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nèi)突然一陣肅靜,靜的讓人覺得悚然。
"咯咯咯…"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仿佛解凍了千年的寒冰,帶來了久違的溫暖和喜悅。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正座上的女子,目光灼熱。
任尋安一愣,雙頰微微浮起緋紅,連忙接過春杏遞過來的帕子低頭假裝咳嗽。
"你笑什么?"李侶也笑了笑,眼神里滿是寵溺。
任尋安皺起眉角:"不是你讓我同你來看戲么?我還以為是你請了戲班子來,原來是你演給我看。這故事倒是有趣的很,什么地獄王我也是頭一回聽說。"
李侶僵在原地,才輕咳了兩聲低聲對她說:"這不是什么故事,更不是什么傳聞。我方才講的,全部都是真的。"
"你看看下面那些人的臉色,還能是演出來的么?"李侶用眼神偷偷的指了指。
任尋安望下去,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她好像也曾見過。是在那程氏的地牢里,人人都知道只要進來了就不可能出去,臉上都多多少少帶著這樣無奈的絕望。
任尋安把身子挪了過去,輕輕扯了扯李侶的衣角:"能不能,放過他們啊…"
李侶眼角眉梢透著一股溫和的固執(zhí):"傻瓜,當然不行了。"頓了頓,眼里布滿的是刻骨的仇恨:"他們是兇手啊…"
任尋安深深低下頭去,勉強定住心神。如果這不是個故事,那么他該承受了多少不該承受的痛楚呢。自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關(guān)于他的一切,都是那樣模糊的概念,只知道他現(xiàn)在是疼著自己的,可是是不是真的愛著自己,卻也不敢確定了。
任尋安靜靜的感受著自己的心意,好像自己是很喜歡他的。
可是這股子喜歡,又好像不是突然的迸現(xiàn),是淤積了許久許久的噴薄而出。
任尋安望著李侶嫣然一笑:"支持你做的所有決定,是我這個太子妃該做的,是么?"
李侶愣了愣,低聲笑起來:"怎么,不是未來太子妃了么?"
任尋安嘴角帶著笑意,沒有說話。
程佐抽了抽嘴角,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在這兒郎情妾意的。他趕忙從外圍湊了上去,站在李侶身后,手指輕輕點了點李侶。
李侶反應(yīng)過來,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散去。
"既然如此,該做的就要開始做了。"李侶壓低了聲音。
"一百七十年前,你們的祖宗用天火灼燒我,你們下了地府記得告訴你們的祖宗們,他們并沒有燒死我。"李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帶著些許的妖媚,"真是可笑,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的就燒死一界之主的兒子呢?"
"真是天真哪。"李侶語氣平和,"我的父王,他帶著我從一陣煙裊中離去,將我冰凍在千年寒冰中,深深的禁錮在萬尺之下。那些日子里,我的痛苦,是你們這些凡胎不能想象的。"
"直到東佑國建立,父王尋到了能夠讓我重生的機會。東佑國的皇帝,身上縈繞的龍氣,恰好可以與天火燃燒后產(chǎn)生的毒氣相生相合。我甚至可以,變得更強,恢復(fù)的更好。"
李侶哧哧的笑:"可是那些年的痛苦,我還是無法忘記啊。"
"他們以為,是我父王下的詛咒。不是的,是我定下的復(fù)仇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