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侶身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上面用金線繡著一頭栩栩如生的麒麟,劍眉入鬢,目光凌厲有神,直直的望著前方,薄唇微抿,驕陽一般的站在石門前,仿佛一座玉雕,明明只身一人,卻給人一種兵臨城下的氣勢。
綿綿涼薄的空氣中不知不覺多了些沁柔的涼意。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輕輕的跨下馬,慢慢的走近他,單膝跪地:"殿下,就知道您在這,怎么不喊上屬下?"
李侶眉頭微皺:"你說這兒,真能找到已經(jīng)丟失的自己?"
那人低低地笑:"那怎么還會有人死在里頭呢?"
"也許,丟失的自己并不是他們真正想要找回的。"李侶仰頭輕嘆。
男子點點頭,說道:"屬下陪著您在這待會兒,只是時辰不早了,宅里的姑娘怕是要醒了。"
李侶轉(zhuǎn)頭看著他:"走吧。"
李侶輕快的邁了幾步,便上了馬。
馬行甚快,他的衣衫被風吹起,頗有肆意蹁躚之態(tài)。
待行至一處宅邸,李侶收緊韁繩,利索下了馬,將韁繩拋入身后的男子手中,闊步踱入宅院內(nèi)。
任尋安已經(jīng)起了,剛踏到院子里來,李侶就看見了她,瞬間眉頭舒展。
"起這么早?"
任尋安點點頭,"還未梳洗過。"
李侶笑了笑:"在家里頭還怕什么?"
"要去死澤,什么時候?"任尋安冷冷地說。
李侶愣了愣:"明日。"
任尋安盯著他很久,眼底的冰冷漸漸浮現(xiàn)出來:"你怕,是么?"
李侶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怕你尋到丟失的自己,便不愿與我走了。"
任尋安表情忽地柔了下來,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道聲音幽幽的飄在空中。
"你別想那么多了,我與你便是分不開了。"
李侶看著她,跟了上去。
付欲站在不遠處,手中還緊緊的握著那根韁繩,隨即搖了搖頭:"殿下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殿下么?"
張九倚靠在窗旁,默默的看著外面的風景。
任尋安輕輕的走了進來,垂眸看著她。
"你應(yīng)該與我有些關(guān)系,能說說看么?"任尋安笑瞇瞇的直接開口說道,明明有求于人,卻讓人感覺有種不可違抗的命令含在其中。
張九扭頭看她,眸中盡是驚喜:"你終于來了!"
任尋安緩緩坐下,靠在她的身邊:"說說看,我們的故事。"
張九撇了撇嘴,"你現(xiàn)在不怕我是壞人了么?"
任尋安漫不經(jīng)心的從衣襟里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遞給張九。
張九微愣,隨即接了過來。
輕輕打開,木盒里頭鋪著一層柔軟的絨毛,上面放著一只金鑲珠石蝴蝶簪。
張九臉上露出欣喜地表情,看上去就極為喜歡。
"一早想要送給你了,他不許我見你。"
張九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鄙夷。
"他還真是看你看的緊,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任尋安執(zhí)住張九的手,眸中含著汪汪的淚水:"你便告訴我,你知道些什么?"
張九點點頭。
"我一醒來,就在這地方了。"
"我不知道怎么與你解釋,但你我確實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那叫穿越。"
"他要帶你走,我想見你。就偷偷的跟著你們到了機場,剛準備出聲喊你的時候,一陣颶風席卷,我就失去意識了。到了這兒,就一路被人追殺。"
"前些日子,有人傳了封信給我,說來這里就能尋到你。我馬不停蹄的就來了,到了前面那個樹林的時候,又被人打暈了過去。后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任尋安沉默著點點頭,放下張九的手,眸心閃過一道流光。
"你好好歇著。"
張九臉上突然有些焦急,"我向人打聽了,你要去的那個地方是出不來的。你能不能別去了,太危險了。"
任尋安站起身來,背對著張九:"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何談生與死呢?"
有人輕輕的叩了叩門,清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殿下正往這邊走。"
任尋安皺了皺眉,扭頭對著張九笑了笑:"一切定論,都從我們出來以后再談。"
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只留給張九一個背影。
"你的背影,怎么那么落寞呢?"張九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