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那把梳子的時候,便有了征兆吧.....
“為姑娘梳頭,那姑娘便是你的了?!?/p>
為師尊梳頭,那師尊可是自己的了?
想要聽他那張只能吐露冷漠字句的唇,對他說出溫柔的話;想要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只對著他閃爍。
還想要.....吻他。
這是.....一個徒弟該有的想法嗎?
那種饑渴感,令林星辰不受控制的吻上了這個不著寸縷的幻影。從此心魔深種。
林星辰在洞府外站了許久,?絲毫沒有感覺到這樣的舉動有多奇怪,只是凝視著他正在靜思的師尊,眼神中帶著沒有從夢境中脫身的曖昧。
師尊一定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可是為什么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他注視,?為什么對他逾越的舉動,沒有反對,?也不說贊同。
林星辰眼神一暗,?一絲紅色的魔性光暈,?在眼底流溢。
師尊他是否也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欲望,?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紀白冷哼一聲,?而在他睜眼的那一瞬,林星辰便跪了下來。
“師尊....”跟師尊相處那么多年,他知道師尊他肯定生氣了。
“你竟破了元陽之身。”如寒冬烈風一般干凈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山洞里,顯得有幾分冰冷。
“......”林星辰頭埋得更低了。他能感受到周圍冰冷的靈氣,觸及皮膚即可刺骨,他卻沒有做任何防御,直凍的皮膚發(fā)紫,像是贖罪一般,?又感受到漸漸回溫的溫度。
“修仙者需固守元陽,?這個道理,?為師沒教你嗎?”紀白微微垂下眼簾,?視線落在他身前看似非常尊師重道的小子身上。
林星辰感受到了頭頂?shù)囊暰€,微咬著下唇,也不反駁什么,?“徒兒錯了?!彼穆曇粲行┑蛦?,紀白聽著不太對勁,又仔細打量了幾眼,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同,進而淡聲道“抬起頭來?!?/p>
可是等了半天,剛剛還一個勁偷瞄自己的林星辰,這會卻扭捏的不敢抬起頭,紀白心下就明白了一大半。
肯定和自己有關。
林星辰有些心跳加速,因為他能感受到總是帶著周身冰冷氣息的師尊正慢慢靠近自己。
他不斷默念著清心凝神的咒語,可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手指,師尊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又離得如此之近,近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不能自抑的回想起夢中的一切.....
那纖細的腰肢可以被他兩手握住,握劍的手臂無力地掛在他的身上,還有那白皙的肌膚,似是發(fā)著瑩白的光一般。
一時間,林星辰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一般的陷入了魔癥,直到一只白皙細長的手輕捏起了他的下頜,他才放下了對夢境的留戀。
師尊白皙的皮膚就在他眼前,冷淡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種正被心上人審視的感覺令他心癢到掏心撓肺。
“怎....怎么了?”林星辰的嘴巴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僅僅是三個字的問題,也被他問得斷斷續(xù)續(xù)。
“你有了心魔?!奔o白看著他眼底的紅色淡淡道。
林星辰一怔,他想隱瞞的秘密,竟然就這么被師尊知曉了嗎?他的心提了起來,下一秒又落回了地上。
“你修極情道,難免被心魔纏身?!奔o白松開了手,眸子下底下是一片超脫世俗的寧靜?!皩δ愣?,心魔是劫,亦是機緣,若能堪破,必能大有長進?!?/p>
林星辰有些發(fā)怔,對師尊而言,竟連心魔也成了修煉的一部分。那他到底還能在意什么.....這樣的想法在心底盤繞不去,林星辰只好重新低下了頭,沉聲應道,“是?!毖矍氨涣鑱y的發(fā)絲掩住,看不清具體神情。
而紀白是真不知道嗎?那當然不可能。
“你先去悔過崖悔過。”紀白聲音微冷,盡管有心魔,但是他還沒有忘記他的徒兒私自破了元陽之身的事。
“待到萬宗論道之際再出來?!?/p>
萬宗論道,顧名思義,是各宗甄選各門優(yōu)秀弟子后的集中大比,作為本次宗門大比練氣期的首席,林星辰無一例外的肯定會在參加的名單之內(nèi)。
“是,師尊?!绷中浅綉潞?,忍不住又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師尊,或許是真的心魔作祟,近在眼前的師尊,明明緊抿著淡色的薄唇,明明如此冷若冰霜,在他眼中卻是最撩人的風情。
為了紓解這樣的心情,他不得不叉開了話題“師尊,這次萬宗論道,您也會去嗎?”
他的師尊氣質(zhì)清冷,外人難以接近,也不敢接近,只有他是特別的,只有他能離師尊這么近。私情作祟,他希望他的師尊,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這樣就像是永遠被他私藏了一般。
可是結果注定讓他失望了。
“去。”紀白眼底閃爍。
紀白的好友就是在萬宗論道時第一次出場,他當然要好好見一見。
......
一月后
正在龍華峰的山頂,兩位同樣出塵的仙人,正在對弈,是以天為棋盤,諸峰為子的對弈。
在幾十局之后,龍華峰重巒疊嶂的地勢,已經(jīng)被摸得差不多了,紀白微微垂眸,左手提劍挪動了一峰,山海之勢盡出幾欲壓倒撲滅一切,一副要贏了的架勢,卻又被一處隱藏著不起眼的山峰擊潰,崩離塌陷。紀白停在了原地,沒有再動,因為就算此時力挽狂瀾,最后結果還是要輸?shù)摹?/p>
溫清溫和的勾起了一邊唇角,撫了撫潔白的拂塵,“師弟,承讓?!?/p>
這是溫清的師尊,前任掌門留下的陣法,平常沒有人有能力用法力驅(qū)動,也就只有偶爾紀白前來的時候,溫清會將這陣法催動,用來玩樂。
“......”紀白微微點了點頭,發(fā)絲垂下從山頂向下俯瞰,一覽無余。大概無論是誰,都會在此刻感慨世間一切的渺小。登山者耗費心力才能攀登的地方,對于修仙者不過一瞬就能到達。
“修仙者,不拘泥于地,師弟何妨不望向天。”溫清無意識的喃喃道。修仙者追逐的都是天,他不明白紀白為什么要向地望去。
本來沒有期許答案,沒想到一席白衣的師弟,竟微微側身看向了他,冰冷的眼底似漸漸流溢出了璀璨的光暈?!拔胰糁币暎阌辛送??!?/p>
語氣兀自冷漠,更接近無欲無求。
溫清搖了搖頭,是這樣,莫離峰一脈故來修無情道。