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直到后半夜,窗子里出了半夜出現(xiàn)的墨藍(lán)色,再?zèng)]出現(xiàn)過其他顏色。凌霜霜想,她終于是將她的第二把保護(hù)傘弄丟了。
“你怎么就一個(gè)人回來了呢!聞憐哥呢?”凌霜霜徹夜未眠,一腔擠壓的火氣一下子蹭蹭的爆發(fā)出來。
凌降:“為了他跟你哥吵,你還長臉了!他自己不會回來么!要我去找!”
凌霜霜大哭:“你肯定找到他了的,就是不肯帶他回來!凌降你他 媽的是不是男人!”
凌降暴怒:“我不是男人還是你哥嗎!凌霜霜,你別太過分!”
凌霜霜捶桌子:“明明就是你們太過分了!”
曹夢曦誒一聲站出來當(dāng)和事佬:“他那么大的人了,身上又帶著手機(jī),不會有事的?;爻痰能囀墙裉?,我們走吧?!?/p>
凌霜霜賭氣坐下:“要走你們走,我可不敢回去見厲常,把人帶出來又不帶回去,我看你們拿什么么交代!”
凌降向來討厭厲常,說不出的討厭。他氣急道:“好啊,你不走,等著爸媽來帶你回安國吧!胥國留不住你!”
凌霜霜大哭:“你又拿爸媽壓我!”
凌降:“你自己不聽話!他對我········你居然還向著他!”
凌霜霜看著他,仿佛再看一個(gè)陌生人,“你知不知道正因?yàn)槟氵@種人,聞憐哥才會過得如此辛苦。世上男人若都如趙御暉那樣該多好,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死亡了!”
說罷她便沖出了房門。
曹夢曦拉拉暴怒邊緣的凌降:“霜霜還小,你別·······”
凌降:“我不生氣,我生什么氣?。∥矣心菣?quán)力么!”
就這樣,他們回去了,回去了三天凌霜霜才覺得不對勁找到趙御暉求他和自己一起去找人。
在山里又找了兩天,就在兩人要放棄時(shí),凌霜霜又接到了從那座山的區(qū)域的警察的電話,讓她去認(rèn)尸。她顫抖著看著趙御暉,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qiáng)大。
到了警察局門口,凌霜霜是被趙御暉扯進(jìn)去的,在看見聞憐的尸體時(shí),她差點(diǎn)沒一下背過氣暈過去。
他安詳又顯得有些局促的躺在鋪著白布的簡易木板上,渾身濕透了,手上臉上沒一處好肉的。后腰處還有一道兩指長的傷口,死因是失血過多。
凌霜霜輕輕戳著聞憐的手臂,他渾身上下唯有這臂膀還算是干凈沒有傷口?!案纭ぁぁぁぁぁじ绨?!你冷嗎?我沒有帶被子,跟我回家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厲常在等你?他等你的驚喜等的心情郁悶。哥········你疼嗎?”
趙御暉抓著凌霜霜避免她撲倒聞憐尸體上,“逝者已逝········”
凌霜霜大叫:“都是凌降的錯(cuò)!都是他的錯(cuò)······都是他的錯(cuò),他為什么要討厭聞憐哥·······都是他的錯(cuò)·········都是他們的錯(cuò)·················都是命運(yùn)的錯(cuò)?!?/p>
他身上還穿著厲常臨走前一天給他淡藍(lán)色衛(wèi)衣,但除了款式,顏色已經(jīng)不太能分辨了。他的頭微微偏著,標(biāo)示著他連脛骨都是斷的,沒人知道他死前經(jīng)歷了什么。更沒人知道他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他都是一個(gè)人,一直都是一個(gè)人。
他們把聞憐的尸體帶回去了,通知厲常的事是趙御暉去做的,凌霜霜實(shí)在是不敢面對他。不忍。
趙御暉何其不愿見到如此場景,看著一個(gè)強(qiáng)勢的男人驀然間在另一個(gè)男人面前掉下淚水,剎那間白了臉色紅了眼睛,整個(gè)人突然就被抽空了力氣。他心里也很難受。
“凌降呢?”
厲常面無表情站在大堂里,看著凌霜霜。凌霜霜:“他,出國了?!?/p>
厲常揮動(dòng)著手里的椅子,轉(zhuǎn)念想到這里是他的安寧之地,又將椅子放下,憋著淚水:“你哥是人嗎?”
凌霜霜啞著哭音:“他不配!”
厲常轉(zhuǎn)過身去仰頭,手搭在眼前:“怎么會呀······你們是一起出去的,他就跟在你們身后,默默地,不說話········把人帶出去,至少把人帶回來??!缺胳膊也好,少腿兒也好!我只要人是清醒著的,清醒著的!帶回一具尸體算怎么回事·······這算什么?!?/p>
凌霜霜掩面大聲哭泣,“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他?。?!你們凌家人,都欠他的!”』
他在火中與煙成灰,他在異國與人成伴。
他再不見人世清明,他再喚不動(dòng)身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