fā),癢癢的卻充滿了溫馨。
月光照下,一對緊緊相擁的影子斜斜的越拉越長……
一縷陽光照了進來,落在阡陌靈兒的眼睛上,在那濃密的睫毛上輕輕跳著舞著,雀躍的像是光的精靈,帶著光的祝福緩緩起舞。
正是此時,淺淺的簫音又漸漸地升起,睫毛微微的動了動,感覺到了光的暖意,阡陌靈兒用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線,睜眼卻看見自己正睡在一張綠意盈盈的床上,以青藤為骨,百花為床,帶著淡淡的清香。
只是……哪里還有那間屋子了?自己根本就是睡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中。看著四周正紛紛起舞的蜂蝶,阡陌靈兒不覺一愣,想起昨晚的那個男子,莫非只是自己的夢?是虛無的?那那種抹不去的揪心又究竟是自己的,還是……一場夢呢?
“醒了!”一聲淡淡的嘆息聲響起在耳邊,但是阡陌靈兒卻沒了昨天那種鍥而不舍的追查的心思了。她知道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止天壤之別,也就不去枉費心機的去探尋什么了。自己認為如果說話的人想見自己就必定會出現(xiàn)的,反之……又何必強求?抱著這種心思,阡陌靈兒反而又躺了回去,淡淡的應(yīng)道:“恩!”
察覺到花海中的人沒有了想要說話的意思,阡陌靈兒又閉上了眼睛,一想起那張蒼白的臉,想起那低沉的話語,月下的低喃,那個溫暖的擁抱,那一切的一切,和自己心中的反應(yīng),總感覺這這應(yīng)該不是夢,那么真實的感覺,不是夢境能做到的。
想著想著,種種的思緒剪不斷理還亂,就那么在心間纏繞著,像是一根絲線緊緊地將你困鎖著,直到滴血,直到麻木!
“我不求你還能記起,只求你不要對我不聞不問,只求你能看明白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這段話又在耳邊響起,“難道我真的忘了什么嗎?我究竟忘記了多少人?宇華大人,那個賽場上撕心裂肺的少年,還有夢中的不知道名字的男子,恍惚間好像還有什么事情不記得了……
就在阡陌靈兒努力地想要記起時,額間的紅光一閃而過,緊接著那道銀白色的光線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生生將溢出的紅光吞噬掉,轉(zhuǎn)瞬無影無蹤!
而這一切,發(fā)生的瞬間,一片不知名的花瓣輕輕的落在阡陌靈兒的額間,將那閃爍的紅光生生擋了回去,而這一切,當事人阡陌靈兒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到,該說她愚笨呢,還是該恐懼幾人的能力呢?
紅光回去的瞬間,阡陌靈兒只覺一陣疼痛感突然襲來,眼前一黑就向床下倒去。
就在這時,一陣清幽的簫音漸漸響起,風中的花香像是絲絲看不見的流光,悄然將倒在地上的阡陌靈兒輕輕的包裹著,隨著簫聲緩緩的跳動著,漸漸地蜂蝶停了下來,風也停了,連空氣中的花香也漸漸的凝固住了似的,剛剛還在地上打滾的阡陌靈兒也漸漸的緩了下來,睜著含滿淚花的雙眼,怔怔的看著這靜止的一幕,眉間那種像要炸開的疼痛感也漸漸的凝固住了。
一曲終了,世界一片安靜!
“這是什么曲子!”
“凝心曲!”
“凝心?很神奇的曲子,你做的?”
“不是,但是世上怕只有我一個人會此曲了吧!”
“我……可以學嗎?”阡陌靈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
沉默,安靜,仿佛自始至終都只是阡陌靈兒一人在自言自語一般。
“好吧!”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給了阡陌靈兒一個大大的驚喜,隨后一支通身透著盈盈綠光的簫突然出現(xiàn)在阡陌靈兒的身邊,漂浮在空中散發(fā)著點點綠意。
細看之下,卻依舊是剛剛那種青藤的材質(zhì),只是卻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氣勢,簫身可這不知名的花紋,像是某種鮮花一般。
悠揚的簫音又響了起來,卻是由阡陌靈兒所奏的,只見她驚異的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自發(fā)地在簫孔上游走。這幅身軀都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
“注意力集中,調(diào)整好呼吸,我只教這一次!”依舊是云淡風輕的聲音,只不過此時卻加注了一絲鄭重在里面。
阡陌靈兒聽聞,不覺放松了神經(jīng),心知自己的不正常舉動完全是因為那個隱藏在花間的看不見的人所為,心中也漸漸沒了顧慮,不知道為什么,從一開始聽到這簫音時,就沒有什么懼怕或者別的什么負面影響。或許正是應(yīng)驗了那句“聞其音者,感知其人”吧!
簫聲漸漸的平緩,不知不覺中又是黃昏時刻來臨了,花海中飄蕩著淡淡清香,蜂蝶也不知所蹤了,阡陌靈兒靜靜的靠著不知何時生長起來青藤,手中撫摸著那支青翠欲滴的簫,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夜來了,你該進屋了!”那個消失許久的聲音又悄然響起。
“為什么?這里究竟有什么奇怪的東西,為什么夜間會令所有人那么忌憚?”這些問題已經(jīng)在她心中埋藏許久了,如果再不問出來真的不知道會不會發(fā)酵腐爛。
“別問太多,等時辰到了或許你就會知道了,快進去吧!今天夜里會起風的!”話剛落音,那間精致的小屋又出現(xiàn)在了阡陌靈兒的身后,而那個暗中的人卻再也沒了聲息。
無奈之下,阡陌靈兒又輕輕推開了那扇青藤門,心卻在推開門的剎那不自覺的動了動,那個面容蒼白的,是自己哥哥男子面容又浮在了心頭,揮之不去。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剛剛走進來就聽見了那讓自己無法忽視的聲音,阡陌靈兒驚覺地抬起頭看著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這次的自己竟直接出現(xiàn)在了昨夜的小院中。
“恩,我只是出去走走,怎么會不回來了呢!”阡陌靈兒看著眼前又憔悴消瘦了很多的男子,心中充滿了苦澀,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涌上了心頭,只見她快步走了過去扶住差點摔倒的男子,用自己也沒察覺的顫抖的聲音詢問道:“怎么了?昨夜可是沒有休息好?怎么不多睡一會兒,這大清早的也不多穿一件……”
話還未說完就被男子打斷了:“我很好,只是找不到你了,我睡不著,現(xiàn)在就這樣,就這樣就好!”說著緊緊地把阡陌靈兒抱在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怎么回事?”看著睡夢中人不放開自己的手的男子,阡陌靈兒冷著臉問道。
“小姐,少爺找了您一個多月了,小的們也都以為……”丫鬟說到這里支支吾吾的不肯再往下說了。
“以為什么?”阡陌靈兒皺著眉頭冷聲道。
“小姐恕罪,奴婢們求求小姐了,不管少爺以前犯了什么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過去了,小姐為什么不能原諒少爺呢?如果、如果小姐不能原諒少爺,那……那奴婢寧愿小姐你在也不會回來!”一個穿著紫衫的小丫頭一臉倔強的跪在床前,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阡陌靈兒堅定地說道。
“我,沒有記憶……”望著面屋子里跪著的人,阡陌靈兒悵然的說道:“我記不起,或者說你們誰能告訴我?”
滿屋子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在出聲回答她。感覺到被握著的手輕輕動了動,阡陌靈兒也沉默了。
“都出去,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在踏進一步!”一個虛弱的但卻嚴厲非常的聲音帶著怒氣沖了出來。嚇得一干婢女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瞬間又是一世空曠。
男子輕輕將阡陌靈兒轉(zhuǎn)了過來,額頭抵在她的額間,雙目直視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希望你想起,但是我又希望你記起,很矛盾是不是?靈兒,我不求其他,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留在這里,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話語淹沒在那唇齒間,淺淺的吻變得瘋狂。
“我只希望……希望不要再錯過你,只要是你,什么樣的都是我的唯一摯愛,我的靈兒!”你可知道,我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要你記住我,無論在什么時候,記住我,我是、、修蘭齊!”
感覺到身上的冰涼,阡陌靈兒這才從那個瘋狂的吻中醒悟,連忙推開了修蘭齊,一邊合上自己的衣衫,一邊準備下床跑路,卻被修蘭齊攬住了腰身。
“靈兒……”呼吸的溫度噴灑在阡陌靈兒的頸間,魅惑的聲音也不曾減溫,燒的阡陌靈兒全身發(fā)燙,只是心中卻總有個地方在推拒著,使得她難得保持著一絲清明。
“修蘭齊,你先放開我,你需要休息,還有嫂子……”
“他不是你嫂子,我不是你哥哥,靈兒你聽著,我不是你哥哥,我心悅之全是為你,你知道嗎?已經(jīng)沒有別的地方再能容得下其他人了,不要在用不相干的人來推拒我!”面對修蘭齊的滿腔柔情,阡陌靈兒也漸漸的迷惑了,她不知道那些失去了的記憶究竟都是些什么,和眼前這個人又有怎樣的過去,只是知道自己怕是也要陷進去了……
一夜纏綿,直至日上三竿滿身不適的阡陌靈兒才漸漸的醒了過來,睜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看著她的修蘭齊。他今日的氣色不錯,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沒有任何的束縛,就那么隨意的披著,更加襯著蒼白的膚色。一襲淡藍色的真絲外衫襯著挺拔的身軀,秀滿藍竹的腰帶也為他增添了勃勃生機,以至于阡陌靈兒愣愣的盯著他看了半晌一動也不動。
“可是發(fā)現(xiàn)了你夫君我的不凡氣度了?娘子?回神了,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再晚就來不及了哦!”修蘭齊打趣地說道,又復兒催促道。
“去哪兒?”阡陌靈兒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已經(jīng)被換上了里衣,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臉上不覺又是一陣熱潮。
“靈兒,如果你不想起床,我們也可以一直這樣呆著的!”修蘭齊望著那另自己失魂落魄的人,心中的情意又沖了出來。帶著沙啞的聲音伏在阡陌靈兒耳邊“好心”建議著。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一會兒就好!”察覺到修蘭齊的變化,阡陌靈兒一臉羞怒的將他推開,翻身拿起放在一邊的衣裳,扯下床幔迅速的穿上。
“去哪兒?”洗漱完畢后在院中看到了修蘭齊,阡陌靈兒歡快的問著。
“去了就知道,現(xiàn)在……保密!”隨手將阡陌靈兒被風吹亂的長發(fā)放好,又將事先拿好的披風細細的為她系上,淡然一笑牽起阡陌靈兒向遠處走去……遠看真像兩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就在他們離去的身后,一個紅衣女子癡癡的望著兩個飛奔而去的人,兩行清淚悄然而下,悲愴的神情真真令人心生不忍。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他如此對您,您還……”身邊的一個丫鬟為自家主子鳴著不平。
“綠袖,你不懂……”紅衣女子低喃的說出這句后,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在那無人的地方,她也曾問過自己,這樣做究竟是錯是對,這樣做自己會不會后悔,會不會……
這廂,話說阡陌靈兒消失在月息山莊后,明里暗處不知有多少人在搜尋她的蹤跡,都打著阡陌靈兒手中的靈境不能落入別人手里的心思,暗暗地等待著。
已經(jīng)過了三天了,卻始終沒有人見過阡陌靈兒的出現(xiàn),各路人馬也在暗自猜測著,終于,有人沒忍住吼道:“……&,那丫頭究竟在誰家手上大家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要藏著掖著!”
然而,沒有回答他什么,有人直接用飛針封住了他的啞穴,這場變故來得突然,場中任何人都沒預料到,一場混戰(zhàn)開始了。
就在大家打得不可開交熱鬧非凡的時候,一聲琴嘯劃破了天際,震得在場的人無一難免的癱軟在地。
“奉勸大家,我月息山莊規(guī)矩——禁止決斗,各位請回吧!”一個清朗的聲音就那么突兀的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中,卻像是響雷一般直直的擊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底。
“好強大的力量,這究竟是?”有人發(fā)愣的直至問道。
卻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只是一聲琴嘯就能不同程度的重傷在場的參與打斗的人,而場外沒有參與的人卻依舊完好無損,這究竟是什么樣的能力,什么樣的人才能辦得到的。
良久,天空中再也沒有了一絲響動,駐耳傾聽了好久的人們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諸位還請回去吧,我月息山莊要閉島了,十年之內(nèi)不再對外,明日辰時開始閉島,諸位三思,船已備好了!”
“什么意思?難道你們月息山莊想要一人獨吞靈境?”有個大漢滿臉嗜血的站了起來吼著。
“這位朋友,我想靈境已經(jīng)是阡陌靈兒小友的物品了吧!又與我月息山莊何關(guān)?船已備好,各位三四!”老者說著轉(zhuǎn)身隱入月色中,消失不見。
當下一些人相互攙扶者相繼離去,卻仍舊有些野心勃勃的人隱藏在了山莊中……
辰時、一股暖白色的光芒將月息山莊生生罩住,就這樣。月息山莊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而在那不知名的山谷中,阡陌靈兒此時正好奇地盯著眼前的那幽幽的散發(fā)著黑色光芒的火焰,心中不停地打鼓——這東西,敢動嗎?
本是跟著修蘭齊一起來玩的,自己卻在修蘭齊找食物時跑了出來,這下好了,走散了,或者說……自己玩起失蹤了。
可是剛剛的那種突然強烈起來的呼喚卻是那般真實,自己這才循著心中的感覺走了出來的,輕手輕腳的蹲在那團黑色的宛如火焰的東西面前,阡陌靈兒細細的打量著,就在這里那種呼喚的感覺最為強烈。
猶豫了好久,阡陌靈兒終于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那團黑色的東西,就在此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喊道:“靈兒別碰它!”
可是已經(jīng)為時已晚了,被修蘭齊的聲音打斷的阡陌靈兒猛一揮手卻剛剛好揮進了黑色物體里,那團黑色的物體剎那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霎時,擋在修蘭齊面前的無形的屏障也消失無蹤了,沒了屏障的阻攔,修蘭齊閃身就來到了阡陌靈兒的身邊,一臉驚慌的問道:“有沒有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說話呀!”
“呃……不要擔心,我沒事……你看……”為了證明自己很好的阡陌靈兒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轉(zhuǎn)了幾圈,卻在看見原本存放著那團黑色物體的東西不見時,愣了愣問道:“你看見剛剛還在這里的黑色東西了沒?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又反復看了好久確定阡陌靈兒沒什么異常的修蘭齊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說道:“大概是被我們嚇跑了吧!”
說著拉起阡陌靈兒的手邊走邊說:“以后不許一個人亂跑,我找不到你會著急!”
“好!”感覺到修蘭齊的慌亂,阡陌靈兒緊緊的回握住他的手,應(yīng)聲答道,心中卻泛起了絲絲甜蜜。
又是夜,阡陌靈兒卻是滿頭大汗……
夢中一個女子獨自站在一條寬闊河岸,岸邊站著一群渾身是血的人,看不見女子的表情,只見她伸手間一片耀眼的紅光發(fā)出灼熱的光芒,向著對岸襲去,瞬間漫天火光沖天而起,仿佛都能聽到那被火燒傷的人的慘叫……
場景又換,還是那個女子,仍舊看不清面容,只見她定定的望著手中的白瓷碗,慘笑的仰頭一飲而盡……那種蔓延而出的傷悲總是在夢里阡陌靈兒也如親身感受到一般。淚不住的往下落。
“靈兒,靈兒……你怎么了?”感覺到身邊的人不安穩(wěn),從夢中醒來的修蘭齊手忙腳亂的搖著阡陌靈兒。
“恩?”從夢中驚醒,迷茫的看著修蘭齊,“怎么了?”
“靈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修蘭齊輕輕地拂去阡陌靈兒臉上冰冷的淚,皺著眉頭問道。
“哭了?沒有哪里不舒服呀,只是好像夢到了什么傷心的事情,!”阡陌靈兒抓了抓頭發(fā)又極其郁悶的說道:“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真奇怪!”
“那就不要想了,好好睡覺,恩?什么也別想了!”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阡陌靈兒的話修蘭齊總有一種心慌的感覺,總感覺好像就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一般。
阡陌靈兒聞言緊緊地抱著修蘭齊好像這樣才能把心中的傷被驅(qū)散。
看著漸漸睡去的阡陌靈兒,修蘭齊凝眉許久,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靜靜地看著懷中的人,緊了緊手也緩緩的睡去。
門外的女子,揚起的手僵了僵又緩緩放下,心中的怨氣卻怎么也驅(qū)之不散。甩手走進了自己的院子,紅衣女子憤憤的一掌擊在石桌上,卻只見石桌瞬間化為了粉塵。
“修蘭齊,你如此對我,我又何必要告訴你呢?你記得你欠了她的,那你是否記得還有一個我,你欠我的也一分不少……”惡狠狠的聲音低沉的流出,女子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嘴角掛著一絲奇異的怪笑走了進去……
又是一天,阡陌靈兒很奇異的是自己居然沒有一次如那日那般,一覺醒來置身花海的奇遇。心中有些落寞,卻不知道為了些什么。
摸了摸手中翠綠的簫,倚在樹上輕輕地吹奏起來,緩緩地音樂魚貫而出,園中的一切都好似靜了下來,一只黑貓不知道從哪里跳了出來,靜靜地俯臥在阡陌靈兒的腳邊瞇著眼睛做享受狀。樹上本來還吱吱喳喳唱不停地鳥兒也漸漸的停了下,一個個歪著腦袋靜靜地聆聽著。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現(xiàn)在還能這般逍遙的著這里吹簫曬太陽完全應(yīng)該謝謝那個隱藏在花見的人。若不是他,現(xiàn)在的阡陌靈兒的日子肯定不怎么好過!
一曲終了,修蘭齊靜靜地站在院中,神色有些凝重的看著依舊閉著眼睛的阡陌靈兒,良久才舉步走了過去,輕輕的將阡陌靈兒攬在懷里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悄聲說道:“靈兒,我有件事兒需要外出一次,你呆在這里等我好嗎?”說著緊緊地盯著阡陌靈兒的雙眼,分外的小心,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好!”感覺到修蘭齊的不安,阡陌靈兒用力的點了點頭答應(yīng)道。
只是阡陌靈兒沒想到送走了修蘭齊,迎來的卻是自己那名義上的嫂嫂……
對于這名以上的嫂嫂,阡陌靈兒總有一種歉疚存在心里,以前應(yīng)為修蘭齊的關(guān)系,還有自己不知道以什么身份來面對這個勇敢的女子的關(guān)系,而沒有去拜訪過她,現(xiàn)在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一身紅裝顯得格外的耀眼,就拿靜靜地坐著,靜靜地微笑著也在無形之中散發(fā)著一股成熟的嫵媚的氣息。這是在阡陌靈兒身上看不到的。
“我還沒自我介紹過,妹妹想必也不知道我,是姐姐我的失誤了!”女子笑著看著阡陌靈兒,雙手親熱的拉起阡陌靈兒的手笑道:“我閨名流芳,靈兒若不嫌棄就喚我一聲流芳姐姐吧!”流芳笑吟吟地說著。
看著這樣熱情的流芳,阡陌靈兒有些拘束的回應(yīng)著,這樣的尷尬的身份放在這里任誰也不可能開心的起來。誠然這位新娘子是自己娶進來的,但是一想到畢竟是和修蘭齊拜過天地的無論是誰,也無法讓阡陌靈兒心里舒服起來。
“靈兒妹妹明天可有空?姐姐想去廟里上香,不如一起去?”看著阡陌靈兒拘束的神情,流芳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便臨時相邀。待見到阡陌靈兒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這才起身離去。呆呆的送走流芳,阡陌靈兒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算是個什么事兒??!
想不清楚也不想想清楚,直直的殺進屋子里躺在床上,說真的昨夜沒睡好現(xiàn)在補眠最好了。
第二日,天氣不怎么好,陰沉沉的居然還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一早起身的阡陌靈兒不禁開心起來,這樣的天氣流芳應(yīng)該就不會去上香了吧!那么是不是自己也可以不用面對這么糾結(jié)尷尬的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